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為虎作倀無知輩
第85節 為虎作倀無知輩
邵延離開了秀水鎮已有數日,數日間,或乘舟,或步行,正值春暖花開之季,師徒兩人品味著這江南的溫柔,江南自晉王治後,已成大隋第一富庶之地,晉王鎮守南疆後,江南現任刺史雖不算一個貪婪之輩,然而,可算得上一個無能之官,江南各地吏治不一,如邵延經過的秀水鎮,吏治尚算清明,人民生活安定。而現在所處,則是吏治腐敗,雖為富庶之地,人民大多麵有饑色,衣衫多襤褸。
此地是錢安郡,大隋因地域廣大,也對有功將士多有封國,但封國幾乎全在北方,大隋主要敵人來自北方和西北,故建封國已環衛帝國。不過近數十年來,南方苗人中一支在其首領肯得格領導下,統一苗疆,並南征天南諸國,建立一個南苗帝國,北望大隋,後晉王封鎮南將軍,鎮守南疆,才保大隋平安。大江以南,都是直接置於大隋直接管轄之下,分為十二郡,郡下設府,府下為縣。錢安郡位於錢江以北,計三府八縣,邵延所處,就是錢安郡安陽府的安山縣,師徒兩人行至安山,安山縣因安山得名,安山並不大,高不過數百尺,峰不過三個,占地也不過十數裏,隻能算一座小山,但樹木蒼蒼,滿山植被茂盛,時有霧氣蒸騰,也算小有靈氣,因在人煙稠密之處,邵延從未聽說有什麽修真門派在此。
事往往出人意表,師徒兩人並未有入山之念,隻打算從山邊經過南下,還未到山,山中卻升起幾道遁光,前麵一道青色遁光明顯在逃竄,而後麵兩道黃色遁光卻是在追趕,從上空直向邵延師徒方向而來,如果徑直從邵延師徒頭頂飛過,也不會有什麽事,偏偏就這麽湊巧,追趕的一道遁光中飛出一條黑色光華,擊在青色遁光上,青色遁光一下子如隕石一樣墜了下來,正好砸向邵延師徒。
望著如流星般飛來修士,林韻柔手一指,一朵白蓮飛出,將來人接住,來人落地,對邵延師徒叫道:“前輩當心,追我的人是禦獸宗的人。”林韻柔回過頭,問邵延:“師傅,你聽說過禦獸宗嗎?”邵延搖搖頭,也有點奇怪,從未聽說過禦獸宗,不過小門派邵延也不能說全知道。
兩道黃色遁光已落在邵延師徒前麵,一個滿臉長滿麻子年輕修士喝道:“閣下什麽人,我們禦獸宗抓奸細,識相的走開。”邵延心中奇怪而不是發怒,這兩人修為不過煉氣七八層,林韻柔明麵上已是築基修士,自己更是金丹成就,在其他地方,煉氣修士一見自己,立刻口稱前輩,而這兩個人好像一點也不懂規矩,築基修士可以輕鬆捏死他們。
兩人皆身著淡黃色衣衫,胸前卻繡著虎頭,不像修士,倒像江湖幫派人士。邵延冷冷道:“你抓你奸細,我走我的路,與你有何相關!”
“小子,你應該也會些法術,剛才這個小妞放出一朵蓮花,看起來也有兩手,怪不得這麽橫,不讓你們見點厲害,你們不知馬王爺是三隻眼!”另一個禦獸宗修士叫道。
不僅邵延,林韻柔也傻了,這兩人修士精神正常嗎?煉氣修士居然對著一位最起碼是結丹期修士和一位築基修士叫囂,兩人都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被求的修士此時叫道:“前輩,他們法術很詭異,要當心!”
