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殘酷曆史
62殘酷曆史
劍布衣臉尷尬得通紅,情急之下隻能抬手死死堵住咎殃喋喋不休的口,“冰無漪,你先聽吾說完!
你放一千萬個心,吾是很喜歡劫塵,”咎殃登時瞪圓了眼睛,厲怒盯著他,
劍布衣喘了口氣,“別急!可吾這喜歡就和喜歡你一般,不是你想的那般,你是吾的好友,她當然也是。至於方才那個姑娘,吾警告你千萬不可胡說八道,更不能褻瀆。她是吾兩個師父的女兒,名叫三千,也是吾的小師妹。再者,吾不是人販子,也沒拐帶別人的喜好!你別在三千麵前壞吾聲名!”
咎殃滿眼怒意愣在了麵上,霎時死勁兒掰開他的手,詫異驚呼,“什麽!你師父?你什麽時候有了師父?還多了個小師妹!”
劍布衣見他總算恢複理智,這才拿開了手,“吾記憶已經恢複,自然想起了前程過往,吾的師父有七名!”
“那三千是?”咎殃好不容易收回了震驚,回眸看了眼三千猜疑道,“你哪兩個師父的女兒?”
劍布衣看著咎殃的模樣心底突起笑意,急忙咳了咳嗓子,一本正經地盯著他,壓下笑意,“是小師父和大師父!”
“這!”咎殃眸光詫異地眨了眨,錯愕訝異輕歎出聲,“你千萬別說,讓我猜猜,這個大師父一定是男子,小師父是女子對不對?”
劍布衣轉眸望向正凝視著三千的劫塵,又回眸對上興致勃勃地咎殃意有所指搖搖頭,“恰好相反!”
“怎麽可能!”咎殃嗤笑一聲,滿眼的難以置信,低聲道,“窮酸布衣,你確定你的師父們思維都正常?吾要是小師父,絕對不娶那個什麽大師父!想都不用想,既然被稱作是大師父,絕對人老,吾沒褻瀆的意思,但凡大師父哪個不是德高望重,那小師父必然是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吾是想不通,他為何要娶了個比自己老的女子!”
劍布衣聽罷,一口氣突然憋在了喉間,滿眼無奈,他的邏輯怎麽!誰說大師父就老!
“冰無漪,一定要記住你今日所言!吾保證,改日你若是知道吾師父是何人,你定會為今日所言後悔!”
“嗬嗬!”咎殃胸有成竹一笑,抬起胳膊甩了甩衣袖,“放你的心,窮酸布衣,這個賭我打定了。你的師父們是大大的引起我的好奇心了!關鍵是三千居然長得這般像劫塵,她爹娘相貌定然也別有不同,到時你一定給我引見引見!說不準我們是失散多年的親人!這個賭我絕對不後悔!我咎殃此生還從沒做過什麽後悔事!”
劍布衣咳了咳,不假思索點頭,“一言為定,機緣到後,吾一定介紹你們認識!”
劫塵撫劍若有所思地對上三千欣喜凝視的雙眸,越看越覺得有一份親近之感,她對陌生之人,向來不會如此!終究抵不住心底的本能,還是提步走近,
“可否告知吾,你的名字?”
三千強抑住心頭激動,嘴唇微動,暗暗喚了聲,“娘!”
劫塵一怔,轉眸四處望去,隻有他們四人,凝眉疑惑問道:
“你娘也在這裏?”
三千愣了愣,完了,她怎麽忘了娘能看得懂唇語,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急忙轉了下舌尖機靈一笑變了話,“三千,我的名字!我方才的意思是娘和大伯母,叔叔嬸嬸們都叫我三千!我今年十歲,比你小,就叫你姐姐吧,我很喜歡你啊!所以吾讓你像娘他們一樣叫我三千!”
“三千?十歲?”劫塵眉心一皺,詫異審視著她。
名字與佛家用語相關,難道她母親通識佛理?回去問問大嫂,“三千”是何意思。而且十歲!這身姿和言談無論如何看去都是十五六歲女子,怎麽可能是十歲孩童?
