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潛龍騰淵 0004 死黨
可哪裏知道,他越是這樣說,葉淑蘭就越是篤定他是想要玩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
就你們兄妹兩那水火不容的關係?
還陪我和雪兒?
嗬嗬!
騙傻子呢吧?
葉淑蘭心裏暗自冷笑不已。
不過,兒子願意采用比較迂回的戰術,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不怕兒子玩心眼,就怕他要死要活的正麵硬剛,弄的她是一點轍都沒有。
“嗬嗬嗬,那就好,那就好,那媽可就放心了。”
葉淑蘭露出“老懷欣慰”的笑容,心裏卻在暗自琢磨,該把戶口本藏在哪兒才最保險呢?
見母親開懷大笑,江觀漁的心情也變的美妙起來,跟著嘿嘿傻樂不已。
為了增進跟老媽的感情,還沒話找話的主動說起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兒。
這反常的舉動,讓葉淑蘭愈發確定這個臭小子就是想要忽悠她,然後來個先斬後奏。
不過這正中她的下懷,剛好趁這個機會,傾訴一下這些年的不易,讓他能體諒一下一個母親的心,從而打消去當兵的念頭。
說起往事時,她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吻,但話裏話外全都是在描述這些年來她一個寡婦拉扯他們兄妹長大是何等的艱難與不易。
江觀漁果然為之動容,就連眼睛都紅了,愈發心疼起這個便宜老媽來。
看著她那麵黃肌瘦的模樣,撒嬌賣萌般的硬是逼著她吃了好幾塊兒紅燒肉才罷休。
葉淑蘭表麵上感動的熱淚盈眶,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我的魚伢子終於長大了,知道心疼媽了。”
心裏卻在得意的暗自冷笑:“小樣,跟老娘玩套路,你還嫩了點。”
就在娘兩其樂融融的閑敘家常之際,趴在江觀漁腳下的黑狼卻突然渾身一個激靈,警惕的豎起耳朵,隨後就爬起來向院子裏狂奔而去。
“娘,來人了,我去看看是誰。”
雖然黑狼沒有叫,但江觀漁卻知道肯定是來人了,而且還是熟人,否則黑狼早就開始狂吠了。
黑狼不是狼,而是除了四個爪子是白色,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純黑色大狼狗。
眾所周知,狗狗的壽命一般都在十五年到二十年之間。
而實際上,能活十五年的都是少之又少,更別提二十年了。
可黑狼卻似乎打破了這個常規。
認真算起來的話,它今年至少已經十九歲了。
葉淑蘭曾經說過,她當年跟老爸江傳武結婚的時候,黑狼就已經在江家了。
至今為止,她結婚已經十九年了。
可十九年的時間,黑狼卻沒有絲毫蒼老的跡象,依然如同十九年一樣精力充沛。
若是葉淑蘭出門,它就寸步不離的緊跟在身後,就如同一個忠實的保鏢。
若是葉淑蘭在家,它就老實的趴在自己的狗窩裏,緊盯著家裏養的六隻母雞,唯恐它們被偷走了似的。
江觀漁前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黑狼這樣的犬種。
若不是它狂吠的時候確實是狗叫,而且還會搖尾巴撒嬌賣萌,他都以為這貨真是頭黑狼了。
“阿漁,阿漁……”
院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江觀漁微微一愣,沒理會用腦袋親昵的蹭著他的腿撒嬌的黑狼,快步走過去打開院門。
看著眼前身高近兩米,如同黑鐵塔般的少年,不由訝異的問道:“小井,你怎麽來了?”
眼前的壯碩少年名為楊文井,和魚伢子同歲,是與天門村隻有一山之隔的楊家村人。
魚伢子六歲那年,楊文井跟著爺爺進山打獵時意外走散,不知怎麽滴,稀裏糊塗的就來到了天門村。
當時的他又餓又困,還因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害怕,蹲在山腳下不停的抹眼淚。
魚伢子剛好路過,就一時好心收留了他一個晚上。
在他看來隻是份微不足道的恩情,可卻被楊文井始終牢記在心。
天門村和楊家村同屬青州蘭陵府清河郡屯門驛下轄的行政村。
村裏沒有學校,到了上學的年紀,隻能去屯門驛小學讀書。
兩人也有緣,剛好分到了同一個班級。
楊文井見到他可高興壞了,拉著他就一口一個恩人的喊著。
魚伢子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性格說不上孤僻,但也有些不太合群,對他始終愛理不理的。
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就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後,每天放學後都會把他送到村門口,才轉身回自己的家。
沒爹的孩子很容易被人欺負,魚伢子也不例外,經常有不學好的孩子欺負他。
每到這個時候,這個笑起來憨憨的大個子就會挺身而出,跟護小雞仔似的把他護在身後。
隻是,這家夥每次都光挨打不還手,隻要見魚伢子沒受到傷害,他就會沒心沒肺的嘿嘿傻笑。
魚伢子就算是塊冰也被融化了,可在感動之餘,還有些生氣。
罵他就是個大傻子,為什麽光挨打不還手?
可他卻憨笑著撓頭:“俺手重,俺爺不讓俺跟人打架,怕俺打死人。”
對這個解釋,魚伢子肯定是不信的,自尊心作祟下,還嘲笑他就會吹牛皮。
可這貨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轉身一拳就把學校的圍牆給砸出一個窟窿來。
好吧,打那以後,魚伢子就再也沒有問過為什麽光挨打不還手的傻問題了。
值得一提的是,別看這貨生性淳樸憨厚,其實腦子一點都不笨,學習成績也是非常的好。
要不然,也不可能考進郡裏的重點一中了。
讓魚伢子羨慕不已的是,這家夥不但學習成績好,武道天賦還極為出眾,就連教習都對他讚不絕口。
還說以他的天賦,就算考不上三大頂級武院,但隻要發揮正常,考上州級武院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在江觀漁回憶著兩人的過往時,楊文井極為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都兩天沒去上學了,我去問了周教習才知道你生病請假了,我不放心,一放學就立刻趕過來了。”
“噢,前兩天我發了高燒,我媽打電話幫我跟學校請了假,現在已經沒事了,明早就準備回學校上課呢。”
江觀漁心裏很是感動,連忙開口解釋道。
這份純真的友誼,極為難能可貴,若是放在前世,他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哼,狗日的鄧浩還大放厥詞,說你是怕了他,不敢上決武台,才沒去學校的。”
楊文井聞言鬆了口氣,隨即有些忿忿不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