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女人的眼淚
第七十章女人的眼淚
這個家夥在說什麽?什麽我昨天摟的傑森是他?我靠(?o′)姑娘莫名其妙地摟著別人的未婚夫睡覺了。而且我自己還不知道,以為自己摟的是傑森!蒲曉生現在的笑雖然看起來很陽光很無害,卻讓我的心裏有種恐懼。這個人是蒲曉生沒錯,但是他的笑我看不出來有任何意義,看的心裏很是忐忑不安。
你……你是什麽時候變成傑森的?我故作鎮定的問。被無痕揶揄就夠我受的了,若是這個家夥……
果然,蒲曉生隨意地站起身子走到我跟前,我身子往後仰,倚在了欄杆上不得動彈。他伸出修長冰涼的手,摩挲著我的嘴唇,我心裏奇怪,卻也沒什麽可跟他說的。蒲曉生微微俯下身子,我的整個身子都浸淫在他冰涼的氣息中,鼻息間全是揮之不去的龍涎香。我心裏明了,結界被破的時候救我的那個暗影也是蒲曉生變的。
明明現在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存在了,哪怕是透過虛無縹緲的氣味,我都那麽努力的去分辨是不是他的存在,可是,現在這個蒲曉生跟我最初相識的蒲曉生相差那麽遠。那時候他還沒有看到我,我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情史,現在這個人站在我的麵前,我卻強迫自己斷掉當初想和他比肩而立的想法,強迫自己不再讓他留在自己的心裏。
我看著蒲曉生,他墨玉般澄澈輕靈的眸子裏閃著一絲怒火,雖然在竭力隱忍,麵上還是在微笑,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笑意背後的天寒地凍。全身的神經緊繃,我心思恢複清明,不知道蒲曉生在打什麽主意。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任天涯,才一天工夫,這鷹殿裏的那些男人就被你迷成這樣,我倒是看低了你。他端端的看著我,眼裏有火苗在閃爍,神色莫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你已經跟我劃清界限,而靈月又賴在這裏不走,這要玩遊戲的人自然也就分成了兩撥,反唇相譏道:怎麽,你原來高看過我嗎?把我當傻子一樣,高興了就說會兒話,不高興了,就跟你的蓮串通一氣嗎?啊!看我這記性,你還有個謎一樣的未婚妻在等你。看來,倒是我看低了蒲家大公子了。
蒲曉生聽著我說這些話,眼神有些怪異。隻是沒想到你會讓靈月和無痕對你如此迷戀,活到現在,還從沒聽說過他倆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我冷笑一聲,虧得自己剛才看到是他還心情起伏難以自持。原來他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的嗎?微低下頭,掩掉眸子裏失望和受傷的情緒。
在你身邊是根草的人在別人的手中卻變成了珠寶,蒲大公子這是在惋惜自己有眼不識珠還是在請求我給你第二次機會?我冷笑著仰頭看向他,諷刺道。
他顯然不知道我會這麽說,表情僵硬的愣在那裏。
我站直身子,他跟我貼身而立,我也不避,在他耳邊徐徐吹氣對他說道:蒲大公子,你既不是讓我給你第二次機會,又何必在我身邊周旋,難不成你也被我迷住了難以自持?還是說我任天涯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而你……要保證我時刻在你蒲家的監視之下?心裏卻在慘叫,為什麽我要落得這步田地?蒲曉生你說點什麽,說你對我隻是不放心,你對我還有關心!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猜對!我不想你是這樣的人!對,就說你是被我給迷住了也好。
蒲曉生周身的氣息變得混亂,可是,他不理我的那些猜測,麵無表情地往後退一步,冷冷地盯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我的心沉在深深的水底,麻木的無法呼吸。哼哼,這副與世間一切都劃清界限的表情,我在第一次進夢吧的時候就見過。怎麽,蒲曉生,讓我說中了啊。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哈哈哈……心裏一陣苦笑,也許真跟我現世的父母說的那樣,我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的傻瓜姑娘。不管中間過程的曲折,蒲曉生現在給我的感覺和態度都是他對我有所圖。
我冷冷地看向蒲曉生,就像他現在看我的表情。忽而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對他說道:蒲大公子不是還有我的兩個條件?如果想讓我摟著你睡覺的話,直接說就好,不用變成傑森的模樣,我也是很開放的人呢。慢條斯理的說完這話,淡淡地看著蒲曉生嘴角勾起的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心裏不由有點兒氣惱。
莫非我說錯了,看你對靈月和無痕的態度這麽不同,對我又這麽冷淡,蒲大公子感興趣的另有其人也說不定。
蒲曉生渾身一震,臉色變得鐵青無比,瞪著我的眼睛噌地冒出濃烈的怒火,氣得渾身發抖:任天涯!你……
你什麽你!早就覺得你的行為很古怪,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居然想男女老少通吃!再說了,愛上個男人也不用這麽大反應吧?活了這麽大歲數連這點愛恨情仇都沒有活明白真是白瞎了這麽久的壽命。靈月、無痕哪裏配不上你?女人對你趨之若鶩,你早就膩了,現在看上這兩個絕世美男,又死活不肯承認,還來找我的碴!怎麽?想單挑還是想被群毆?