三千見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乖乖站好了亦不出聲,任她端詳。
劫塵半晌後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眸底紅光尷尬微閃,收回了視線。
三千心底暗笑一閃,娘不好意思,提步走近,仰頭期待出聲,“姐姐!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你長得跟我娘很像,我離家好多日有些想娘,抱抱你就當是抱著娘親了!”
娘的性情對生人向來比較排斥,不過她是娘的閨女,娘你可千萬別拒絕!她可不是什麽生人!
劫塵詫異僵了僵眸光,看她期待泛亮的眸光,嘴唇微動,拒絕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終究抑製不住心頭的妥協,放開了撫在劍上的手,輕輕頷首,三千眸底登時喜色更甚,激動提步顫抖著手環抱住劫塵。
娘親!我真想你,雖然你現在還沒跟爹成親!
劫塵垂眸看她軟軟倚在自己懷裏,心不知怎的突然就變得暖柔異常,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抬起,將她輕輕攬住,
“既然想你娘,為何不回家去?還有劍布衣和你是何關係,你怎麽會在此地?”
三千片刻後退開了她的懷抱,迎上她關心的眸光,嗬嗬一笑,“我娘和爹是劍布衣的師父,我是他的小師妹!爹娘說師兄的功力必須到江湖上曆練一番,後來家裏出了些事,我便偷偷離家來尋師兄了!”
“離家出走!”劫塵微急壓住了她的肩,垂眸問道,“你如此豈不是讓你爹娘懸念?”
三千抿嘴一笑,不好意思地對上熟悉的親切紅眸,“沒事的,我爹娘已經習慣了,我經常失蹤,而且這次來順便幫爹娘完成他們的心願,我一走,他們就知道了!而且有師兄在,他們放心的很!”
見她眸底懷疑未散,三千無奈撫額,娘你的固執原來不是生了她之後專門針對她有的,居然現在就這麽嚴重。
“姐姐,你不信的話可以問我師兄!他們總說小孩兒說話不算話,我師兄是大人,他一言九鼎可以給我作證!”
“劍布衣師兄!你到我這來一下!”
劍布衣聽到幕然回眸,斷了和咎殃的言談,走過去,“什麽事,三千?”
三千一把拉過他,鄭重地看著劫塵,指著自己道,“你對姐姐說,我爹娘很高興我這次到苦境找你!我沒說謊!”
劍布衣眸色一鬆,倏然泛起笑意,對著劫塵頷首,“多謝劫塵姑娘掛心,確實如此!她爹娘亦有讓她在江湖上曆練的意思。在三千來之前,吾已經收到了他們的書信。”
三千麵上一副我沒說謊的樣子,心底卻是嬉笑連連,師兄,難為你為我說謊了!等回了家,我一定會報答你!
咎殃支著下頜,站在不遠處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劫塵站一起,越看越有意思,幾步走近劫塵耳語笑道,“你確定你娘當初隻生了你一個嗎?”
劫塵收回放在三千身上的視線瞥向他,“三千不止眼睛,連笑起來都與你一模一樣,按你的邏輯,吾該說你娘當初除了你定然還有個女兒。”
“呃!”咎殃一噎,摸了摸下巴,急忙偃旗息鼓,這問題說下去哪有答案!到時候見了她爹娘,他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啥樣的爹娘能生出這麽個女兒!
三千自動退身到劍布衣身邊,踮起腳尖覆在他耳旁低聲道:“原來爹娘以前是這樣啊!爹真的這麽早就疼愛娘親,對娘親還這麽好。我以前聽樓至伯母給我講時一點兒都不信,現在是信了。我以後也一定要找個爹這樣的夫君!”
劍布衣轉眸看她期待好奇的純真藍眸,眉心蹙了蹙,莫名閃過一絲說不清的心緒,微微拉開二人的距離,
“你還小,莫要想這些事情!”
三千登時皺起了眉,不假思索又加了一隻手,緊緊摟住了劍布衣的胳膊,不滿道,“師兄,你為何總是站得離我難麽遠?靠近點兒,你在無盡天峰說要照顧我的,難道已經開始嫌棄我了?”
