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隱地初現
70隱地初現
“就這兒?”
野胡禪擰眉瞪向天之厲,
“這不是燒成廢墟的雙天寢宮?你就打算讓樓至韋馱住這兒?”
“師弟!戒躁!”?天之佛掃過野胡禪看向天之厲,“從哪裏進去?”
天之厲不假思索以指插入心口,抽出一滴王厲精血,提掌對天煞地,霎時強勢王厲氣渦翻卷,天地風雲頓變,野胡禪和緞君衡眸色驟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巨變。
傾頹的雙天寢宮轟隆隆被連根拔起,衝天直上,巍峨佇立半空,不曾帶起一絲塵灰。
黑色十九和質辛驚訝瞪大了眼睛,
“怎會!”
“地下有金子!”
隻見黑色厲氛和金色浩光奪地而出,盤旋繚繞成一道雲氣無間通道,明媚日光頃刻間黯然失色。
“眾人進入!”
天之厲扶著天之佛緩步進入,輕踏祥雲,一步一步向荒神曾經造出的地下宮殿而去。
待眾人全部進入後,燒毀一半的雙天寢宮緩緩又落回原處,看不出一絲動過的痕跡,更不會有人想到在它底下,有一座不亞於異誕之脈的宏偉氣勢地下宮殿。
質辛又激動又害怕地看著腳下雲氣,不由死死摟住了緞君衡的脖子。
緞君衡安撫地抱緊他,“莫害怕!”
質辛小聲道,“義父,我緊緊抱著你,省得一會兒把你漏下去。娘那會兒說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那會兒?”緞君衡一愣,詫異道,“你娘何時帶你來過這兒?”
質辛看向他眯眼一笑,高興道,“前些時候啊,我和爹找到了失憶的娘。我騙娘說爹不知道我出來,天佛娘怕我一個人危險,答應把我送回異誕之脈。路上有一個化外之天,天佛娘帶著我飛到那麽高那麽高的地方,“說著指著腳下,“到處都是這種七彩流雲。”
就是這雲看著有些慎得慌,輕飄飄的估計能把人漏下去!
走在前麵的天之佛身子一僵,刷的抬眸無語瞪向天之厲,“騙吾,都是你教的好兒子!”
天之厲眸底笑意一閃,橫抵在她腰間的手頓緊,“也是你的!”
天之佛強裝的生氣終究憋不住,輕聲笑了出來,身子靠在了他懷裏,想起往事,“是你告訴他說天底下姓天的便是他娘?”
“怎會!一定是咎殃所說!”天之厲不假思索否定,這種漏洞百出的話絕對不是他說出的。
身後的咎殃步子一歪,滿眼錯愕。
大哥,六月飛雪啊!我冤死了,帽子怎能這樣亂扣!
明明是你解封後某日在王殿無意中說了天之佛三個字,還加了個天下唯一,不巧被質辛聽到問你天之佛是誰,你說是他娘,質辛問你天底下姓天這個人就是他娘嗎?結果你看著像大嫂的質辛神思恍惚便“嗯”了一聲。
你不記得也不能安在我身上啊!
劫塵看向他,抬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在大哥心目中還是很重要的!你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咎殃欲哭無淚,劫塵,吾是背黑鍋的!
劫塵挑了挑眉,眼光示意他的嘴。
如此言語確實比較像是你說的!不過放心,吾知曉真相,不會冤枉你!
咎殃沮喪眸色一變轉而歡喜,隻要你知道就足夠了!
總算保住了在劫塵眼中的英明形象!
三千和劍布衣麵麵相覷,好笑的眨了眨眼睛。
爹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哪兒有這麽冤,這麽嚴重,為了讓娘每時每刻都支持你的想法,你可真是不放過任何有利機會!
咎殃隻覺一股熱辣辣的眼神盯著自己,刷的回眸挑眉看向又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的三千和劍布衣,是他們盯著?
三千眸色瞬間恢複了正常,忍著笑一本正經關心道,“哥哥有什麽事嗎?”
看來不像是他們?又不是緞君衡他們,那一定是錯覺。咎殃扯了個笑容,“無事!”又回眸繼續凝神聽著前方走著的二人還說什麽。
天之佛望著越來越近的地下宮殿,想起青蕪堤他一言一行,不由好笑看向天之厲,“若非青蕪堤那三日,吾竟還不知你說起謊話來是臉不紅心不跳,而且振振有詞,一副童叟無欺絕對可信的模樣。”
其實,樓至,是你相信吾!縱使封印記憶潛意識亦不會懷疑吾之言語。
柔情溫暖閃過心頭,天之厲看著天之佛出口的話卻是變了另一番情形,“那時你無記憶,若坦率直言,說你是吾天之厲的妻子,吾兒質辛的娘親,隻知道自己是天之佛樓至韋馱的你會是何種反應?”
話音落後,天之厲期待地凝視著等她的回答。
靜謐蔓延片刻,通道之中突然爆出一聲厲怒之聲。
“極光淨土遍法音!”天之佛麵色驟變,起招便是禪天九定招式,怒掌直擊天之厲心口,“壞吾名譽!該死!”
身後的幾人麵色駭得步子一僵,
“大嫂!”
“大哥!”
天之厲呼息頓變,身子晃了晃,步子卻是定立在地,擦擦嘴角,
“心甘情願受你一掌,證明吾並未胡言!你若不信……”
“收回你的話!”天之佛怒掌提功,厲色打斷他的話,“否則吾取你性命!”
