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書
“《天地生死狀》生前天庭不管，死後地府不收。
天劫業火自渡，因果輪回自斬。
天雷滾滾，地火焚身。
道印入手，仙魔退散。
誓與天地爭高低！
畫押者：天地畫押者：陸鳴”……
鮮血沒入紙張後，白紙瞬間擴大，在半空如波浪般滾動，紙上蒼勁筆跡透著萬古殺氣，九天之上雷霆肆虐，幽冥之下血海翻滾。
天外天，有一正與自己對弈的仙人，突然扔掉手中棋子，擔憂地望向凡間。
武君山，少女一拳將仙鶴打出山門，隨後迷茫地環顧四野。
天地間好像有什麽變了……
無名穀，紅衣白發的謫仙人正仰頭痛飲，忽然間被嗆了一口，止不住地咳嗽。
“咳……
咳……
誰他娘讓我沾上這麽大的因果……”一個老頭從茅屋中走出，皺著眉頭。
“白瀧，你幹嘛呢，喝不了就滾蛋！”
白瀧深吸一口氣，眼神凝重。
他好像促成了某件大事……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陸鳴，正背靠岩石，一臉驚懼，從剛才就警報作響的智腦，現在卻默不作聲。
那白紙上的大字映入他的瞳孔，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上麵表達出的意思，他不敢去細想。
隻見白紙化成金光，對著陸鳴的眉心衝來，陸鳴本想用雙手擋住，但金光一穿而入，他的腦海瞬間刺痛，金光卷著的大字掙脫而出，一個個印在他靈魂深處。
強烈的痛感差點讓他暈過去。
隨後陸鳴眼神癡呆，口水從嘴角流出。
良久，混亂的識海緩緩平靜，浮現出兩行字。
【入虛靈境，得劍法《九歌》】【入淬骨境，得雷字印】……
半年後。
“最後一個，陸鳴。”
老者坐在木桌前，頭也不抬地喊道。
陸鳴聽見叫他的名字，不急不忙地放下肩上扛的柴禾，走上前。
老者咳嗽兩聲，拿起毛筆，將麵前名單上陸鳴的名字劃掉。
“淘汰。”
陸鳴一臉悲傷，低頭沉默不語。
“唉……”老者歎了一口氣，終於抬頭看向陸鳴，有些不忍道：“小友來了好幾次了，但仙緣強求不得啊，凡人一生雖不到百年，在滾滾紅塵中曆練，不也是一種修行嗎？”
陸鳴聽完老者的話，用力擠出點淚花才把頭抬起來，帶著一絲哭腔說道：“多謝道長指點，小子懂了……”隨後陸鳴彎下腰，懇求道：“小子別無所求，隻求能進山門沾沾仙氣，也算為此生求道之路一個結果……”老者看到陸鳴眼中的失落，想起自己當年也是廢了半條命才踏入仙路，頓時也有些悵然若失。
“唉……
罷了，恒兒，帶他去門內轉轉吧，太陽下山前必須離開。”
老者身後有一小道童，聽到老者叫他，乖巧走出，向老者雙手作揖。
“謹遵師命。”
隨後小道童對陸鳴點點頭，側身邀請。
“小哥兒這邊請。”
陸鳴雙目含淚，感激地對老者說道：“多謝道長，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老者搖搖頭微笑，陸鳴見狀就跟著小道童離開。
門內山清水秀，氣勢雖然不磅礴，但勝在幽靜，雲霧環繞群山，是個修道的好地方。
“小哥兒，這流淌著的可不是普通泉水，泉水上遊有掌門真人放置的靈脈，常喝可以增加修煉的速度呢。”
小道童離開老者後，孩童天性放開，一路上活蹦亂跳，恨不得連給路邊的小樹取了什麽名字都要介紹。
陸鳴抿著嘴笑，隻是嗯了一聲。
隨後趁小道童說到高興處沒理他，就連忙蹲下身子，伸頭狠狠地喝了一口泉水。
“那邊就是師兄師姐們的洞府，我們清虛門雖然山門小人數少，但也是出自於太清宗的名門正派呢！”
小道童說道這裏兩眼放光，語氣炫耀，殊不知身後的陸鳴趁他沒注意，又喝了兩口。
“小道長。”
陸鳴學著道童有模有樣地打了個稽首，說道：“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把柴禾背回家，不如帶我去藏書的地方看看，我也算知足了。”
“這……”小道童有些為難，道閣裏麵可是放著修行法決呢，但他也不想讓陸鳴傷心。
見小道童有些猶豫，陸鳴加緊攻勢。
“我就在門外看看，不進去。”
“嗯……
那說好了，不能進去哦。”
小道童聽到陸鳴不是要進去翻閱道藏，喜出望外，便帶著他往道閣走去。
山門不大，兩人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處閣樓。
閣樓外坐著一男子，抱著一本書埋頭苦讀，連身前站著兩個人都沒發現。
“小哥兒，這裏就是我們清虛門存放書籍的道閣了，這位是我的四師兄步薪。”
但男子還是沒有抬頭，仿佛靈魂都進入書中，時不時還咂嘴點頭。
陸鳴瞟了男子一眼，望向樓閣，眼神複雜說道：“我也算滿足了……”這句話在小道童聽來，既帶著不甘，又帶著釋懷，讓人心裏一緊，莫名地生出愧疚。
微風拂過，陸鳴在樓閣前站了許久，小道童沒有打擾他，隻是突然覺得有些傷感。
“唉，走了，一會兒太晚就下不了山了。”
陸鳴歎了口氣，轉身原路返回，小道童跟上他，一路上沉默不語。
走到山門外，他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道長，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老者撫須，麵帶微笑，眼中卻滿是可惜，這少年雖然懂禮心善，但體質實在不適合修道……
習武的話，看他也不像能負擔得起那些天材地寶的樣子。
陸鳴告別這對師徒，背上柴禾離開山門，便飛速往山下跑去，一臉迫不及待。
夕陽西下。
陸鳴的身影出現在山腳的小鎮中，他跑到一戶人家院外，一把將柴禾扔進去，隻留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
“許老頭，銅板我明天來拿！”
院內一個穿著樸素的老人正架著鍋熬魚湯，隻見一捆柴禾從天而降，咣當一聲。
鍋翻了，湯撒了，徐老頭危急時刻一步跳開，沒被滾燙的魚湯燙到。
……
“小王八蛋！
我&@%#！
！！”
院子裏傳來老人的怒罵，可惜陸鳴早就跑遠，沒聽到老人對他家人的問候。
“砰。”
陸鳴來到河邊，一腳踹開破舊的木門。
他喘著粗氣，從懷裏掏出一台小巧的機器。
“呼……
成功了嗎？”
“你可真著急。”
悅耳的女聲從機器裏傳來。
“此次掃描共獲得資料一百八十六本。
其中靈食菜譜一百三十本。
仙子美圖四十本。
小說十本。
修行資料六本。”
陸鳴聽完後有些無語，捏了捏眉心，說道：“仙子美圖幫我存在學習資料那個文件夾，然後投影六本修行資料，記得翻譯。”
“收到。”
隨後陸鳴將機器放在地上，機器釋放藍光，狹窄的木屋中出現了六本光影組成的書。
陸鳴看了看，點擊中間的《蘊靈訣》。
“靈氣孕育萬物，先天地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