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 奇異的破腹產
啞醫第56 奇異的破腹產
“你這個……”楚風喬剛有些喘過氣來,就想找她拚命。
“歇住了。”上官宇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再說些什麽從而惹惱了莫子晚,那個後果可就更慘了。“嗬嗬,他謝你了。”
明顯沒有誠意的話,莫子晚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好在沒有繼續計較了。
衛撩在一旁隻是陪著笑臉。
“神醫?神醫在哪裏?”正在場中氣氛緊張之際,忽然從樓下傳來一聲慘兮兮的叫聲,接著從樓梯口跑上來一個年輕男子,一上樓他就四處張望起來。
看到了坐在窗戶下的莫子晚,他立刻小跑過來給她跪下了,“神醫,求求你救救我的老婆。她難產就要不行了。”淚水如大雨,顫動人心。
“神醫,你可要救救我的女兒呀。”又上來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婦痛哭流涕。“不能讓我老婆子送黑發人呀。”他們不敢接近莫子晚,隻是遠遠的跪著不住地叩頭。
周圍的客人議論紛紛。
“孕婦在哪兒?”莫子晚輕聲問,少了剛才的暴怒。
“就在對麵的民生堂中。”年輕人反應快,忍住了心中的悲傷,穩聲回答她。
“過去看看吧。”莫子晚站起身,一直沒有出聲的管涯子取了她的包裹緊跟在後麵。
人群自動給她閃開了一道路。
走進對麵的民生堂,急得團團轉的穩婆和坐堂郎中看到了莫子晚頓時大喜。“秦公子,快過來看看,婦人大出血,孩子還沒有出來,可怎麽辦?”
一個老郎中正忙著給孕婦止血,躺著的婦人肚皮高聳幾乎成了血人。
“不要留在這裏了,將人抬到後麵的房子裏,將我上次的工具拿來。上次幫忙的郎中也跟著過來。”莫子晚皺著眉頭簡單看了孕婦一眼,見到民生堂隻是將孕婦放在大堂裏而不滿。
“在了,”兩個郎中趕緊過來了。
“還是找上次一樣的羊筋過來了。”她吩咐,“孕婦需要破腹取子,成功率隻有五層,願不願意隨你們,要趕緊下決定,孕婦等不了多久了。還有孕婦破腹生產以後可能不能再生孩子了。”
一記大棒擊在了孕婦家人的身上。
“要是不破腹,我家媳婦會怎麽樣?”一個衣著破舊的老婦人著急地問。
“必死無疑,還有等會兒是救大人還是救小孩,你們也要告訴我。”莫子晚一邊回答問話,一邊已經讓管涯子為她穿上做手術的外衣,並且帶好了一次性的手套和口罩。
上官宇讓堂中的一位郎中將莫子晚的工具已經取出來了,她查看一下又從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些去脂的藥棉,數好數目,找出繃帶放好就等著病人的家人。
“我同意了,出了什麽事也不怨你們。到時候先救大人。”年輕人咬著牙答應,額頭全是汗水。婦人的母親聽了年輕人的話,先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抹著眼淚了。而年輕人的母親則是歎口氣卻也沒有說什麽。
那邊上官宇已經安排好郎中寫協議了。
莫子晚掀起簾子帶著兩個郎中托著盤子進了內室,簾子放下就隔斷了裏麵的情況。外麵圍過來的人心一下子攥緊了。
孕婦的家人也不敢放聲哭,生怕打擾到了神醫救人。三個人隻是坐在那裏默默地流淚。
圍觀的人都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們。
莫子晚在內室中用銀針封住了病人的經絡,病人的血慢慢減少,然後她又下了幾針,病人就麻醉過去了。兩個郎中在一旁看了,滿眼都是敬佩,這可是失傳很久的金針麻醉技巧呀,他們也隻是在醫術上讀過,書上也是一言帶過,並無詳實地記載,沒有想到今天能親眼見到了,真是太榮幸了。上次斷指時雖然看過,但是一直忙著找東西,並沒有看到神醫下針,現在親眼見到了,這幾個郎中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了。
等孕婦麻醉過去,莫子晚試了試病人的脈搏,這裏可沒有現代化的醫療器具,隻能靠自己的經驗和技巧了,一絲馬虎都不能。
縱然是見慣生死和重傷的幾個郎中,看到莫子晚麵不改色地將孕婦的肚子劃開,他們的臉色也多少變了。
莫子晚熟練地將孩子取出,交給了一旁待命的穩婆處理,然後清理了孕婦子宮內的胎盤等,就一層層開始給婦人縫製子宮和肌肉了。縫製也是有技巧的,要按照肌膚本身的紋理縫製才行,這算是細致活了,莫子晚不大一會兒腦門上就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跟在她身後的管涯子飛快地給她擦拭了那些汗珠。
“金瘡藥。”終於縫完了,莫子晚伸手向管涯子要。
管涯子默不出聲從包裹中取出了一瓶藥遞過去,莫子晚將藥仔細地倒在了傷口上,然後用繃帶將孕婦腹部的傷口包紮好,最後才取下銀針。
孕婦生下的是個男嬰,穩婆早就將孩子抱給了孕婦的家人。
“我媳婦怎麽樣呢?”
