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王大夫,你一定要救吳兄。”莊晗焦急道。

王毅擦擦額頭的汗道,“夫人勿要擔心,毒已經解了,隻需我開藥方,抓些藥即可。”

聞言,莊晗大大鬆了口氣,驚喜萬分道,“謝王大夫。”

“夫人過獎了,是老夫份內之事,無須言謝的。”

莊晗淡淡笑了笑,便沒再說什麽。

雲兒將煎好的藥端來,莊晗一點一點細心的喂給躺在床上還在昏迷的吳文軒。

已經過去將近兩天,他還沒有醒,而且昨夜竟發起高燒來,嚇得莊晗昨夜直至現在,都沒敢合眼。

無論其他人怎麽勸他去休息,他都不聽,張媽幽幽的歎口氣,小聲道,“我的少爺,你懷有身孕,去歇歇吧,我們都在這著看著呢。”

莊晗緩緩抬眼看向她,開口道,“張媽……”聲音裏帶著淡淡的顫抖,聽起來很是擔心吳文軒。

張媽心疼的將莊晗擁在懷裏,就像他小時候挨了娘的打一樣安撫道,“張媽在,少爺,張媽在,哦哦,不哭,不哭。”

莊晗被張媽這舉動逗笑了,無奈道,“張媽……唉……”說著長歎一聲。

“主子,你還是聽張媽的吧,去休息一會兒。”雲兒微微皺眉看著略顯疲態的莊晗道。

莊晗望了一眼床上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輕咬了咬唇道,“嗯,不過,若是吳兄醒來,你們要馬上通知我。”

幾人點頭應了聲。

待莊晗去休息沒多久,吳文軒便醒了過來,其實莊晗在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過來,隻是在那裝睡而已。他不是沒想過這樣裝睡對得起莊晗那一片擔心嘛,但腦海裏寒兒死前說的那些話卻偏偏總是冒出來,煩躁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甚至,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念頭,這個可怕的念頭一出來,駭的他連忙將這些浮躁念頭一起遏壓下去,再也不敢多想。

輕輕籲了口氣對欲要叫莊晗的雲兒道,“讓他多睡會吧,我無事的。”

被人伺候著,王毅又給瞧了瞧身體,已無大礙,吳文軒便讓所有人都退下去了。

躺了好一會,吳文軒猶豫著想去看看莊晗,他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不顧一切救自己,當時真是讓自己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起身,站到窗前,望著窗外,他覺得心躁難當,礙於受了傷,要不然一定揮劍打鬥一番,方能舒坦些。

心不在焉的在屋子裏走了幾圈,又出了房間,在走廊裏傻傻的轉了轉,不知不覺間,竟來到莊晗休息的屋門口,想了想,呆愣了片刻,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輕輕走到床榻邊,莊晗正睡的熟,側身躺著,兩隻手輕輕附於肚子上,興許這樣睡舒服吧,亦或著他連睡覺都在護著肚子裏的孩子。

望著他,吳文軒忽然憶起新婚那一夜,揭開喜帕,初看眉眼間和寒兒有些驚人的相似,所以稀裏糊塗的強--要---了他。

他和寒兒最像的是這雙眉眼,但相處久了,會發現,最不像也是這雙眉眼。莊晗有著一雙憂鬱哀傷的眼睛,不強,淡淡的,卻讓人難以忽略,甚至有些心疼。

他悄悄在床邊坐下,想起他和寒兒、和莊晗在一□□點滴滴。

他從不否認自己對寒兒的感情,即使當年父皇那麽極力反對,他也是沒有動搖過。後來寒兒家被滿門抄斬,他也是費盡心思的保住了寒兒的命,為了救他,甚至不惜和父皇鬧得關係破裂……再後來,父皇決定斬草除根,自己情急之下,答應賜婚娶莊家的小姐,這才算是勉強壓住父皇的怒火。

可是,娶進家門的莊府小姐,居然是男扮女裝,還是錯上了花轎嫁給自己,他的出現破壞了自己辛辛苦苦維持的他和寒兒的關係,也打破了他隻愛寒兒的規矩。

雖然自己是極力的不願意承認心底那一抹悸動,但還是一次次控製不住,一次次想---要他,**那種銷--魂的滋味,讓他久久不能忘,還有他那不經意間表現出的純情模樣,都讓自己著迷。

他想,那人一定有一種魔性,看多了,想多了,就會上癮。

本以為選擇視而不見亦或許可以忘記那種吸引,可那日他身穿一襲淡青色男裝,眉目如畫,自信的揮著長劍,從天上飛身下來,就好像那不食人間香火的偏偏仙子一般,瞬間讓自己心跳的亂了章法。

