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厲佛過往
52厲佛過往
血氣入體頃刻間溢散,滲入七經八脈,與她自身血氣緩緩融合,天之佛無措被動吞咽入體,察覺體內血氣變化,眸色驟變,在他俯身的瞬間,強推開他猛得撇開了頭。
“這是何物!”
天之厲搬回她的頭,再次貼到唇邊,眼神示意她張嘴,天之佛反而更抿緊了雙唇。
天之厲眸光微凝,突然按住了她的雙肩,毫無預兆地沉下了身子。
一陣蝕骨醉人的酥麻猛然從相纏處急劇竄過,天之佛驚惱輕顫,難抑的吟哦突然溢出。腥氣乘著空隙破口而入,再次順利滑入體內。
天之厲微微一笑,揮手欲將空碗歸回漆盤,天之佛這才注意到他手中之物,眸光懊惱一閃,放在身側的手倏然凝功,想要將碗搶到手中一看。
天之厲懸手避開,飛碗橫空穿過結界穩穩落在了漆盤上,另一隻手按住了她暗動的纖軟。
“熟悉的力度和脈動,此物竟然如此之快便生效!”
天之佛擰眉放棄了親看,“到底是何物?為何會有血腥味?”
天之厲放開她的手,這才緩緩退出身子。天之佛眸底羞詫一閃,急忙咬唇,壓下了突然竄起的顫動。
天之厲凝視著她的眸色頓柔,起身將她從床上抱起,走出結界,直向殿後的溫泉走去。
“血有血腥味很正常!”
天之佛一震,擰眉看向他,“血!”滑過口中的觸感分明就不是鮮血會有的感覺?怎可能是血?
天之厲直接抱著她走近溫泉池邊坐下:“你想說佛門弟子茹素?不食葷腥?”
天之佛冷哼一聲:“曲解人意!把吾放下吧!”
天之厲撩起了池中溫熱的泉水,澆在懷中的她身上,“無須懷疑,其中加了其他東西,除了有血腥味,入口完全不是血之感覺。或許你也想知道血從何來?”
天之佛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腿上離開,天之厲一手緊扣住她的腰,垂眸道:“想知道就坐著別動!”
天之佛一怔,隻能妥協,任由他給自己濯洗。
天之厲轉眸深深望進她眼底,露出了腕間的裂口,“這是吾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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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天之佛眸色驟變,抬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手,已然愈合但仍有淺淺的痕跡,澀然低聲道,“你為何要如此!”
天之厲眸光緊緊凝視著她,抬起她的手覆在自己心口,“你現在心有多痛,吾那時心便更是千百倍的痛!若你以後執意,吾不介意陪著你一同流血!”
天之佛身子頓僵,覆在心口的指尖卻是失控輕般輕顫抖。
天之厲垂眸緊緊包住她微涼的手指製止它們輕顫,“其二,你吾心血相融之後,吾之血能迅速助你血元恢複!相比你二十多日失去的佛血,吾不過每日取出一點兒,十五日後便可讓你恢複。”
天之佛募然闔眸,啞聲道:“尚有其他辦法……取血之痛抽魂刺骨,並非尋常之痛……”
天之厲指腹帶水淋過她腹前,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忍受得住,於吾更不足掛齒。而且這是讓你最快恢複的方式。
吾之血氣可助你,亦可同時護得孩子得形時安然而不損耗你之功體!我們二人功體殊異,厲族精元與你母元相交成子時會暫時影響你之至聖佛體,千年前是吾倏忽,竟然未曾想到那時你的功力全消四個月是此原因,才導致……如今,吾豈能再犯這個錯誤!”
天之佛眸底微澀,抬手堵住了他的口,抬眸望進他眼中絮絮輕語:“並無大礙,吾有質辛時隻是失去一身功力如苦境尋常凡人,其他方麵並無影響,四月一過便又恢複,吾當初蓄意掩飾,你縱使察覺有異,又怎會往這方麵想,畢竟連吾都不可置信此身竟能孕育。”
天之厲濯洗的手突然一頓,瞥向天之佛褪去女相的模樣,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道,“你起身站立一下!”
天之佛微楞,天之厲,你這副詭異不懷好意的眸光!眉心頓時一皺,雙臂環緊,死死扣住他的肩,冷哼一聲,“你為何不自己去站!我倒是好奇千年了你這身子有無變化!”
這一句霎時讓溫泉池子四周的澀然氣氛陡然變鬆。
天之厲輕咳出聲,抬手滑過她已然恢複非男非女色相的身子,覆在她耳邊:“你可知,千年前,吾知曉你這具異於常人的身子,第一個念頭是什麽?”
