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可以管你叫雪兒嗎
新年一過，2月悄然而至。
千仞雪的生日，自然也就到了。
以往她對生日沒有什麽太大的執念，隻不過是徐長一歲、年複一年罷了。
可現在不同，自從有了去年的生日宴會和慶祝過後，她就分外期待這種能找個借口和大家一起吃飯、相聚、玩鬧的特殊日子。
因為千仞雪覺得和家人一起度過的時光，分外的短暫、溫馨但又有意義。
2月8日當天中午，在從爺爺手中拿到今年份的生日禮物——一大筆錢財和珍貴的珠寶首飾後，她接到了教皇殿的傳喚。
是教皇出關，找她有事。
整整半年多沒有比比東的消息，不過千仞雪知曉她肯定是在吸收魂環，就也沒有太過擔心。
此時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眯著眼睛滿心期待的朝著教皇殿走去。
想必母親是叫她過去，祝她生日快樂的吧。
此番經曆，兩世以來頭一遭。
這讓千仞雪分外的期待。
進入教皇殿，大殿內隻有比比東一人站在中央。
“母親~~~”
許是因為雀躍，千仞雪的這般呼喊，都難得的帶上了小女孩子獨有的長音。
“你來了。”
她抬手喚了千仞雪過來，鬆了口氣表示道，
“今天是你生日，還好趕上了。”
走近後，千仞雪才發現比比東神情上的疲態。
這是……為何？
“母親……”
還沒等千仞雪去細細詢問，便被比比東打斷道，
“先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吧。
我說過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比比東的語氣無比的驕傲與自信，隨後她抬手一揮，一個個禮盒的出現，頃刻間便將她們二人的周圍填滿。
看著從禮盒包裝上就透露著精致、名貴，遠比她曾經作為天鬥帝國太子雪清河時所收到的賀禮都要精致上三分的禮物，千仞雪一時難掩激動的捂住了嘴，
“母親，這……”
比比東依舊是沒有進行解釋，她走到這堆禮物的麵前，用魂力托舉起第一個帶有著‘零’字標簽的大盒子。
由光明蠶絲線絲綢所製成的、閃著微光的金色絲帶被緩緩拉開，伴隨著一股通透又幹淨的玫瑰香味，禮盒打開了。
裏麵裝著的，是一件用整顆紅兔毛發晶所製成的火鳳凰吊墜。
在鬥羅大陸中，有龍鳳的傳說，
而相傳火鳳凰會為新生的女孩子趨吉避凶、以至陽之火守護她邪祟不近。
是民間，會用珍貴的寶石、木頭雕刻有火鳳凰紋路的長名牌、飾品，戴在女童身上，以求保佑她不必早年夭折，童年順遂的一種祝願。
而比比東所選用的，便是在發晶中都極為少見的純天然異色發晶——內部含有極細絨毛狀，金紅石包裹體穿插網狀分布的水晶，紅兔毛發晶。
“這是你的滿月禮。”
“媽媽希望你，能夠有平安順遂的一生。”
……
將拆開的禮物，放到了已經怔住了的、千仞雪身旁的桌子上，比比東拿起了第二個禮盒，繼續說道，
“你已經一歲了。
正是牙牙學語、對一切都充滿著好奇的態了，你好像每天都擁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一樣的四處冒險。
雖然隻是聽說過……
但媽媽希望你，無論長到多大都能保持這般衝勁、勇敢向前。”
話音落下，遞到千仞雪麵前的，是一串小巧而精致的血舍利。
‘識貨’的千仞雪認出來，這是武魂殿中某位武魂為骨的巔峰鬥羅死後的骨灰遺物。
作為凝聚了封號鬥羅級別身前全部淨化的‘武魂碎片’，甚至不需要進行二次加工它就可以作為一個防禦力極強的魂導器。
“你二歲的生日到了。
你比同齡的孩子要強壯很多，已經可以穩妥的走路了。
與此同時你對外界也更加的好奇，每每經過供奉殿、都可以看到趴在窗口向遠方眺望的你。”
說著，比比東再次遞上來一本厚厚的圖冊，內嵌留影石的書本中，每一頁都是當初比比東遊曆時所記錄的風景，
“媽媽希望你，在它的鼓舞下，有朝一日你能看到更遼闊的世界。”
……
“你六歲了，是時候覺醒武魂了。
你會是和你爺爺一樣的天使武魂，還是會隨了我的雙生蛛皇武魂？
現在想來，女孩子果然還是隨了你爺爺比較好。
天使武魂漂亮又神聖，同可愛的你一樣。”
比比東雖然是這樣說，但千仞雪所收到的、對應的六歲禮物，
卻是一隻她從未見過的、極其漂亮的、擁有六片薄如蟬翼的紫色翅膀的蜘蛛立體流沙標本。
“你七歲了，你長大了，不過是眨眼間便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對你的預想，甚至還能遊刃有餘的媽媽送禮物了，媽媽很很愧疚，但也無比的欣慰。
不過媽媽覺得，你其實也不用這樣懂事。
你現在還真是可以躲在大人懷裏撒嬌的年紀，你還小可以盡情的依賴我……當然也還有你的爺爺。
隻要你想念著我，媽媽就會立馬出現在你身邊。”
而後禮盒中裝著的，是一個由海螺所製成的吊墜。
傳說中，隻要吹響人魚所製作的無聲吊墜，守護神就會立馬降臨在其身邊，無論身在何方、無論距離多遠。
通過精神力的探測，千仞雪知道，比比東凝練了三道修為等同於巔峰鬥羅的她的分身進去。
