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守夜
溫嫻態度堅決，除了江靜婉外，其他每個人都必須守夜。而她，則守第一個下半夜。
到底是太後，眾人不敢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聽她安排。
不過，武君蘭還是多留了心，打算後半夜的時候悄悄關注一下。
但比武君蘭早的，還有其他人。
下半夜，不過才淩晨十二點，溫嫻就早早醒來，到洞口接替周慧和江靈靈。
即便現在是夏季，坐在火堆旁縫縫補補的周慧依舊麵不改色，一針一線的縫製手裏的月事布，時不時還在發間刮兩下潤滑。
火堆燒的小，周慧得離的更近些才能看的清。
火光印在她臉上，襯得她愈發恬靜溫婉。
而江靈靈，則靠在周慧對麵的洞壁上拽瞌睡，拽的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溫嫻輕腳走過來，坐在周慧身旁輕聲道：“歇著去吧，這個不著急，後麵跟著再做都可以。”
她看到周慧身旁已經做好了有十個的樣子，每人有一個，怎麽都夠了。其他的，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而且現在黑燈瞎火的，對眼睛不好，傷了眼不劃算。
周慧偏頭詫異道：“夫人怎的這麽早，這會兒時候還早，您再睡會兒。”
這才子時，她以為下半夜至少要醜時才開始。
這麽早就過來，溫嫻也太過積極了些。
說實在的，曾經高高在上且不理俗世的太後，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她很是意外。
溫嫻笑著搖頭道：“我睡的差不多了，你們倆快過去睡，睡好了明天才有精神。”
她說著便起身將江靈靈輕輕拍醒，示意她去大通鋪上睡。
江靈靈甩甩頭，半清醒過來：“我不睡，我還可以守夜，夫人去睡。”
她努力將雙眼瞪大，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很困。
溫嫻沒好氣的將她拉起來道：“我睡醒了，你快去，你睡醒再來換我。”
反正睡醒又得努力幹活兒，沒什麽換不換的。
她示意周慧趕緊的，把江靈靈帶過去睡覺。
周慧這才麻溜的收拾東西，拉著江靈靈過去睡覺。
現在夏季太熱，溫嫻並沒有守在火堆旁，而是越過火堆來到洞外，挑了塊大石頭，背靠洞壁吹著海風。
也是她們運氣好，這個山洞足夠大，裏麵起碼有四十個平房左右。
除了堆柴火和其他零散物資外，兩個大通鋪住十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如果可以，溫嫻其實想直接以山洞做為日後的常住地，逐漸將山洞打造成家的模樣。
當然，這還得經過一番改造才可以。而且，還得有一扇牢固的洞門。
但山洞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山洞沒有後路。
萬一有什麽意外發生，洞口又沒法出去。她們就會變成甕中之鱉，把自己所有的後路都斷在這裏。
想到這裏，又吹著海風，溫嫻瞬間清醒了許多。
而在她眺望遠方思考這些的時候，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她的身後。
溫嫻抬手伸了個懶腰，往後瞥了一眼，隨意而慵懶道：“怎麽不睡覺？”
是日子過得太好，還是吃的太飽。
夏知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一言不發坐到溫嫻身旁，隨後淡淡道：“睡醒了，正好守夜。”
許是有采野菜的情誼在，她對溫嫻的感情發生了一絲絲的改變。
她竟然覺得自己竟然想親近溫嫻，這在以往的宮裏，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朝中無人不知，小太後的娘家在草原部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特別是當初小太後和親過來後，她娘家那邊勢頭越發強大。兩年期間，吞並了數個部落，獨霸一方。
這也是為什麽叛軍攻城後，並沒有對溫嫻做什麽的原因。
有一就有二，她們這些嬪妃都出身世家貴族。族中勢力和產業遍布大秦，牽一發而動全身。
即便是叛黨，也無法做到斬草除根。倒不如留條後路，放過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嬪妃。
當然，在京城那些忠於前朝皇室的那些人，肯定是要清除的。
雖然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但是，溫嫻覺得，換作是她，叛都叛變了，一開始就該斬草除根。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別看她們現在十分落魄，但每一個落魄的嬪妃背後，都是一股勢力。更何況她自己還有母族，皇後肚裏還有前朝餘孽。
她們這些人，或許會是下一個禍端的起源。而叛軍的優柔寡斷，也注定他們不會成為長期的統治者。
溫嫻眯著眼思考了許多，夏知沒打擾她，任由她思考。
等回過神來，溫嫻才偏頭道：“不必陪我，我一個人可以。下半夜沒什麽，一會兒就過去了。”
“誰陪你。”夏知坐在她對麵，麵無表情道，“睡不著，吹風。”
溫嫻：……
成吧，吹風就吹風。
然而，還沒等她開始繼續發呆，又有一人從山洞裏麵出來。
夏知回頭瞥了她一眼，隨後收回眼神沒動靜。
倒是溫嫻幽幽道：“你也是睡不著吹風？”
一個二個的，把她的話當耳旁風。
她都說了她自己一個人守夜可以。這些人還上趕著來。
武君蘭神色微頓，複雜的看著溫嫻道：“我這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睡不著。”
自打聽到有狼嚎後，她就擔憂狼群會跑出來。當然，這隻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讓溫嫻一個人守夜，她不放心。
就是沒想到有人搶先一步，先一步出來了。但那個人是夏知，就無所謂。
“擔心有狼來？”溫嫻嘴角微動，“我說了，那狼嚎在深山裏，那些狼至少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你瞧，現在過去這麽久，是不是沒再有狼嚎。”
“嗷嗚～”
溫嫻：……
打臉來的就是這麽快，剛說沒有狼嚎，這狼就嚎了一聲。
溫嫻十分有理由懷疑這狼跟她有仇，專門跟她作對。
深山裏傳來的狼嚎聲，讓幾人瞬間變了臉色。
溫嫻依舊鎮定道：“別著急，深山裏不容易出來。那麽遠，咱們擔心也沒必要。”
“嗷嗚～”
“嗷嗚～”
又是兩聲狼嚎傳來，這兩聲狼嚎，似乎比之前還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