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希洛婭

畫麵中,身穿新郎服飾的年輕弗倫正和一名絕美的女子慢慢步入殿堂,那名女子淺藍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夢幻而唯美,清澈的眼神和嘉洛簡直一模一樣。

年輕時候的弗倫高大帥氣,端正的五官,飄逸的銀白色短發,很難想象過了才十幾年的時間,就變成了現在這副頹廢大叔的模樣。

嘉洛盯著麵前的畫麵,有些出神。

畫麵中的弗倫意氣風發,婚禮舉辦的地點就在自家酒館,隻不過那時的酒館還不是酒館,而是整個西區承辦各種婚禮或其他慶祝活動的高檔場所之一。

那修繕一新的外觀和麵積超大的內部空間,使得它用來辦這種聚集性活動最適合不過。

不過她看的倒不是弗倫,而是畫麵中的那位女性。

高挑的身材,出眾的容顏,還有那一抹總是上翹的嘴角,嘉洛敢打賭,這是她到現在為止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就是臉上的氣色有些不太好,身體也有些單薄,看起來總是透露著一股虛弱的氣息,可那溫柔而堅強的眼神,卻總會讓人忽略她身子虛弱的事實。

當這片純白的空間中出現在了這樣一幅畫麵時,弗倫便沉默了下來,他怔怔的看著這幅畫麵,也沒有回應嘉洛的疑問。

繼續將目光移向下一幅,在這一幅畫麵中,同樣有著那名極其出眾的女性。

這幅畫麵中的場景是離愛茵溫格不遠的一處度假海島,看來這個畫麵展示的正是老爸和這名女性一起度假時的時光。

此時這名女性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在弗倫的照顧下一起於海邊漫步,夕陽伴隨著海風,吹拂了整片沙灘,讓本就閃耀光芒的沙灘,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兩人靜靜地沿著海岸線行走,一切都顯得那麽正常,然而下一刻,這名女性卻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胸口,額頭不斷的冒出冷汗。

嘉洛看著弗倫慌慌張張的抱起這名女性,將她送往最近的教堂。

林法利亞大陸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醫院,醫護人員通常是由修習治愈法術的法師或修女們擔任,因此教堂通常也是平民百姓們最常去的“醫院”。

在修女的治愈術下,這名女性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但負責治療的修女看起來依舊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名修女將守在一旁的老爸叫了出去,由於這些畫麵隻是畫麵,沒有聲音,所以嘉洛也不知道這名修女跟老爸說了些什麽。

隻知道修女在說完這些之後,老爸的表情便一下子頹廢了起來,而畫麵也靜止在了這一刻。

“那是在群馬島時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弗倫沙啞的嗓音在一旁響起。

“你猜的不錯,她就是你的母親——希洛婭。

那時我們為了慶祝你的誕生便策劃了一次度假,考慮到希洛婭的身體本就不好,我們便選擇了離愛茵溫格不遠的群馬島。”

弗倫的聲音聽起來沉重而平靜,沒有嘉洛想象中的那種撕心裂肺,似乎早已在時間的流逝下變得麻木。

“這是你母親第一次發病,我很快就將她送去了教堂。

負責治療她的是一名年老的修女,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什麽病。”

夫人在屁股後的口袋裏摸了摸,想要摸出一直戴在身上的煙鬥和煙草,但很可惜,這是記憶空間,可不會有那些東西。

摸索了一陣發現什麽都沒找到後,弗倫隻得放棄,接著說道。

“【天魔綜合症候群】,據說是千年前天魔入侵時帶來的特殊疾病。

天魔是一種異界生物,他們雖然在大陸的努力下被趕了出去,可他們身上攜帶的病毒卻留在了林法利亞大陸。”

“在他們剛剛入侵那會兒,最致命的不是天魔的戰鬥力,而是他們帶來的各種病菌,這些病菌給當時的聯軍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所帶來的病症就被名為【天魔綜合症候群】。”

“千年的時間過去,幸存下來的人們漸漸免疫了這些異界病菌的困擾,可凡事都有例外,希洛婭就是那種體內不含抗體的人群。”

說到這裏,弗倫停頓了一下,有些痛苦的抓了抓頭發,看來即便是這麽久的時間過去,回憶起這件事依然會讓他感到痛苦。

可這些都是必須讓女兒知道的事,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態,弗倫便繼續說道。

“【天魔綜合症候群】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疾病,他不像其他的病毒那樣專注於攻擊人體,而是破壞人體的免疫力。”

“免疫力就相當於人體的保護罩,當保護罩被摧毀了以後,就會接觸到無窮無盡的病菌,因此【天魔綜合症候群】沒有什麽治愈的辦法,隻能靠自身的強大。”

“可是希洛婭本就身子虛弱,隻能靠著修女們每日一次的治愈術度過難關,可即便是在這種危難的情況下,她還是決定要將你生下來。”

伸手摸著嘉洛的頭發,感受著那熟悉的觸感,弗倫的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

“你的媽媽希洛婭,真的是個很偉大的人,其實當時如果沒有你在吸收營養的話,或許憑著治愈術也能渡過難關。”

低頭看一下嘉洛,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隨著這一個動作,終於也順著弗倫那粗糙的臉頰流了下來。

“可是她呀,無論在多麽困難的時候都沒有放棄你哦。”

抬頭看向父親,弗倫的淚水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嘉洛的臉頰上,明明是素未謀麵的女性,假如卻隻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被刀絞了一般疼痛。

“在生下你以後,希洛婭的身體每況愈下,每天接受治愈術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終於到最後連治愈術也失去了效果……”說到這裏,弗倫蹲下來抱住了嘉洛。

“爸爸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在怪自己,明明當時已經在希洛婭的墓碑前發誓要好好陪你長大,可我卻總是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時隔兩年,嘉洛終於又一次和父親擁抱在了一起,聞著父親身上熟悉的煙酒味,嘉洛的淚水也終於決堤。

這對鬧了兩年別扭,冷戰了兩年的父女,終於在這片純白的空間中重新找回了屬於自己的感動。

兩人的擁抱持續了一陣,突然,嘉洛帶著有些哭啞的嗓音弱弱問道。

“爸爸,我想多聽聽關於媽媽的事情,你能說給我聽嗎?”

站起身來將嘉洛抱起,弗倫蹭了蹭嘉洛的臉頰說道。

“當然可以,我想想,該從哪裏說呢……

嗯,就從我剛剛接手家裏產業的那個夏天說起吧……” 求票票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