伴隨著比比東祝賀聲音的短暫暫停，千仞雪知道今天的最後一份禮物要來了。
比比東拿起地上最後一個狹長的木製禮盒，一邊打開、一邊緩緩地說道，
“今天是你的八歲生日了。
你修煉的天賦遠在我與你爺爺之上，雖然你沒有同我說過，但我也知道你早早的便走上了成神之路。
所以……媽媽在這裏為送上登神之路的翅膀。
希望你不要忘了初心、不要忘了堅持、不要在這條變強的路上迷失了自己。”
由楠木製作的狹長巨大盒子中，靜靜地躺著三對形象迥異的白骨骼。
千仞雪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骨骼為何物——是翅膀。
而且是整整三對，同她武魂的羽翼數目完全一致。
在她震驚的朝著比比東望去的時候，隻聽著比比東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這是從三隻極境天堂鳥身上爆出來的外附魂骨。
雖然年限不均而且都不足五萬年，但外附魂骨可以隨著你一同成長，也不會太拖累你。
隻是可惜，這三隻極境天堂鳥非一母同胞，聯動上的親和性想必是不如一整套六翼來的便捷，你怕是要費一番心思去掌控。”
三對外附魂骨均是產自同一魂獸，不用想千仞雪都知道這概率得有多小。
回想著比比東方才臉上沒來得及掩飾的疲憊，一個猜想在千仞雪腦中出現。
莫非比比東……莫非母親她這半年來根本就沒有閉關，而是出門為她找禮物去了？！
隻是半年，就湊出來了三對外附魂骨，這……哪怕是不眠不休，效率也有些駭人聽聞了啊！
對於這件事，比比東也沒想著去過多隱瞞，她知道憑借著千仞雪的聰慧，自然就能猜得到她這半年的去向。
她沒有再解釋些什麽，隻是滿懷著歉意的說道，
“這些年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對……
對不起，我的孩子。
我知道這些俗物根本無法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我還是希望你收下，
並且……能夠再認我為母親。
我會想盡辦法去彌補這些年我的過錯。”
“不，不是的母親，我其實也……”
聽著比比東真誠的道歉，千仞雪眼中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
如果以前她嚐試了解過真相，也不會有與比比東有著近二十多年的誤解，直到死前才冰釋前嫌。
而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肯定也不會故意說出那麽多刺激比比東的話，以至於讓這愧疚、遺憾陰陽兩隔。
該道歉的，應該是她。
比比東作為受害者，她還能怎麽辦？
怎麽能保持平常心，假裝一切從未發生過的扮演慈母的角色？
但比比東似乎是想知道千仞雪準備說些什麽，她淡紅色的眼眸中充滿著關愛，抬手捧住了千仞雪的臉後，她說道，
“你若是覺得自己有問題，養不教母之過，也是我的問題了。”
比比東認為她的遷怒是有錯的。
她與千尋疾的恩怨，以她的複仇成功就已落幕了。
將她無法平息的憤怒與怨恨，強加在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身上，與那無恥惡徒又有什麽區別。
比比東的‘耍無賴’讓本就不善狡辯千仞雪，隻能將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呼喊，
“媽媽——”
聞言比比東笑了，她的眼中也有了水樣的波動，她環住了千仞雪，也滿是激動的回應道，
“乖，我的女兒。”
在解開束縛之後，兩個本就溫柔的人，在此刻卸下了彼此的麵具、收回了獠牙，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從今往後，隻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座，媽媽也會把它送給你。”
“嗯！”
比比東一直想擁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稱呼女兒的方式。
可事到如今，再去取什麽昵稱、小名未免有些太惹人恥笑了。
於是，左思右想之下，比比東想到了區別讓千仞雪區別她與千道流的方法，
“還有……我可以管你叫，雪兒嗎？”
千仞雪在比比東的懷裏點著頭，回應道，
“可以的，媽媽！”
“謝謝你，雪兒。”
……
哪怕在從教皇殿中走出來，站在下午陽光正明媚的院子裏時，千仞雪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有些難以置信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原來……
這就是被母親愛著的感覺嗎？
與千道流的細致入微的慈愛與寵溺不同，比比東那無時無刻不透露著霸道氣息的愛與傾訴，讓千仞雪難以遏製的產生了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