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棒梗斷指

懸墜底釣法?

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這位老爺子。

老爺子所說的這種釣魚的方法,他們聽都沒聽過。

人們連忙七嘴八舌的問道。

“請問老師傅,您說的懸墜底釣法到底是什麽?”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這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高級釣魚方法,我也隻是聽說過,沒真正見識過。

據說這種釣法高效快速、靈活快捷、操作輕鬆、上鉤牢高,是體育競技的一種釣魚方法。”

聽老爺子這樣說之後眾人都驚呆了。

“釣魚還是體育競技項目?

開玩笑的吧?”

“嘩!”

第六條魚上岸。

顧建軍低頭看了看身邊的水桶,已經快裝滿了。

正好,將魚放入水桶的時候,這條魚也把魚線扯斷了,魚鉤還深深的埋在魚嘴裏麵呢。

取魚鉤太麻煩,索性就不釣了。

他淡定的收起魚竿,準備回去。

一旁圍觀的人都不幹了,連忙說道。

“別停啊!

再釣點唄,我們還沒看夠呢!”

顧建軍歎了一口氣。

“太多了,我自己吃不了。”

人群中立即有人說道。

“沒事,你吃不了,可以賣給我們。”

圍觀的眾人也是隨聲附和起來。

在這年代,肉太貴了,而且不是你有錢就能買的,買肉不但需要錢,還得得有肉票。

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幾口肉。

這要是買條魚回去,也能給家裏人改善改善夥食,打打牙祭。

而且,這釣上來的魚,賣價肯定要比商店裏便宜很多。

不過顧建軍卻搖了搖頭。

“抱歉了,各位,這魚我不賣。”

說完,他自顧自地拎起水桶、扛著魚竿溜達回去了。

不是顧建軍不想賣魚,而是在這個年代裏,這麽賣東西屬於投機倒把,他可不想惹禍燒身。

尤其是一旁還站著滿眼通紅的三大爺呢,他可不敢把人想得那麽善良。

顧建軍剛抬腳邁進院門,又撞見準備出門的秦淮茹。

秦淮茹低頭看見顧建軍手裏桶中裝滿了魚,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妒忌。

這顧建軍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幾天頓頓有肉不說,又開始吃魚了?

他也就是廠衛生所裏的一個小值班大夫,頂多也就是個一級電工的水平,每月工資能有三十塊就不錯了。

可是,這些東西他到底是從哪裏弄回來的呢?

這些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回來的,不但需要有錢,而且還得有票。

就看這一桶魚,少說也得三、四十斤,就按照一斤五毛錢算,至少也得十五塊錢。

十五塊錢啊,都快頂上她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秦淮茹暗下決心,今天說什麽也要蹭過來一條魚解解饞。

想到這裏,她連忙麵帶嫵媚的對顧建軍說道。

“哎呦,建軍回來啦?”

顧建軍沒有言語,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一幕讓秦淮茹心中怒火中燒。

再怎麽說,她在紅星軋鋼廠也算是能排得上號的美女。

都不用說傻柱和郭大撇,誰不對她垂涎三尺啊。

可是這顧建軍到底是怎麽回事?

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顧建軍回到屋裏,也顧不上休息,連忙找了個空閑的水缸,洗刷幹淨之後裝滿水,將五條魚都放了進去養著。

留出來一條鯉魚,準備做成川味烤魚。

他先將鯉魚去除鱗片和內髒,洗淨後擦幹水分。然後切了一塊留給大橘貓,再繼續再切點蔥、薑和紅辣椒絲。

接著用鹽抹勻魚身內外,將蔥絲和薑絲填充在魚肚內,魚身刷上郫縣豆瓣醬,最後撒上花椒麵,先醃製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把家裏的小地爐搬到門口,在那裏開始生火。

趕巧二大爺出來曬太陽,看見顧建軍居然在門口生火,他心中好奇,走過來問道。

“建軍,怎麽把爐子搬出來了?”

顧建軍頭也沒抬地說道。

“做飯。”

“做飯?

怎麽跑門口做飯了?”

二大爺一臉不解的問道。

那個年代,家家都是大土灶,像顧建軍現在用的小地爐不常見。不過,這也是他父親當年留下的。

顧建軍沒有再繼續搭理二大爺,專注的劈材、生火。

等火旺之後,他又噴了些水將火壓了下去。再過一會,就悶燒好了一爐子的炭火。

然後,他轉身回屋拿出醃製好並且串在一根細鐵釺上的鯉魚,架在爐子上開始烤魚。

隨著魚肉和調料被炭火加熱,郫縣豆瓣醬混合著魚肉特有的香味隨著風向整個四合院內散去。

那個年代,食材、佐料製作工藝都相對簡單,根本無法跟混合著數十種調味品的郫縣豆瓣醬相提並論。

這味道一飄散出來,頓時四合院裏又炸開了鍋。

烤魚的味道,在這裏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住的。

這時,整個四合院的人幾乎都跑了出來。

離烤魚最近的二大爺強忍口中不斷溢出來的口水,滿臉驚奇的問道。

“建軍,這,這是什麽?是烤魚?”

顧建軍輕蔑的笑了笑,說道。

“對!川味烤魚!”

二大爺饞的恨不得立即咬上一大口。

“川味烤魚?

這就是四川那邊的烤魚?不過,這味道也太香了吧!”

在那個年代提起川味烤魚,住在這四合院裏的任何人都是吃不起的。

原因很簡單,烤魚的成本消耗太高了。

首先,一條魚至少要2塊錢,然後還有燃料成本、調料成本。

最重要的是,太浪費食物了。

一條魚如果燉湯,足夠一家子人吃上一兩天。

但是做成烤魚的話,可能都不夠一人一頓。

除非家裏有礦,要不這哪吃的起呀……

院裏一眾禽獸們都饞壞了。

除了上次顧建軍做的回鍋肉之外,他們就沒聞過這麽香的味道。

圍攏過來的賈張氏滿眼閃著惡毒。

“顧建軍,你可真不是東西,有好東西也不想著點大家!”

在賈張氏眼裏,顧建軍這個人太自私,根本不是人。

她家出事以後,全院子的人都救濟她家,可是這個顧建軍連理都不理。

不過她轉念一想,就以顧建軍那點工資,這幾天怎麽可能吃得起大魚大肉。

肯定是從什麽說不清的來路弄來的,今天說什麽也要去街道舉報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下定主意,她就斷然開口問道。

“顧建軍,你說吧,你這魚是從哪來的?今天你要是說不清,就別怪我去街道舉報你了!”

還沒等顧建軍說些什麽,一旁的三大爺連忙說道。

“賈張氏,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這魚是顧建軍自己釣上來的。”

聽三大爺這樣說之後,眾人都驚了。

“顧建軍居然還會釣魚?”

三大爺咽了一口口水之後,說道。

“他哪是在釣魚,簡直就是在撈魚!

一分鍾釣一條,當時給我們都嚇傻了!”

然後三大爺歎了口氣。

“哎,人比人,氣死人啊。”

還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聽到從顧建軍的屋裏傳出棒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秦淮茹和賈張氏聽到之後臉都綠了,三步並作兩步向顧建軍的家裏跑去。

眾人也連忙跟著她們娘倆進到顧建軍的家裏,發現棒梗右手捂著血流如注的左手坐在地上一直喊疼。

而棒梗身邊不遠處,還有一把沾著血的菜刀,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個綠色的斜挎包。

秦淮茹連忙跑到棒梗身邊,俯身看去。

不看不要緊,看完之後秦淮茹的心都涼了。

隻見棒梗右手手心裏,捧著一截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