我不理會他的臉色,繼續在一邊梳理他的感情,免得以後又找不對要找的人:你就承認吧,那兩個人配你也是綽綽有餘,可是,怎麽拿下他倆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變成傑森躲在靈月的屋子看到我進來那失望又冰冷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任天涯!蒲曉生咬著牙擠出我的名字,打斷我的分析,一寸寸地逼近我,墨玉瑩潤的眸子深邃不見底,語氣也變得生硬嚴厲:你說的……我都記著。
我的背脊一陣冰寒,看著蒲曉生冰魄般的眸子,滿心惶恐。我到底說些什麽瘋話?這個時候惹怒蒲曉生不是很不明智嗎?而且這個家夥居然可以變身,以後若是變成我親近的人,不是明擺著遭他算計,毫無還手之力嗎?這個家夥謀略如此之深,搞不好以前救我也是早有蓄謀。
鎮定。
破罐子破摔了!這個家夥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我深吸口氣,對著蒲曉生說道:我本來活得好好的,是你,你把我帶回夢吧,讓我的身份暴露!是你讓我有家不能回,把我軟禁在夢吧裏!是你!我現在這裏過得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都是因為你!為什麽你要救我?為什麽?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此進退維艱,我的眼睛濕潤了。閉上眼睛,不想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麵前。
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緊咬住唇,心裏彌漫著委屈,雖然知道這跟蒲曉生的關係不大,可是越想越難以承受,為什麽金體之身是我?為什麽我要來到這個跟自己的生活軌跡完全沒有交集的妖界?為什麽我走到哪裏都是危險、累贅?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我會瘋……
蒲曉生周身的冷峻漸漸地變少,他的一隻手拂上我的麵頰,替我擦掉滿臉的淚水。我心裏一震,驀地睜開眼睛。看到我突然睜眼,蒲曉生的手頓時落在我臉上石化不動。他燦若晨星的玉眸帶著尷尬、帶著無措,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狼狽,蹙著眉,看我淚眼朦朧。
我驚呆了,這是什麽表情,這是什麽動作?蒲曉生,你對我……也有了像靈月、李晨對我的那種感情了?雖然不一定是愛上,但是,起碼我在你心裏有點位置了,這種讓你捉摸不透,拿捏不準的感覺讓你不安,讓你害怕,讓你擔心了嗎?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管怎麽樣,現在我在無痕這裏,總要保證蒲曉生不會對無辜的人出手。這就夠了,我的目的達到了,哭的更加傷心難過,眼淚像連綿的大雨,瓢潑而下,止也止不住。微眯著眼睛看蒲曉生,蒲曉生眼中多了抹痛色,伏下身子,緊緊地擁住我哭的顫抖的身子沉聲道:對不起……
嗬嗬,又來一個跟我說對不起的。
真是好笑。我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妖界扮演著什麽角色,有人覬覦我的金體之身,有人要我死,有人要保護我,可是,我到底是什麽?人類?現在已經不是了;妖?也不是;蒲家那樣的半人半妖?也不是。多可笑?可是卻笑不出來,淚水如洪水一般噴湧而出,這個世界竟然沒有我的一席之地!忽然想,如果沒有碰到蒲曉生多好!被蜘蛛精吃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他緊緊地抱著我,靜靜地。我渾身的力氣仿佛隨著淚水飄走,任由他摟著。淚水如開了閘門再也關不上,所有的委屈、無奈、迷茫、害怕都化為無盡的淚水,傾湧而出。蒲曉生歎了口氣,將我扶坐在亭中座位上,轉身一個閃身離開,傑森喵嗚了一句什麽,我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