第26章 心軟的代價
第二十六章 心軟的代價
既然那喪屍半天沒有出來，顯然是無法動彈，我不欲浪費時間，解決完這個隱患我們還要搜索物資呢。
我的計劃是速戰速決，也不拐彎抹角了，反正一隻普通喪屍肯定威脅不大，幹脆正麵一刀讓他解脫算了。
我懷著這樣的心思轉過衣架，準備在確認那喪屍方位之後，二話不說幹掉它。不過事情往往有些出人意料，當我真正看到這隻喪屍長相的時候，我剛才的想法開始動搖了。
說實話，經過這幾天的生死搏殺，我對於喪屍這種醜陋惡心的東西，其實已經不那麽難以接受了。雖然我肯定不會喜歡它們，也不會覺得它們好看，但至少我不會再因為長相或者體味問題，而出現不忍直視或者嘔吐的現象。
事實也是如此，但當我看到眼前這隻喪屍的時候，我卻還是停止了動手。因為眼前這隻喪屍並不很惡心，沒有大部分喪屍那樣扭曲腐爛嚴重的麵龐，甚至如果不仔細區分，站遠了看我可能不會以為這是一隻喪屍。
因為這隻喪屍太過像人，所以我不忍心下手！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眼前出現的這隻喪屍，它不是一個成年人。
此刻，我眼前這位小喪屍，從體型上來看，感染前應該是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穿著一份粉紅的裙子，即使因為感染而麵目猙獰，依稀也能看出之前是個可愛的丫頭。
可能是因為小孩子的體製問題，這位小家夥即使變成喪屍，臉上的模樣也沒有之前那些嚴重扭曲腐爛的成年人喪屍恐怖，相比起來就好像一個剛死之人和一個死了一個月的人屍體的區別。
現在這位小喪屍正倒在地上，以爬行的姿勢想要朝著我這邊移動，她的下半身被另一具成年女人的屍體壓住，以至於她無法移動，隻能對著我這“新鮮的嫩肉”張牙舞爪。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非常不是滋味，雖然喪屍爆發已經很多天了，但碰到小孩子喪屍這還是第一次。
麵對那些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甚至更健壯的成年人喪屍時，我砍殺起來心裏並沒有什麽負擔，偶爾還會想著，這是不是就是古惑仔那些電影裏砍人時的心情。
但當我要用手裏的武器對付一位小女孩，將對方的腦袋洞穿的時候，即便心理明白她已經是喪屍，明白她會咬我吃我，但我還是忍不住手臂顫抖，一時間無法下手。
我腦子裏自動腦補了一下這位小女孩的經曆，可能這是附近村鎮裏的一位普通小女孩，今天可能是她的生日或者別的日子，媽媽帶著她出來買她喜歡的新衣服，但就在這個時候，喪屍病毒蔓延到了這裏。
外麵出現了混亂，而在服裝店內部，小孩子也許因為體質最差，所以率先被感染成了喪屍。牽著孩子手的母親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自己的小孩咬死，甚至可能因為撕咬過狠，連屍化都無法做到。
而死亡的母親順勢倒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這才讓這位小女孩喪屍無法動彈，直到我來到這裏，她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
當然這小女孩也可能本身就是店主的女兒，我腦中的猜想有很多，我沒有一一推斷，現在也不是能夠這麽悠閑的時候。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非常複雜，解決掉這隻小喪屍是必須的，杜絕隱患是末日生存的重要準則，但說實話，我下不了手。
我站在原地猶豫了不下三十秒鍾，就這麽和眼前張牙舞爪的小女孩喪屍對視著，她無法動彈威脅不了我，但我依然沒下定決定送她一程。
我現在的心理連我自己都能分析出來，那就是因為喪屍爆發的時間太短了，就好像派出所裏那些幸存者沒有歧視女性一樣，我現在的心態，也還無法做到坦然殺死一位小女孩的地步。即使她已經是喪屍，我也做不到。
暗歎一口氣，麵前的小女孩喪屍依然在張牙舞爪，沒有了智慧的她可能體會不了我此時複雜的心情，她依然和感染前一樣“無憂無慮”，但我卻不能如此坦然。
即便我能夠知道自己心軟的原因，但這並不代表我就能夠克服，就好像百分之九十九的胖子都知道要減肥，但卻很少有人能做到一樣。
最終，這場鬧劇還是以我的心軟收尾，我剛才的速戰速決計劃成了空談，我緩緩放下手裏的軍刀，不忍的又看了這位小女孩一眼，接著轉身準備往回走。
“你搞什麽，怎麽半天沒動靜？”可能是嫌我耽擱的時間長了，亦或者有些不放心我，健子從門口的位置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問道：“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喂，你怎麽了？！”