天之厲抬手按住她的手,壓下心口翻湧的氣血搖搖頭,“你確實是吾妻子,吾兒之娘親!打死吾,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用你的命去證明!”天之佛怒色掌上又添一掌。
“吾就是死了,你也還是吾妻!”
天之厲眸色一凝,倏然雙手提功,幕然將按掌在身上的天之佛緊緊壓製在懷裏。
天之佛渾身功力倏然再也使不出來,“狂徒!放手!”
天之厲淡淡道,“吾想到一個更好的證明辦法!”
天之佛眸底怒氣更甚。
“氣壞了身子,吾會擔憂的!”天之厲安撫一笑,“再有一個吾的孩子!是不是就鐵證如山了?”
“放肆!”天之佛渾身僵硬,想要豁命提功掙脫眼前之人的控製。
一時二人關係僵持難解,逼上了熾熱極端。
“爹!娘!”
突然一聲疑惑之聲震得二人麵色登時僵住。
天之佛和天之厲急忙收回對陣的假想神色,放鬆互鬥的手腳,不約而同看向緞君衡懷中的質辛,
“有什麽事嗎?”
緞君衡急忙抬手掩住質辛的口,咳了咳,和聲道,
“無事!你們繼續,莫要分神。有事的話,吾會幫他解決!”
質辛嗚嗚咽咽擰眉瞪著緞君衡,“義父,你為什麽堵住我的嘴啊!”
“不為什麽!”緞君衡回眸無辜眨了眨眼。
“哦。”
天之厲和天之佛對視一眼,並未覺得他們方才行為有多令人懼怕,回身之後仿如無事繼續前行。
劫塵抬手擦了擦驚出的冷汗,蒼白地麵色恢複正常,才收回了緊盯著二人的擔憂視線。
大哥,樓至大嫂雖沒有功力,可那掌也是貨真價實的手打上去的啊,你不疼就算了,可假想另一種相見可能情形好歹通知他們一聲,他們的心昨夜已經嚇得夠嗆了!
咎殃加大了攙扶劫塵的手勁兒,垂眸輕笑道,“這下終於相信了吧,吾剛讓你別擔心,你還不信吾。他們一時興起完全是夫妻情趣,我們要麽當沒看見,要麽看見了就閉嘴認真看著。?劫後餘生,大哥大嫂如此緩和心緒,不妨就當個忠實的看客,我們亦可乘機放鬆放鬆。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會怎樣!”
劫塵微微頷首。
天之佛繼續走動的步子突然一頓,手急忙按在了隱動微疼的腹部。
天之厲眸色驟變,低聲道,“怎麽了?”
腹中動靜又不滿的持續了半晌,天之佛垂眸無奈輕動手指按了按她/他方才動過的地方,“還早的很,你著急也沒用,耐心待著。”
天之厲眸色這才放緩,“可有什麽異常?”
天之佛側眸搖搖頭,“無礙!你也知道,昨日他突然動的厲害了些!”
“質辛當初也是這般?”天之厲直覺問道。
天之佛沉默片刻後看向他,“吾可以說,但你莫擔心。”
“嗯!”
天之佛道:“質辛在吾腹中足足三個月後才成形,五月時方有動靜,如苦境普通凡人一般。”
天之厲扶著她腰的手突然一緊,“你的意思?”
“此子隻有短短十五日便孕育成形,二十日有動靜!不過你放心,他在吾腹中健壯的很”,天之佛說到此眸底複雜一閃而過,到誕他根本不需要十個月,依此種情形四五個月可能便……
“這!”天之厲眉心皺了皺,回想所有知曉的厲族誕生之人,並無這種狀況,一時手足無措,“吾該如何?”
天之佛壓下心底凝思,抬眸安撫輕笑,“除了無法大概預知他之誕辰,其他與質辛並無區別,莫要擔心,吾對此心中有數。到時等吾有所感便告知你,你也可通知緞君衡,為他化斷滅無幻複活之用。”
天之厲扶著她當機立斷決定,“除了罪牆之事外,以後吾一步都不會離開異誕之脈!吾不在時,讓劫塵和你在一起。”
“可!”天之佛還要說話。
天之厲垂眸緊緊凝視著她沉聲威嚴,“安心修養,平安將你吾的孩子誕下,以後這世上,再無人能攻進異誕之脈!”
縱使天佛原鄉出動所有人,再加上血傀師!
暗沉遼遠的恭敬低鳴突然回蕩在黑金氣旋通道之中。
眾人停下步子,凝眸注視天之厲運使王厲特殊功力,緩緩推動重如萬鈞蘊藏荒神之力的金石之門。
荒神之力感受到與之契合漸漸融合的王厲之氣,震蕩起一片地動山搖的轟鳴,陡然化作一縷光束直直衝散天之厲功力,攝入他內元。
霎時浩瀚刺目逼人異光將他和近在咫尺的天之佛籠罩。
劫塵、咎殃、緞君衡、野胡禪、劍布衣和三千眸光一震,又是這道異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之佛腹中胎兒竟然開始劇烈動彈,異光霎時被分成兩股,一股被天之厲所吸收,另一股被天之佛吸收進體內,確切的說是被腹中胎兒吸收,算是對胎兒損耗的補償,本來這股異光隻該由天之厲吸收。
天之厲見狀,似是想到了什麽,眸色震喜閃過,急忙運功抵抗自己吸收異光,並竭力逼出吸收的異光,想全部讓予天之佛,然異光歸屬自有其定數和用意,容不得他為所欲為。
異光消失之後,才露出了地下宮殿的真麵目。天之佛腹中胎兒一動便有的疼痛感亦因之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