這還讓他怎控製的住,隻能投降,隻能淪陷。

但這樣做,卻無意的傷害了寒兒,那個從第一眼就說“要娶他為妻子”的人,縱然對莊晗心動,但斷不舍得傷害寒兒。

故強壓住那種悸動,想了個萬全之策,讓他做寒兒替身,把他送走,斷絕他與莊家的一切關係,無論如何保住寒兒在自己身邊堂堂正正的待著就行。

殊不知那人卻早一步做了犧牲,且不顧一切在自己麵前跳入那萬丈懸崖,那一瞬間真的是痛急攻心。

那個人再出現時,也是寒兒離去之時,細想想,就跟諷刺一樣;那時他心中充滿複雜的感情,寒兒離去了,可莊晗回來了,到底該如何待眼前人。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莊晗的感覺變了,變得想占有,想讓他再也不離開自己,直至老死。

本以為拴住他應該不難,他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反感,現如今又懷有自己的骨肉,這自然是水到渠成。

可沒想,昨日看到他“揮柳作劍,點水破石”,那一瞬間,仿佛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變通了。

寒兒被神秘人下毒,那人就會“揮柳作劍,點水破石”;而且寒兒將死他就出現,對於跳崖之事也遮遮掩掩……莫非,害死寒兒幕後的凶手是……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安排好的?

不!

不可能的!

吳文軒用盡力氣甩開這種可怕的想法,站起身,無聲的歎了口氣,轉身快速出了房門,可以說他幾乎是逃出房門的。

那個可怕的想法出來,就讓他心頭一痛,不願意承認,隻能逃避。

……

莊晗醒來時,聽到吳文軒已經醒了,高興之餘,立馬迫不及待的去看他,坐在床邊,看著吳文軒因失血有些發白的臉頰,他心疼的發緊,輕聲道,“吳兄,王大夫說你已經無礙,但是因失了些血,需好好補補身子,我們在這先停留幾日,待你恢複較好,再啟程可行?”

吳文軒不自然的扯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少爺,該喝藥了。”祈福端著煎好的藥說道。

“我來吧。”莊晗端過藥。

祈福識趣的退出房內。

“我自己來。”吳文軒說著,就要伸手去接碗。

“你胳膊受傷了,還是我來喂你吧。”莊晗帶著笑意,溫柔的喂著吳文軒藥。

待藥喝完,放下碗,抬起頭,吳文軒正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著自己。

莊晗淡淡一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是不是累了?”

吳文軒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累。”

莊晗看著他,他也看著莊晗,沉默了一會,道,“那日你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莊晗一愣,而後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笑,“以前並不是有意隱瞞自己的功夫底子,隻是覺得,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太過招搖。你是不是生氣了?”

吳文軒搖了搖頭,“怎會?隻是有些吃驚。”

莊晗吐吐舌頭調皮一笑,“是不是被我給震撼到了,你晗弟我是不是特別厲害?”

吳文軒道,“你倒是挺會想。”又接著道,“不過,的確是震撼到了,揮柳作劍,點水破石。”頓了一下,問道,“這麽好的武功,不知出自何人?”

莊晗想了想,笑道,“是我母親給我找的一個師傅,他傳授完就隱退了,是個喜歡清靜不問世事的師傅。”

對於他有意識的解釋,吳文軒隻覺得他是在刻意隱瞞些什麽,看了看他,思索著,道,“你那師傅倒想的透徹,不問世事。”說到這輕聲一笑,“嗯,很難做到。”

莊晗點頭,“沒錯。”

吳文軒淡淡一笑,伸手拉住莊晗的手,“辛苦你了,這般拚了命的救我,下次不要再這樣了,總要顧念一下肚子裏的孩子。”說道這,忽然想起什麽,“你有沒有聽過玄雅族?”

“嗯?”莊晗愣了片刻,垂下眼,輕聲道,“聽過。”

“哦~~”吳文軒頗感吃驚,“你聽過?在哪聽得?那你聽沒聽過他們那個族的毒--藥斷腸紅?還有其他關於那個族的事情?”吃驚的同時,吳文軒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他想問明白,理清楚,更想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莊晗呆愣愣的看著他,而後喟歎一聲,道:“你問題這麽多,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吳文軒一時無言。

“那我就一個一個回答你吧。”莊晗思索了片刻,緩緩道,“知道我有身孕之後,你雖沒有過多的問一男子怎會懷孕,我想你驚訝是一定的,或者說你心裏早就有無數個問題,其實,我乃是玄雅族遺留的後代,隻有玄雅族的正族血統男子方可懷孕。”略頓,莊晗又道,“當日我知道自己是玄雅族,也是驚訝,而後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更是不知所措,是蕭玉大哥幫了我很多,他也是玄雅族的人,因他的幫忙,我才能坦然接受這一切。至於你說的斷腸紅,我確實聽聞,也知道隻有玄雅族人能解,可我雖是那族人,但生在中原,長在中原,別說那斷腸紅,就是這中原很多□□我也是無能為力。”莊晗說的小心認真,因他知提到斷腸紅,自然會想到被這毒--藥害死的李寒。