說到後來健子的聲音開始警惕起來，小心的走到我身邊，伸出一隻手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沒事。”我當然知道他這個動作的意思，所以才出口解釋了一句，免得這家夥真以為我被感染，要是失誤對我出手可就不好了。
“嚇我一跳。”健子聞言鬆了口氣，輕罵道：“你特麽沒事吱個聲啊，這麽半天了解決了沒有？”
我搖頭，想要解釋，可最終不知道怎麽形容。
“還沒解決，搞什麽？”健子本來是認定我解決了對方，剛才隻是隨口一問，所以聽到我的回答有些驚訝。
我抬手指了指衣架另一頭，那小女孩喪屍被壓的地方，緩聲道：“我有點下不了手，要不你來吧。”
健子狐疑的順著我的手勢看過去，我察覺到他看清楚這一幕的同時，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緊接著可能是理解了我的意思，他沒有指責我，甚至沒有開口，一時間我倆有些默然。
“看過行屍走肉吧？”突地，健子再次開了口。
“廢話。”因為心情不佳的緣故，我隻是平淡的回了他兩個字。
健子沒有在意，繼續問道：“記得行屍走肉第一季開始的時候，瑞克看到的是什麽嗎？”
我聞言皺眉，那可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雖然我很喜歡那個劇集，但一瞬間要想起來也有些困難。我想了好幾秒鍾，再聯想到現在健子說這話的原因，這才想來了起來。
行屍走肉第一季片頭，講的是主角瑞克，遭遇了一個抱熊的小女孩，而那個小女孩，同樣已經變異成喪屍！
而健子之所以這時候提及這些，現在我也想明白了，那是因為在那一段劇情裏，瑞克最後開槍殺死了那個衝向他的小女孩喪屍！
健子是在暗示我，現在的我們，同樣需要這麽做。
“我...我下不了手。”雖然想明白了，但我還是把這個“皮球”踢向了健子，希望他能幫忙解決這個麻煩。
健子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心裏也不願意，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將這個做“惡魔”的機會，留給了自己。
我心裏鬆了口氣，歉意的看了健子一眼，不過也沒有逞能接下，而是選擇退後，希望盡可能的站遠一些。
之前殺那些喪屍的時候，什麽血液橫飛甚至腦漿亂竄的畫麵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這情形對現在的我而言已經不具備什麽衝擊力。不過可能是出於人心裏本存的偽善，即使是我請求健子動的手，但我還是不想親眼見證這一幕。
服裝店的角落是兩間狹小的試衣間，我從衣架那邊後退，直到退到試衣間門口的時候，我才停止腳步。
靠著試衣間外側的鏡子，我有些走神，隻期望健子那邊的動作可以速度一點，我們趕緊出去尋找另外一家店麵。
“吱...”試衣間的門是虛掩著的，這證明裏麵沒人，我本沒有在意，直到我靠著玻璃鏡子的身體稍微一動，那虛掩的鏡門發出一聲響聲，我才下意識的偏頭看了一眼。
“嘶嘶...”試衣間裏傳出極為細微的聲音，因為潛意識裏認為試衣間沒人，心思又不在這上麵，所以我也沒有什麽防備。出於人的好奇心理，我扭頭將腦袋探了進去，想看看裏麵是什麽聲音。
但就是這個舉動讓我陷入了危機之中，因為和我預想的不同，這試衣間裏並不是沒人，這服裝店裏，也不隻有那小女孩一個喪屍！
當我將腦袋探進試衣間裏的瞬間，我就看到一隻無比醜陋的麵孔出現在我眼前，這是很標準的喪屍麵孔，我雖然被嚇了一下但並不驚懼。而就在我準備縮回腦袋解決對方的同時，我感覺到一股拉力突然從脖頸處傳來，緊接著，我的腦袋就被拉進了試衣間裏麵。
我瞬間意識到，這藏在試衣間裏的醜陋喪屍，竟然還不是普通喪屍，而是一隻窒息者！
現在我的姿勢非常尷尬，因為之前是靠著試衣間的緣故，我剛才偏頭的時候隻有半個腦袋進到了試衣間裏。即便現在被窒息者拉住，我也隻有腦袋進到了裏麵，整個身子都還在外麵。
而因為慣性的緣故，這窒息者突然往裏拉我，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身體被扯得抵在了鏡門上，而虛掩的鏡門則閉合了起來！
簡單來說，我現在的姿勢就是傳說中的“腦子被門夾了”，腦袋被試衣間的門夾住，腦子在裏麵，而身體在外麵。並且因為試衣間裏的窒息者把我脖子往裏拉扯，我的身體抵住了門，以我現在的姿勢，想要把門打開都打不開！
而門打不開的話，我的身體就無法行動，手就進不來，也就無法反抗，隻能等著這窒息者將我勒死！
我第一次心裏產生懷疑，我那一絲偽善的心軟，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