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我是死神
008 我是死神
“好啦好啦，不提那些了。”金茂被沈思楠吹捧得有些雲裏霧裏，臉上蕩漾起了羞澀的笑容。
我看著他彎彎的笑眼，不知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金茂笑起來的樣子比他那一臉職業表情的時候更多了幾分人情味，我看得有些入迷，完全沒有注意到服務生已經將餐端上了桌。
我的表現似乎另在座的幾個人都很尷尬，金茂更是不好意思地用力咳嗽了幾聲。
陸小糖不得不用腳狠狠踢了下我的腿，我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臉上頓時火燒火燎起來。
“肚子好餓，咱們開吃吧。”陸小糖大聲說，試圖將對麵四個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桌上的美味上，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我們開動了。
動餐前，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八點四十分，再過十分鍾，於樂將死去。我邊吃邊算著時間，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哐當當！”於樂手中的刀叉掉在了地上，他驚恐地瞪大眼睛，身體開始抽搐，他的反應嚇呆了在座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我。
“於樂，你怎麽了？”韓斌扶住於樂抽搐的身體，卻見他臉色發青，雙眼發直，口吐白沫，他嚇傻了。
金茂是幾人中最冷靜的一個，他趕緊掏出手機拔打了120。
然而救護車還未趕到，於樂已經倒地死亡。我親眼看著於樂的魂魄從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身體中出竅，他似乎很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起身，扭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自己不知所措。
“我怎麽了？”他很慌張。
“你死了。”我對他說，他立刻將目光轉到我身上，一臉驚恐，我瞬間想狠狠抽自己嘴巴子，真是多管閑事。
其他幾個人也被我的話驚得愣住，他們都怔怔的看著我。
餐廳的工作人員也因顧客倒地身亡而慌亂起來。
“你說什麽？我怎麽會死呢？”於樂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身體。
無論你相不相信，你確實已經死了。我想這樣對他說，可是在這麽多人麵前，我無奈地選擇保持沉默，並向他們糾正了我剛才的措詞：“我是說，他好像死了。”
陸小糖嚇得臉色煞白，她緊緊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到她的手心在出汗。
救護車趕到了之後，確認了於樂的死亡，並報了警，我想這是必要的程序，因為於樂不是自然死亡，他是在吃了這家餐廳的牛排之後才死的，看樣子像是中毒。
我們都被帶回了警察局，包括餐廳的工作人員，並被分開詢問，負責詢問我的是刑警隊的隊長，叫尹辰，三十多歲的樣子，目光如鷹般犀利，我甚至都不太敢正視他的雙眼。
將當時的詳細情況說過一遍之後，尹辰向我拋來一個問題，卻另我無法作出回答，他說：“當時你為什麽說了一句‘你死了’？”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能見到死人的靈魂吧。我隻能選擇沉默，我也有權保持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通知可以離開了。
走出詢問室時，陸小糖正在外麵等我，她的臉仍舊慘白，一雙眼睛像是哭過似的紅通通的。
“我們回家吧。”我說，她點了點頭。
走出警察局時，我看到了金茂、沈思楠還有韓斌，他們一直等在外麵，他們的腳下足足有十幾個煙屁股，見我們出來，三個人不約而同都迎了上來。
陸小糖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好端端的他怎麽死了。”她邊哭邊嗚嗚地說。
“警察說於樂好像是中毒死的，具體的要等到解剖屍體後才能確定，於樂的父母都在國外，不過我已經跟他們聯係上了，他們趕明天的飛機回來。”沈思楠表情沉痛，對於發生在於樂身上的事，他感到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不知於樂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他將臉貼在我耳邊冷冷地說，“為什麽隻有你能看到我？”他的突然出現嚇得我魂都丟了兩個半。
雷斯也被他嚇了個半死，撲著翅膀從我肩膀上飛走，他在我周圍來回繞了幾圈，最後又落到我的肩膀上。
於樂冷眼看著我和雷斯，是的，他能看到雷斯。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你能看到我，我又為什麽會死。”於樂逼視著我，此時的他麵目猙獰非常恐怖。
死亡名錄上清楚地寫著於樂是中毒而死的，而毒殺他的人是韓斌，韓斌的這一行為也將在他的生前事跡中被記錄，這對他死後將去往天堂還是地獄至關重要。不過，我決不會將韓斌下毒的事告訴於樂，一是我沒有義務告訴他，二是這不關我的事。
“說話！”於樂發瘋似的衝我咆哮一聲，我嚇得連連後退，險些跌倒在地。
金茂眼急手快，扶了我一把。
“謝謝。”
金茂不語，看我的眼神有些無奈。
定了定思緒，我借上廁所之由又回到了警察局，於樂跟了進來。在一樓走廊盡頭，我找到廁所，走了進去，於樂也跟了進來。
廁所是男女公用的，我查看了各個隔間，確定沒人，便雙手張開並攏，心中默念著死亡名錄，下一秒，雙手間就出現一道光芒，死亡名錄重重地落在手掌之中。我翻開於樂的那一頁，他的生前事跡幾乎空白，他既沒做過壞事，但也沒做過好事，靈魂將要送往的地方是天堂。
於樂看到在我身上發生的這一切，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一定好奇我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死神，接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是我的工作。”我自我介紹，雖然我是那麽不想管這檔子事，可是不知怎麽地就不由自主地這樣自我介紹了，而站在我肩膀上的雷斯似乎並沒因此感到吃驚，他淡定地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但於樂好像有什麽心結未了，我在他的周圍沒有看到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所謂通道其實就是一道聖潔的光，當亡魂了卻了在人世間的心願，回歸純潔，那道聖潔的光就會出現，那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光會指引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而死神的義務就是讓所有的靈魂都回歸純潔，這樣他們才有機會投胎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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