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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下了一天也不停,童霏隻得又在喬府又停留了一日,飯菜又是仆人送進房間用的。。晚間喬老先生來找她聊天,又勸說她多留幾日。
童霏婉拒道:“晚輩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待到雨停便不做打擾了,多謝前輩好意。”
喬老先生也就沒再勉強,隻道:“待閣下辦完事,若歸途經過皖城,請務必再來做客。”無疑喬老先生對童霏是頗為讚賞的,隻是萍水相逢,其他事情還言之過早。
童霏答應著:“一定一定。”等到把趙雲的遺物送回常山,她應該也沒什麽事做了,當然還會回到童家,大概,也會順路再來喬府吧。
第二天雨果然停了,童霏也沒再遲疑,作別了喬老先生,繼續向著常山的方向前行。
因為早前下過雨的緣故,空氣中飄著陣陣荷香,童霏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把那香味吸入心肺。這樣清新的早晨,正適合趕路不是麽?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也就是古代的半個時辰左右,童霏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一群人正疾步走著,那群人大概有十幾個,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背著包袱快步走著,那模樣倒是很像在逃荒。
童霏自幼習武,腳程自然比那些人要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那群人的步伐,見那些人神情慌張,於是問其中一個年長的老者:“請問……”她才說了兩個字,已經被旁邊一個青年男子打斷。
那男子道:“兄弟,你也是逃難的吧?唉,這仗說打就打,我全家六口,一出城就被衝散了,隻剩我自己一個,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子要怎麽過。兄弟,你也是跟家裏跑散了?”
童霏皺了皺眉,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於是跟他並肩走著,說道:“在下路經此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剛才也隻不過是出於好奇才要請教這位老人家。”
那老人在這時也說話了,“這位小兄弟看來是外鄉人,皖城要打仗了,當兵的各家各戶收繳糧食和財物,交不上就搶,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先去鄉下躲一躲了。”老人說著咳了起來。
一旁那青年男子忙走過來扶住他,童霏也幫忙扶著。無論在什麽朝代,一打起仗來,受傷害的始終是百姓。
“怎麽好端端的打起來了呢?”童霏記得幾天前皖城還是一片平和景象,怎麽突然就要打仗了呢?
老人家又歎一口氣說道:“聽聞是原長沙太守孫堅之子孫策領兵前來,現下還沒到皖城,不過也快到了,這還沒打起來城裏已經亂了,要是打了起來,還不一定是什麽景象呢。”
孫策奪取廬江?董卓還在長安?童霏越來越糊塗了,心想這史籍也太不靠譜了,時間都不對呀。幾個人這對話還沒進行完,前麵突然傳來女人的驚叫聲。
童霏忙循聲望去,見走在前麵的幾個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女人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孩子,身子還在瑟瑟發抖。童霏沒有多想,幾步走到前麵想要看個究竟。
隻見三個士兵模樣的人攔住了大家的去路,其中一人手持鐵劍,看上去是個首領,身後兩人均手持長矛,那幾人樣貌異常狼狽,看上去也並不比難民好過。
手裏拿著鐵劍的小個子首領正了正身上的盔甲,對麵前的人們喝道:“我們兄弟也不是要難為大家,隻要大家把值錢的和吃的留下,就放你們走。”
逃難的人中,有一書生模樣的人不忿道:“看你們的裝束,應該是我皖城的守城兵士,眼看戰爭即將爆發,為何不去抗敵,反倒做起攔路搶劫這種強盜的勾當來!”
士兵首領聽了,大笑:“守城?哈哈,你這書生真會說笑,孫家軍還沒來呢,人都跑了大半,守城等死嗎?少廢話!快把錢都交出來!”說著一把將那書生推倒在地。
書生咬緊了牙關,卻是再不敢多言。萬一這夥流兵要是起了殺心,豈不是他連累了大家?
童霏看不下去了,俯身扶起書生,頭也不抬,卻是對那首領說道:“當兵的不去殺敵,反倒來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還真是窩囊!”
首領怒道:“你說什麽!”
“人說人話,你聽不懂嗎?”童霏低聲笑了起來,周圍人也跟著哄笑。
那首領生氣地將手中鐵劍抵在童霏肩頭,“你說誰不是人!”
童霏這才抬眼朝那首領看過去,清澈的雙眸看不出一絲情緒在裏麵,她輕輕提起手中的長槍,擋在劍前,稍一用力就將那劍頂了出去,“呦~這句倒聽懂了?”言畢,周圍又爆發了一陣笑聲。
“你!”那首領隻顧盯著她手裏的家夥看,氣得再說不出其他。
趙雲的銀槍一直被她小心地收藏著,用布包裹著,所以現在,誰也不知道她手裏拿的那個是個什麽東西。就連那首領也不禁多看了那長形物件幾眼,心裏還在想著,這小子,力氣夠大的。轉身對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那兩個人便一起朝著童霏衝了過來。
童霏提槍應對,對付這幾個小兵,還是很輕鬆的。相對於從前老爹對她的嚴苛訓練,這幾個人動作太慢,簡直是不堪一擊,她拿著長槍當棍使,沒兩下就把那兩人給撂倒了。
童霏看那首領還站著,壞笑著走過去剛要提槍,那首領忙舉劍擋在頭頂,結果童霏卻是一腳踢在他膝蓋上,他“哎呦”一聲怪叫著倒下,看童霏沒有繼續進攻的意思,忙帶著兩個手下,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趕走了攔路的流兵,一群人輪流向童霏道著謝,童霏可高興不起來了。這一群十幾個人,麵對三個流兵都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她在場,估計也得被人給劫了。那麽喬府中的人呢?喬老先生和喬家姐妹,身邊隻有幾個年長的仆人,要是遇上了點什麽危險,就像方才那些流兵一樣的人,他們該怎麽辦?
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童霏始終是個善良心軟的人。當日她能為了素昧平生的人舍棄生命,現在她又怎能棄對她有恩的喬家於不顧呢?不管會不會有她所擔心的事情發生,她都已經決定了,至少要回去看看,至少要看到他們安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