天之佛眸前閃過那夜的記憶,麵色紅白交織,募然垂首死死埋在他頸窩間,指尖繞了一圈他黑白夾雜的發絲:“嗬!榮耀得勝的一夜,厲族王者不是要征服吾這個天佛原鄉的象征嗎?”
天之厲輕笑一聲,“那夜吾確實有過征服之欲,但褪去你衣物的那一刻,吾便徹底改變了主意。”
說著垂頭吻了吻她微紅的麵頰,
“吾要你心甘情願為天之厲動搖自己的信念!”
天之佛身體不禁一陣瑟縮下意識貼近他的身子,悵然一歎,貼在他的脖間的雙唇微動摩挲:“這就是你的可恨狡詐之處!”
天之厲察覺她身子又開始泛涼,瞬間催功讓本有溫度的溫泉熱度更高,“不妨換個詞!”
天之佛僵涼的身子漸漸暖意回繞,軟軟地倚在天之厲懷中,緩緩闔上雙眸,“睥睨無匹的自信?”
天之厲凝視著她,未再言語,手靜靜放在她背上,任由溫泉高熱蒸騰的霧氣旋繞纏綿在二人身上。
良久後,突然柔和喚了一聲,“樓至!”
本已睡意朦朧的天之佛掀了掀眼瞼,輕嗯一聲:“何事?”
天之厲別過她耳際的鬢發,垂頭一字一字道:“你瞞著吾何事,吾等你主動開口的一日。另外,他化三人複活之事,以後全權由緞君衡負責。吾之內丹,質辛那個頭骨,你的內元,吾分解開來禁製於荒神密地。在孩子出生之前,吾替你保管!”
天之佛睡意濃重,聽不真切,低低溢出一絲輕應。
天之厲見此及時在水中催動功體,小心抱著天之佛起身回到房中,安置她安睡在床榻上。洶湧闇綠霧氣一直籠罩著二人,漸漸吸去了二人身上的水珠。
異誕之脈王殿之中,四根奇獸盤踞石柱頂天而立,巍峨王者石座佇立於石柱前方中央,無聲恭候王者到來。
劫塵、魑嶽、克災孽主、貪穢、剡冥、魈瑤、咎殃各自站於地、山、雷、澤、火、風、水屬於自己的宮位上,疑惑重重,大哥把他們全部召集到此是為何事?王殿之中議事更是肅重,天之厲是大哥的同時亦是厲族王者,而非平日可嬉笑之所。
靜謐肅重的王殿突然響起不徐不疾的陌生腳步聲,眾人詫異回眸望去。
“緞君衡!”
緞君衡走入殿中站定,微微頷首:“莫要詫異,吾到此與你們今日來的原因相同。”
劫塵步近問道:“你可能推知是何原因?”
緞君衡眸色黯了黯,“一言難盡,隻望諸位能做好心理準備。”
王殿毫無預兆突然驚起一陣劇烈震顫,眾人急忙歸位,肅然直麵王座而立。
浮空闇氣疾馳閃過,耳邊利風刺耳,突然間,王殿震動戛然而止,王座鏗然一響後,一人巍峨霸氣身影靜立座前。
“天之厲!”
幾人麵色頓敬,微微俯身,行拜見王者之禮。
天之厲緩慢回身,沉穩睥睨眸光掃過座下元種八厲其中七人,不世梟雄氣勢沛然而生,“助吾解除千年封印現世,你們七人功勞卓著,功勞不該被泯滅,曆史更不該被遺忘,天之厲絕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於厲族有功之人。”
“吾想了解,你們為解除封印做過何事?”
“劫塵!此次,吾不希望聽到你再有所隱瞞!”
劫塵微微猶豫,見天之厲眼底的嚴厲熾盛,隻得硬著頭皮不敢再隱瞞:“厲族之人死後,魄元會自動回轉天之厲,其吸收後功體會精進,當時天之厲被封印後,吾想此法或許可行,而且那時吾是厲族功力最強之人,所以自殺以達成此目的,減少厲族傷亡!
隻是未想到,在魄元回歸時碰到了拉扯封印天鎖的佛鄉修者劍通慧,他知道吾之目的,但斷言縱使天之厲吸收吾魄元功力亦不可能破除封印,並預言天之厲的封印若想破除,必然是在一千年後,當時他快要圓寂,給吾兩個選擇,占據他的身體繼續拉扯天鎖可以知曉天之厲封印的情形,或者被他毀掉魄元,永生湮滅,吾幾番攻擊不是他之對手,最終同意拉扯天鎖!”