“我苦命的女兒還好吧?”幾個人一見到莫子晚走出來都圍了上來開始追問。
“還昏迷著,不過生命暫時不會有大礙,看夜裏的情況,要是夜裏不高燒的話就無礙了。”莫子晚能體諒到他們的心情,語氣還算是溫和。
“我清洗完後就給你們開些醫囑。”作為醫生,莫子晚還是有嚴重職業病的,那就是有小小的潔癖。
沒有人敢攔著她,她到了後院中認真地將手洗了又洗,直到自認為幹淨了才住手了。
“諾,照著這藥單抓藥,第一張是外洗的藥物,將藥材熬成水,給病人清洗外陰。第二張內服,等病人通氣以後就可以服用了。平時的膳食中要多加一些補血的東西,比如大棗、豬肝湯等。”她將兩張藥單遞過去了。
孕婦的丈夫接過藥單一個勁地感謝,還有一臉的為難。
“神醫,我們沒有多少銀子,隻有這一兩多的銀子付診費,你就將就收下吧。”孕婦的婆婆一臉的滄桑和尷尬,還有難為情。
“取一百兩銀子給他們。”她轉身吩咐管涯子。
“再難也不能為難了產婦,坐月子不能受苦,省得到時候落下了病根。產婦的情況也不是太好,原來的底子就差,這次大出血和破腹產更是傷了元氣,所以,清醒過後一定要好好補補才是。”她交代孕婦的家人。
“謝謝恩人。”一家三口抱著嬰兒重重給她叩了頭,抬起臉卻是滿臉淚花了。
“送我回去後,晚上在這邊守著,要是夜裏孕婦高燒了,通知我過來。”管涯子點點頭答應了。
“孕婦今天就留在這裏,不要隨意搬動了。最起碼五日後才能回家了。在這邊有什麽情況還有郎中照應著。”她又吩咐產婦的家人。
“你們這兒的醫館最好留幾個值班的郎中,要是病人夜裏出現什麽意外,也能及時處理了。”她嚴肅地對上官宇建議,這個醫館是人家的,至於主家怎麽做,她一個外人也不好自作主張了。
“少東家,我留下來值夜班吧。”跟著她學習過包紮的年輕郎中主動請纓。
“我也留下來。”上一次歲數稍大一點的中年郎中也跟著積極請求。
“好,有你倆在我就放心了。”上官宇害怕這個女魔頭找他麻煩,現在她說什麽他也答應了。再說,這樣的事對上官家醫館百利而無一害,不答應才怪了。
莫子晚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過來,看好了。腹部傷口的包紮方式不一樣。”莫子晚讓醫館打雜的醫仆躺下來,現場開始教習兩個郎中。
這兩個郎中自然是大喜過望,立刻就跟著她練習起來。莫子晚絕對是個好導師,教習時態度溫和還非常有耐心。
其他的郎中更是後悔不迭,埋怨自己剛才反應遲鈍沒有早答應,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
“要是病人夜裏發燒了,你們暫時不要動她,給病人用溫水擦拭就可以了。等我來了再處理。”術後發燒可大意不得,在這古代沒有吊水的情況下,更是凶險萬分的事。莫子晚不希望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因為大意再將人送了回去。
“知道,我們會小心的。”兩個郎中對她的態度相當恭敬,就差膜拜了。
莫子晚再次創造了神話,圍觀的人也想對她頂禮膜拜,大家看著她的眼睛晶晶亮。
緩過勁的楚風喬本來是想繼續找她麻煩的,沒想到到了這裏讓他看到了一個與平時不一樣的莫子晚。工作起來的莫子晚少了張狂和棱角,多了溫情和仁愛,一時間讓他忘記了找茬。
“喂等等,”楚風喬見她要走,趕忙出聲喊住她。
莫子晚的腳步並沒有停,已經跨出了大門外。
“秦三少,叫你了。”他更急了,追了出去。
“什麽事?還想找茬?”出了門的莫子晚又恢複到了以前對人疏離的模樣。
“不是找茬,而是請你看病的。”楚風喬擺著手否認,“你能不能為惠王看看,他從小身子骨不太好,你幫他調理一番如何?”語氣很誠懇。
但是現實很殘酷,“不能。”莫子晚回答的又快又果斷。
“為什麽?隻要你能將惠王的身體調理好了,條件任由你開。”楚風喬一愣後拋出誘惑,“我知道自己不好,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等你將惠王身體調理好了,我任由你處置如何?”