吳文軒麵無表情的沒說話,莊晗看他神色,對他心情已經揣摩的□□不離十,就抓住他的手道,“那日我知道寒公子是被斷腸紅所毒--死,心中很是難過,明明自己是此族人,卻無法為他解毒。”

吳文軒坐在床上,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寒兒毒--發身亡那一天;當時他忍受著痛苦,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那人傻乎乎的臨死前還把自己委托給眼前的人,隻是他和自己都不知眼前人就是玄雅族人,而且他偏偏在寒兒將死之時,回到王府。一切是不是都太巧合了??或者說其實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

想到這,吳文軒隻覺得心煩意亂之極,忍不住另一隻手偷偷握緊了拳頭。

他不是沒否定過這個可怕的猜測,可太多的巧合,又逼得自己不得不這樣想。

莊晗見他沒什麽反應,心裏更沒底了,忙道,“對不起。”

吳文軒聞言沉默著,看了他片刻,那眼神靜到極致,如同深不見底的湖底,讓人看了不免心生畏懼,看的莊晗心裏更加不安,半響,他才對莊晗道,“又不是你下毒害的寒兒,何來對不起?”

“我帶玄雅族人像你和寒公子說聲對不起。”莊晗解釋道,其實是帶他師傅說這一句道歉。

聽後,吳文軒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無奈道,“你啊……”下麵的話卻不知如何說,隻能歎息的搖搖頭。

莊晗微微皺了皺眉,呆呆的看著他,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吳文軒也察覺到自己表現太過異樣,忙笑道,“我能有什麽事,這不受傷了,此刻覺得有點累而已。”

“累了就休息吧,而且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

“今晚我想一個人睡。”沒等莊晗說完,吳文軒打斷他的話道。

莊晗一愣,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吳文軒接著道,“你懷有身孕,我又受了傷,還是分開睡的好。”

這麽一說,莊晗立馬露出笑容,語帶笑意的道,“我不會碰到你胳膊的,再說了,我喜歡和你一起睡,這樣晚上你若需要什麽,我們也有個照應。”說著,就褪去衣衫,脫鞋子上了床。

吳文軒看了看他,便沒再說什麽。

莊晗並沒有那麽多心眼,想來是昨夜照顧吳文軒太累的緣故,躺在那沒一會便睡著了。

反倒是吳文軒,怎麽都睡不著,想著寒兒的話和剛剛莊晗的話,隻覺得紮心。

想起李寒的死他就難受,又思量著莊晗應該不是如此歹毒之人,何況現如今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骨肉,可如果李寒真是莊晗設計害死的怎麽辦?莊晗說他是玄雅族的人,這斷腸紅也隻有玄雅族的人能解?寒兒也曾說過,下毒之人、刺殺父皇之人能揮柳作劍、點水破石,玄雅族是被父皇下令滅掉的,莊晗作為那族遺留之人,不可能不會報仇的;所以說,一切都是莊晗精心設計好的嗎?

這一夜吳文軒在床上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睡。

此後幾日,看著莊晗對自己很是上心,又介於他懷有身孕,八個多月很是辛苦,更何況還是個男人;他不禁暗暗問自己:吳文軒,你心裏真的那麽想眼前人嗎?

這日,王毅給他換藥,莊晗在一旁看著,眉頭緊緊皺著,看似很擔心,吳文軒笑道,“晗弟,放心,不疼。”

聽他語調平常,好像沒那麽疼,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不疼就好。”說罷,轉臉對正在收拾紗布的王毅道,“王大夫,少爺的傷勢如何?”

“回夫人,已無大礙。”

莊晗驚喜出聲,“太好了。”

吳文軒看著他,若有所思。

“來人,準備熱水。”莊晗衝雲兒他們吩咐,而後拉住吳文軒的手道,“幾天沒好好洗個澡了,待會好好給你洗洗。”末了補充道,“我來給你洗。”

吳文軒淡淡看了他一眼,低頭瞧了一眼自己傷口那,又看向莊晗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吳兄……”莊晗抿了抿嘴,“你我還須這般見外嗎?”

吳文軒掩去大半的情緒,略微笑笑,道,“你身--子不方便。”

莊晗略定神,“無礙的,他很乖。”

吳文軒笑道,“你真是……我可以的,還是我自己洗吧,你正好去小憩一會。”

見他再三推辭,莊晗點頭道,“也好,不過,若有需要隨時叫我。”

吳文軒點了點頭。

吳文軒轉身去了屏風後麵,莊晗看著他自己寬--衣--解---帶,想上前去幫忙,又不敢,隻好坐在床邊問道,“如若不然,讓祈福和祈安來伺候你沐--浴,如何?”