兩個黃衣修士一拍腰間靈獸袋,兩人麵前各出現一隻靈獸,麻子修士麵前是一隻二級鐵背蒼狼,另一位修士麵前卻二級烈焰鳥。邵延一看,頓覺不對勁,在靈獸附近各有十來個陰魂在飄蕩,滿臉痛苦與恐懼,這是什麽,邵延猛然想到一個詞:倀鬼。傳說中被虎吃掉的人靈魂受虎控製,成為倀鬼,幫助老虎害人,成語為虎作倀就是指此,在其他動物身上從未聽說過形成倀鬼,但這些陰魂與傳說中倀鬼如此相似,是怎麽回事。
隻聽到兩個黃衣修士口中念念有詞,在邵延眼中,那些陰魂化作一道淡影投入兩個修士體內,兩個修士氣勢不斷攀升,煉氣九層,煉氣十層,還在不斷上升,突破築基期,終於定在築基初期。
世上居然有這樣的法訣,讓一個修士實力短時間內增加十倍不止,築基期和煉氣期相差何止十倍,不怪這兩個修士如此橫,不過邵延還有點疑惑,即便如此,這兩個修士連修真界的規矩好像一點也不懂。
兩個達到築基初期的修士狂笑,打出兩支白骨箭,一溜綠火裹著白骨箭直奔邵延和林韻柔而來,林韻柔搶前一步,邵延見此,退到一旁,對兩個築基修士,邵延根本提不起興趣。
林韻柔低喝一聲:“領域!”身外一丈範圍內頓時成了另一個世界,自上次,林韻柔見紀湘然用領域收了夏無憂的法器,一直想試試,雖然她的領域與紀湘然領域是兩個不同的東西,但功用相似。
白骨箭一打入領域,林韻柔立刻感到白骨箭和周圍空間每一絲變化,念頭一起,立刻停在空中不動,林韻柔開口道:“吾說,凡此一切皆歸於吾!”話音一落,白骨箭綠火立消,白骨箭自動飄落在林韻柔的手中。
林韻柔對領域的理解顯然在紀湘然之上,紀湘然等天外門諸人,使用領域時受邵延影響,都是“以吾之名”開頭,而林韻柔卻隨意一個“吾說”而不拘泥於邵延的規矩,對領域沒有足夠領域當不敢如此。
兩個黃衣修士與白骨箭聯係瞬間斷了,隨他們如何催動,就是沒有一絲所應。林韻柔順手將白骨箭塞入儲物袋中,自上次和紀湘然出去,林韻柔順便在腰間掛了個儲物袋,就未取下來,畢竟儲物戒指太於驚人,如讓人發現,怕引起風波。不過儲物袋中並沒有什麽東西。
兩人見林韻柔收了他們的法器,大聲叫道:“臭丫頭,快將我的寶貝還我。”又嘰裏咕嚕念了起來,光華一閃,兩隻靈獸又投入他們體內,兩氣勢又是一陣猛漲,達到築基中期頂峰。
邵延在一旁見此,對這種法訣產生了興趣,當初如果他會這種法訣,麵對五陰時,說不定有一拚之力,畢竟他的分身飛天蜈蚣鍾少嚴當時相當於結丹期,如果像這兩一樣,說不定合在一起能和元嬰修士一拚。
林韻柔卻不想和這兩個修士磨嘰了,不等兩人攻擊,祭起了縛龍索,一下子將麻麵修士拿了下來,捆得結實扔在一旁。另一個修士見勢不妙,掉頭就溜,林韻柔淩空一指,凝氣成棍,正敲在後腦上,跌落在地,靈獸從身中現出,又化著一道紅光,飛入靈獸袋。林韻柔虛空畫符,將他禁錮住。
麻麵修士在地上掙紮,想掙脫縛龍索,然而,全身一點靈力也調動不了,嘴中嚷道:“快將我放了,不然,本宗掌門知道了,你們都將被靈獸吃掉!”