“我怎麽會嫌棄你!”劍布衣身子頓了頓,看著她心思單純,絲毫不分男女之別,歎了口氣,任由她拉著,凝聲囑咐,“以後切不可對其他男子如此動手動腳!“
“師兄最好!”三千高興一笑,更加貼近他站著:“你放心了,除了爹爹、伯父、叔叔,我以後隻對你一個人這樣!”
咎殃咋看咋覺得三千跟劍布衣站在一起礙眼的很,冷哼一聲,直接走過去拉過劍布衣故作溫和道,“三千,你去和你劫塵姐姐站著,吾和劍布衣站一處!”
三千眸底的笑意一頓,撇了撇嘴,爹,你的表情能不能不要這麽假,卻還是乖乖放開了劍布衣走到劫塵身邊。
劫塵最後看了眼三千,轉眸看向劍布衣,說出此處的來意,“寒暄我們省下,你想必知道吾和咎殃此來何意!”
“關於吾之記憶?”劍布衣收起了輕鬆愜意,眸色頓肅。
咎殃亦收起了玩笑,凝重道,“大哥說你知曉未來之事,此事可當真?”
三千麵色變了變,急忙垂下雙眸。怎會有人知道此事?師兄不是說他未曾泄露過?
劍布衣沉默半晌,微微頷首,“吾確實能推知一部分!但是,吾不能也不會吐露一個字!預言之事事關重大,一言不甚,牽連太廣。”
劫塵心緒並無多大變化,抬手阻止想要繼續責問的咎殃,
“劍布衣,把你能說出的說出即可!”
“多謝!”劍布衣看向劫塵露出絲感激:“吾能推知未來之能亦不過是跟隨幾位師父學得。此法主要根據五行八卦、星宿變化、各方事態演變來推測未來諸事。
在個人小事上吾可保證此法極為準確,尤其對於有緣之人,完全靠自己意念測度出其瞬間之後的禍福,冰無漪之事便是這般。
而大事,吾隻能盡力準確,但不敢言絕對的萬無一失。當初吾在無盡天峰封印中偶會天之厲,可算是推算正確的一件大事。錯算之事,吾隻言自己。吾未曾料到會遭受血傀師算計而失憶,亦不曾預料到能夠無意中恢複記憶。
吾的推測之言,不能保證全數驗證,你們斟酌權衡之後自取。
關於天之佛,吾今日所言很簡單,她之命脈走向未來一片模糊,簡言之,也就是禍福難定。而且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周邊親近之人會對她未來的命脈產生極大的影響!”
咎殃眉心皺的更深,親近之人影響?看大哥那會兒著急驚恐地模樣,天之佛所為之事難道會威脅到性命?
劫塵垂下雙眸,眸底突來的亮光疾閃而過。
劍布衣所言果然與荒神禁地間斷的畫麵連接上了!原來禁地神祖刻意模糊的些許真相,她想盡辦法都未能看到的東西便是今日他所言,她總算明白神祖那時為何一開始厲聲警告自己!
隻是神祖,你知為自己血脈親人著想,我們又怎會不為自己親人考慮?劫塵,隻能辜負你的一片心意。不論如何,大嫂決對不能死!
以後,她亦可以毫無顧慮的開始行動。
三千餘光移過定在心思各不相同的劫塵和咎殃身上,本來見到親人的欣喜瞬間變成了悵惘凝重,袖中指尖不覺扣進了掌心。
爹娘,你們放心,三千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吾會堅強的送完你們最後一程!再替你們陪著孤獨的樓至伯母,等伯母……再和質辛哥哥照顧大伯父……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劍布衣說罷頓了頓,凝眸意有所指掃過劫塵和咎殃,“總而言之,無論未來發生何事,你們必須謹記,求生得生,求死得死,該死之人不得生,該活之人不會死!你們無須考慮過多,一切都順著自己心意而行便可。最終的結果定然會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咎殃聽了半天還是不明不解其意,擰眉問道,“劍布衣,你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該活?什麽就叫該死?怎麽全是囫圇話!你不能在說的詳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