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異蜂認主

第一卷 初識仙蹤 第四十四章 異蜂認主

這小蜂掙紮著鑽出卵外,在他手心中停了下來,瞪著一對突起大眼,細細打量眼前少年。接著,它竟似是歪頭想了一想,展開雙翼,“嗡”地一聲飛了起來!

那小家夥在他身側盤旋不休,狀似歡愉之極。這小蜂拇指般大小,通體墨色,更隱隱有道道血色痕跡,環繞身周,便是連那一對薄薄蟬翼,也是紅黑相間之色。

張然羽正自迷惘,卻不想那小蜂歡鳴一聲,竟化作一道黑光,一頭紮進他懷中!

張然羽眼見一團黑芒衝入懷中,不及思索,便隻覺胸口一陣刺痛,登時大驚失色。

這家夥,竟暗中“偷襲”!

張然羽驚駭之極,急忙一掌向胸口拍去,卻不想那小蜂“偷襲”得手,早已從他胸口飛出,卻是一擊不中。那小蜂吸他精血,通體血色絲芒竟漸漸亮了起來,身子卻縮小了一些,化為尋常馬蜂般大小。

張然羽見這小蜂吸食人血,生怕它逃脫害人,急忙發出一道靈力,欲將這“邪物”困住。誰知那靈力剛一發出,便已然盡數被這“邪物”吸了去,那小蜂更是興奮的搖頭晃腦,狀似無比享受一般。

那小家夥飛至他身前,雙翅上下振動,不住摩擦他麵頰,便好似在撒嬌告饒一般。張然羽麵上一癢,不禁笑出聲來。

突地,他腦中竟浮現出一個念頭,登時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道:“這家夥……不會是認我為主了吧?”

原來,這師徒二人遊曆之時,醉道人曾向他提及過,人世之間,尚有上古異獸,乃是隨天地而存,吸混沌靈氣而生,至今仍偶現於世。這些異獸大多孤傲不馴,隱匿不出,隻是,如若它真心拜服,便會吸血認主,從此與主人血脈相連,不離不棄。

說起來,這怪異小蜂吸了那困龍珠內至純靈氣,以至破繭而出,又吸了張然羽本命精血,可不正是那上古異獸認主之狀!

醉道人見識之廣博,實在世所罕見,張然羽耳濡目染之下,卻也早已見識不凡。他心知自己機緣巧合之下,極可能再獲異寶,心中不由大喜過望。他心中一動,試著向那小蜂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衣袖。

那小蜂果然乖巧通靈,徑直飛入他袖中,靜靜伏匿不動。

這時,他身後房門被人推開,張然羽回身一看,卻正是程一月走出門來。那少女滿臉興奮神情,開口道:“芸兒妹妹已經睡著了,你……你真的醫好她了?”

張然羽點頭道:“她體內異物已被我取出,待經脈打通,再稍加休養,即可下床走動了。”

程一月大喜之下,拉著張然羽來到父母房中,卻隻對程館主言道,自己有閨中好友到訪,須小住幾日,程館主夫婦自然滿口應允。於是,程一月便將楚芸兒安置於自己閨房之中休養,仍將那臥房騰給張然羽居住。

楚芸兒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這期間,張然羽數次向她腿部經脈注入靈力,以期穩固經脈,活血化淤。這少女十數年未曾走動,腿部經脈早已萎縮,也虧得張然羽為她損耗靈力,這才漸漸好轉。

而那左丞楚瑜,卻仿佛受了什麽知會一般,毫無半點動靜,不僅不為兒子報仇,甚至於女兒失蹤,也並未派人尋找,著實有些古怪。

三日之後。

楚芸兒悠悠轉醒,隻感覺恍若一夢,不知身處何方。眼簾之內,卻見自己身處女子閨房之中,而程一月正微笑注視著她,笑語嫣然。

楚芸兒想起昏迷之前發生之事,又見她這姐姐麵容憔悴,心知她這幾日必然日夜守護在自己身旁,心中一暖,輕聲道:“姐姐,你受累了。”

程一月綻開一個燦爛笑容,笑道:“隻要妹妹早日好轉,姐姐就不覺得累了。”

她起身道:“妹妹不要亂動,你身子虛弱,我去為你端些粥來,你昏睡了兩天,早就該餓了。”說罷,她向楚芸兒微微一笑,出門而去。

待到程一月回房之時,她身邊卻已多了個張然羽。楚芸兒一見這男子,臉便紅了,細語道:“張大哥。”

張然羽衝她點點頭,徑直來到床邊,右手搭於她腕脈之上,半晌,方頷首道:“經脈已通,隻需略加休養,便可下床走動了。”

程一月將手中小碗米粥喂楚芸兒吃完,,這才道:“芸兒妹妹,待你歇息片刻,便可下床走走看了。”

楚芸兒微微一怔,心中將信將疑,卻隻覺兩腿再無沉重乏力之感,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希望。於是,她任由程一月扶著自己,緩緩挪至床邊。

程一月輕聲道:“芸兒妹妹,你且試試能否站起來。”她語氣之中,隱隱有些許緊張焦慮,卻大多是興奮憧憬。

楚芸兒乖巧地點點頭,任由程一月攙扶著,緩緩站起身來……

程一月慢慢鬆開手,道:“妹妹,試著走一步。莫怕,我在一旁看著你。還有……”她斜睨了一眼張然羽,撇了撇嘴,又道:“還有你這位‘白大哥’,也在一旁照顧著,絕不會有事的。”

楚芸兒頓時麵頰緋紅,偷瞄了張然羽一眼,見他也是一副關切神色,心中不由一陣竊喜。於是,她再不猶豫,穩了穩心神,接著,輕輕向前跨出一步……

瞬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竟呆住了。

自己竟然……穩穩地站著!

穩穩地站住了身子!

這是夢嗎?

如果是,那麽我情願……永遠不要醒來!

十五年來,這是她邁出的第一步,人生的第一步!

她緩緩回首,兩行清淚,順著那秀美麵龐,無聲滑下。眼前這昏暗的世界,便仿佛那沉寂了十五個寒暑的心兒,在這瞬間,陽光普照,暖徹心扉!

多少次滿懷期待,卻終究隻是空談,隻餘滿腔惆悵無奈。

多少次夢中願景,卻終究隻是虛幻,空留枕畔淚跡未幹。

那內心深處,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啊……

她隻覺自己被幸福和喜悅緊緊環繞,霎那之間,充斥了各樣情愫。

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