楚風喬為了自己的好兄弟豁出去了。態度很誠懇,姿態放得也很低。
“你算是哪根蔥?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呢?”莫子晚氣死人不償命。
“好好,我沒資格。可是惠王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不願意為他調理呢?”楚風喬難得好性子。
“因為我看他不順眼,還有他還和你一個姓,就更討厭了。”莫子晚冷哼。
“大家還是少說兩句,要不先到醉仙樓去坐坐?”上官宇聽到莫子晚說的話,腦門上的黑線都掛下來了。這個小魔女還說不和人家計較,這話裏話外可都將人給記恨上了。
“你不會是沒有那膽子給惠王調理吧?”楚風喬氣得半死,恨不得當場將她腦子劈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做成的,怎麽這樣的難纏。
“你說是那就是吧,隨便。”說完走人。
“不知我怎麽讓你不順眼呢?說出來或許我能改改,說不準你就看我順眼了。”一直事不關己坐在那裏的楚風揚慢悠悠地說話了,嗓音低沉性感。
“你長得沒有我帥我看你不順眼,你沒有我聰明,我看你不順眼,你說話沒有我好聽我不順眼,多得去地方了。”莫子晚大言不慚。
說一條看熱鬧的人就張大一次嘴巴,最後每個人的嘴巴裏都能填上一顆雞蛋了,秦神醫的臉皮夠厚,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
“秦老弟真會開玩笑,要是秦老弟哪天有好心情的時候,是否能給個麵子為王爺看看呢?”秦少羽上來打圓場,他也是硬著頭皮過來的,仗著秦三少對他的態度還不錯。
“小兄弟考慮一下也好。”莫清風謫仙似的一個人物也過來為惠王求情了。
“不是小弟不給兩位哥哥的麵子,你們不知道我學醫時發過誓言,這輩子看不順眼的人絕不給他看病。我就是看他姓楚的不順眼。”莫子晚扛上了,死不鬆口。
上官宇和衛撩幹笑著站在那裏不敢出聲。
南仲康吃過她的憋,也不敢說什麽。
說來說去,這小子還是記恨上自己了,楚風喬吃了啞巴虧也不再說什麽。
莫清風和秦少羽見她客氣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個秦三少對他們一直都是溫和有禮,甚至是敬重的,還真不能翻臉了。
“那就有趣了,你說的我都會努力去改,爭取比你長得帥,比你聰明,說話比你好聽。嗬嗬。”楚風揚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號不是白來的,他整天都是淡然看破紅塵的樣子,也難得笑,這一次說出的話差點嚇死南仲康他們了。看著惠王臉上那毫不掩飾的笑容,幾個好友像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望著。
惠王爺會說冷笑話,可惜莫子晚沒覺得好笑。
周圍的人嘴巴也合不上來了,一是驚豔於他的笑容,二來是驚訝於他說得話。傻子都聽明白了秦三少是故意找別扭的,沒想到惠王竟然一本正經回答了,這算是什麽事呀?
“那就等到那天再說。”莫子晚真的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好笑,在夜玄殺人般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走了。當然跟在她後麵的管涯子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夜玄一記警告的眼神。
強強對抗,無語地競爭。
“都是我不好,竟然連累了你。”楚風揚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光,誰叫自己的嘴巴賤,這下子惹事了。在京中他們算的上是響當當人物,誰敢不給他醇世子的麵子呀,沒想到一栽就栽了個大跟頭。
“我說過,禍從口入的。”楚風揚意味深長地說,帶著夜玄慢慢地離開了。
“保重吧,吃一塹長一智,少說少錯呀。”南仲康拍拍他算是安慰。
“以後見到她還是繞道走吧。”上官宇和衛撩十二分同情他,醇世子你不知道,上次在醉仙樓的包間,你已經得罪人家,被人家給惦記著了。吃苦頭那是遲早的事,那個小魔女對你還手下留情了。
人都散了,楚風喬欲哭無淚站住發了一會兒呆才離開了。
“怎麽辦,王爺?莫小姐似乎不願意為你診治?”馬車上,夜玄懊惱地說。
“忘記我上次說的話呢嗎?”楚風揚微閉著眼睛,眼前似乎出現了莫子晚那冷臉的樣子,想到她說得話,他情不自禁彎起了嘴角,不順眼麽?總有一天會讓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