咎殃見天之厲聽著怒氣越來越盛,急忙接過她的話緩解,“呃!天之厲,吾手中當時有蘊天之曏和百氣流根兩樣東西可以複活魄元不滅身死之人,吾能複活劫塵!劫塵也是知道肯定死不了才,呃才自殺的,大哥你看,劫塵因禍得福,還多了一個劍通慧的佛體化相,說起來,這次能找到大嫂多虧了劫塵的這個劍通慧化相的!你消消氣!”
天之厲掌心抬起放在王座椅手上,椅手哢嚓一聲碎成了粉末。
“吾之存在,不需要犧牲任何一個厲族之人達成!”
劫塵身子僵了僵,眸底卻是沒有一絲為自己作為的後悔。
咎殃驚得一抖,抬手直擦冷汗!幸好大哥隻是擰碎了石頭!
天之厲壓下怒氣,轉眸看向魑嶽,“你當初簡略說過一些,但今日吾想知道詳細情形。便從魔皇、他化闡提、斷滅闡提三人說起。”
魑嶽一震,大哥怎會知道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之名?大哥破封後他隻提了魔皇的!
“天之厲被封印多年後,苦境突然出現一人,乘我們幾人四處奔走尋找解除封印之法時,統領了為我們厲族所控製下的魔妖二族,自立為魔皇,做了兩族主君,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便是此魔皇二子。
天之厲被封印的那場大戰之後,佛鄉等正道之人繼續逼殺厲族其他人,當時劫塵莫名失蹤,吾為保存厲族實力,隻能想法率領厲族暫且退避隱藏於暗處,恰好當時魔皇現世並奪得了厲族勢力中的魔妖二族,吾為了轉移佛鄉正道對元種厲族的逼殺注意力,便做出厲族被魔皇消滅的假象,同時和貪穢、克災孽主等潛入正道,探尋破封印之法。厲族既被滅,佛鄉正道接下來要鏟除的邪魔歪道便是魔皇。
後來發生第一次聖魔大戰,魔皇與佛鄉地藏聖者蘊果諦魂在對戰中同時受傷,雙方締結了和平契約,約定歸還苦境數百年和平,和平終結之後再行起戰。吾當時偽裝成佛鄉之人乘機重傷了半途離開的魔皇,魔皇不治身死,為厲族以後再次統領魔妖二族做準備。
恰好佛鄉聖方代表蘊果諦魂封印百年自己到莊嚴淨土治傷,吾便偽裝成他進入嶽勝明巒統領聖方,亦乘機進入佛鄉內繼續尋找破封之法,後來才知此天鎖竟然是佛家修為高深佛者圓寂後佛骨所鑄成,需要尋得一雷電功體者配合剡冥火力功體才能共同融化天鎖封印!解除在苦境部分的封印!”
貪穢看了看天之厲瞬間擰緊的眉心,接過魑嶽的話,直言回稟:“吾則化身海蟾尊進入道派修煉,後來才知魔皇死後,他的長子他化闡提承繼了主君之位,二子斷滅闡提則為主帥,暫時偃旗息鼓暗中保持自己實力,等待契約終結後的第二次聖魔大戰,一報其父被聖方所殺之仇。
吾接受魑嶽偽裝的蘊果諦魂授命,成為第二次聖魔大戰聖方主事者!與他化闡提率領的魔族對抗,成功利用正道勢力消滅了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暗中收服魔族和妖族。
隻是吾很詫異,在魔族中竟然有一員大將功力高強,若當初此將上戰場較量,聖方不會那般輕而易舉難勝。此人在魈瑤、剡冥、克災孽主收服魔族後,竟然主動自薦說他有我們需要的雷電功體,吾防範他之居心,但確實是與剡冥合作破除了在苦境的封印,隻不過封印剛除去之時,突然鶴發皺紋叢生,由年壯之體化成垂死老者,我們欲要救他,他卻言自己本早就該是身死之人,隻不過得他化和斷滅以自身功力續命,才存活至今。”
話音落後,殿內一片死寂無聲。
天之厲沉眸一闔,緩緩坐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才抬眸掃向殿內幾人,“你們幾人定然都見過魔皇、他化闡提、斷滅闡提的模樣?”
魑嶽、貪穢、克災孽主、魈瑤、剡冥、咎殃擰眉看著天之厲暗啞的神色,心底咯噔一跳,頷首輕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