“晗弟,我可以的,若是不行,自會喊你的。”

“哦,好的。”躺在床上的莊晗緊鎖眉頭,吳兄一定有什麽事隱瞞,最近他總是奇奇怪怪的,和自己也沒以前那般親熱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吳文軒洗完澡坐到床邊時,莊晗迷迷糊糊的快睡著了,見他洗完澡忙睜開眼要起身,被吳文軒按住道,“我看你近來身--子更加笨重,你還是躺著的好。”

“你最近是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莊晗思來想去還是問出了口。

吳文軒擦拭著長發,沉默片刻,“還不是被那一幫刺殺我們的人鬧得,他們是要置我們於死地,定要查出這幕後主使者,方能安心。”說著瞧了瞧自己胳膊上的疤,“不能白白挨了這一劍。”

“是啊,不知是何人,這般歹毒?也忒壞了些。”

吳文軒輕哼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我大哥派的人。”

聞言,莊晗一怔,而後輕咬下唇,“好一個可怕的大哥。”

吳文軒笑道,“這皇家兄弟相殘在平常不過。”

“可他已經是皇帝,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你沒聽過‘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句話嗎?”吳文軒道,“在他眼裏,我們兄弟幾個,尤其是我,怕是早就成了他眼中釘肉中刺,不得不除之人。”

“那眼下我們該怎麽辦?”

“先去欽州,在那安定下來,再做打算。”吳文軒瞧了瞧莊晗的肚子,“而且再過不久你就要臨盆了,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聞言,莊晗臉一下子紅了個見底,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吳文軒笑了笑,“你我連孩子都有了,還害羞?我正想著你臨盆那天,把那蕭玉請來,你也知道王毅畢竟對你們族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男子生子更是這樣,想必到時一定無從下手,所以請來蕭玉如何?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聽了他的話,莊晗隻覺得心頭一暖,點了點頭道,“蕭大哥之前提過此事,我說待跟你商量商量,沒想到吳兄你早就考慮到了。”

“那是自然,雖說蕭玉不待見我,我對他也無好感,但你和腹中孩兒可不能有半點閃失,馬虎不得。”

莊晗雙眸閃爍著,抬起了頭看著吳文軒,覺得此人待自己真好。

又待了兩天,他們一群人便啟程到了欽州,安頓好一切,吳文軒決定去那十幾年不曾去過的茶園看看自己的母親。

莊晗是自然願意跟著去,到了茶園,問了好幾個當地人才尋得母親所葬之地。

吳文軒緊著一顆心,站在墳墓前,莊晗也站在一旁,兩人都默默無言,因為與其說是墳墓,不如說是堆滿荒草的土丘,連個墓碑都沒有。

吳文軒一動不動,隻是看著那土丘異樣的沉默;莊晗知道他心裏定是悲傷,看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兩人站了不知多久,直至夕陽西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莊晗才猶豫著輕聲道,“吳兄……”

吳文軒沉寂如死水的眸子跳了一下,終於徹底回過神來,靜默片刻,淡淡道,“回家吧。”

山林茶園中雲霧繚繞。

吳文軒和莊晗二人各自看著對方,半響,吳文軒伸出手牽著莊晗的手出了這茶園。

他們定居的地方是吳文軒小時候和母親住的地方,這麽多年過去了,幸好有其他人一直住著,要不然定是破破爛爛淩亂不堪了。

等所有人退下,房內寂靜的時候,莊晗拿眼看向吳文軒,他正靜靜的在那看書,時不時的用毛筆蘸些墨汁標記些什麽。

凝視許久,莊晗走過去抬起手,將吳文軒手中毛筆拿過來,而後溫柔的拉著他的手,輕輕摩挲著道,“這書一時半會看不完的,吳兄不要這般累著自己。”

吳文軒皺著眉頭,看著他道,“睡不著,隻有看書。”聲音有一絲冷清。

定是因為他母親。莊晗心疼的想著,略定神道,“我陪你。”

“陪我作甚?”吳文軒依舊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問。

莊晗眨了眨眼,看著他認真道,“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聞言,吳文軒沒有回答,隻是愣愣的看著他,許久,伸過手臂,“讓我抱一會。”

聽了這句話,莊晗的心猛然疼了一把,張開手臂回抱住他,緊緊的。

兩人相繼無言的抱了一會,吳文軒便說,睡吧,莊晗點頭應了。

莊晗知道他心裏有事,也不知如何安慰,畢竟那種失去母親的痛自己深有體會,更何況吳文軒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活活勒死,還是被自己的父親下旨。莊晗明白,此時他還是沉默的好。隻要吳文軒能開心,自己也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