那個被救修士過來感謝兩人相救,邵延一個甘霖術,傷勢頓消,問明情況,邵延和林韻柔不覺怒火上湧。
被救修士是一個散修,幼時被一位築基散修收為弟子,資質並不太好,名叫吳林,現為煉氣九層,數日前返鄉探望家人,鄰居一長輩因和差役發生爭執,被抓入縣衙,本來吳林未當回事,鄰居聽說吳林已成為仙師,特來求吳林能否將人救出,吳林說不要救,又不是什麽大罪,最多打二十板就了事。鄰居卻說出了一件讓吳林怒發衝冠的事,說這兩年縣裏來了一個供奉仙師,凡被抓到縣中人犯,不論罪行大小,甚至也不問有罪無罪,都被仙師拿去喂仙師的神獸,這個消息是縣衙中人偷偷透露出來的。
當晚,吳林潛入縣衙,仙師不在,吳林抓個下人,問明情況,果如傳言所說,仙師是禦獸宗的人,這兩天帶了幾個囚犯回山,山門就在安山。
吳林為了進一步求證,又去了一趟縣牢,其中空空如也,除了門口幾個衙役,牢中無一個犯人。
吳林直接趕到安山,他知道自己修為不夠,不敢硬闖,偷偷潛入,在無人之處發現一個修為為煉氣七層麻臉修士,自己為九層,想製服他問明情況,誰知他用一種秘術,一下子修為長為築基期,此時也驚動他人,隻好開溜,後麵便是邵延所遇。
邵延回過頭,口氣之中已帶有一絲殺氣,對被縛龍索捆住的麻臉修士說:“剛才他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是不是事實?”
“那些犯人是被我們靈獸所吃,這些人本來就是社會渣子,我們這樣做是替天行道,再說,修士殺幾個凡人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是螻蟻,虧你們還是修士。”麻臉修士毫不在乎說。
邵延本來是準備好好詢問,弄清情況,見此情景,冷笑道:“凡人是螻蟻是吧,你在我麵前也是螻蟻,做螻蟻就要有螻蟻的覺悟,搜魂!”邵延也不想再問下去,手放在他的腦袋上,直接使用搜魂術,這一搜魂,讓邵延決定滅了這個禦獸宗。
原來,禦獸宗建立不過數年,他的創建者是安山縣一個土豪之子,安山縣有個叫朱勔的財主,是安山第一富戶,他有一個兒子朱福鑫,入山修真,八年前歸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在安山創建了禦獸宗,在朱家挑門徒,後來,又收了一些外姓弟子,但禦獸宗中五成以上是姓朱,目前禦獸宗有五六十號人。
其所傳法門,除了基本煉氣法門外,主要是收複一隻妖獸作為靈獸,然後,讓靈獸吃活人,將被吃之人生魂煉成倀鬼,可以派遣倀鬼完成各種事情,也可暫時收倀鬼合體,能用倀鬼能力,臨時提升修為,倀鬼越多,提升範圍越大。在緊要關頭,靈獸亦可暫時合體,進一步提升自己修為,不過對自己傷害較大,要修養一段時間。
朱福鑫在安山建立禦獸宗後,安山附近十裏範圍成了禁區,如果你進入其中,被禦獸宗靈獸吃了算你倒黴。
四年前,朱家和縣令勾搭上,禦獸宗為縣令提供一位仙師供奉,幫助縣令為非作歹,而縣令將犯人直接送給禦獸宗。
不知道這個禦獸宗宗主朱福鑫是如何想的,門下弟子卻從未和他們說過修真界常識,門下弟子不知道天下之大,隻認為自己門派如何了不起。
邵延搜魂完畢,可憐麻臉修士口中流出白沫,人已成白癡,邵延手一震,人頓時化為飛灰,連靈獸也是一樣,十一位倀鬼現身,靈獸一死,他們也得到了解脫,向三人施了一禮,一陣陰風,卷入另一個空間。
邵延將情況一說,林韻柔和吳林也感到不可理解,邵延直接對另一位昏迷中修士同樣處置,得到情況差不多,林韻柔撿起兩個儲物袋遞給邵延,邵延簡單翻了一下,將其中玉簡取出,其餘拋給了吳林:“你也辛苦了,作為對你酬勞,玉簡我取出,不能流傳在外,這個方法太過於邪惡。”
林韻柔道:“師傅,對禦獸宗如何處置?”
邵延冰冷吐出兩個字:“滅門!”
吳林忙道:“前輩,你們不清楚禦獸宗宗主實力,還是先好好打探一般也不遲。”
邵延笑道:“也對,小心駛得萬年船!”
說完,邵延和林韻柔兩道神識已將整個安山籠罩在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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