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聽說他病了
060聽說，他病了
目送陸小糖硬拽著雷斯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我終於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他們走後沒多久，僅有的兩桌顧客也陸續離開了。
整個店隻剩下我一個人，冷冷清清。
我坐在吧台裏怔怔地出神，越是安靜下來，越是會想起冉小月，想起金茂，不知道金茂過得怎麽樣，我很想他。
如果我撒潑耍無賴地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他會不會毫不留情地將我趕走？或者裝作陌生人自然地從我身邊走過？亦或者是像普通朋友偶遇彼此簡單地打聲招呼便各奔東西？無論是哪一種，我都提不起勇氣再去找他。
我想即便我去了，我也見不到他，因為他說過，他不想再見到我。
從下午到閉店，店裏再也沒有來一桌顧客，唯一進來過的人隻有沈思楠，當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我略微有些吃驚，我以為他是來找陸小糖的，所以就直接告訴他陸小糖今天不在，由我看店，他卻搖頭對我說：“我是來找你的，我有話跟你說。”
我榨了杯鮮果汁給他，他當下就掏出了果汁的錢放在桌上。
“不用了。”
“收下吧，如果陸小糖知道我跑來這裏白喝飲料，她還不氣炸了。”說起陸小糖，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
我沒有再推辭，就直接將錢收下了。
“坐！”見我收了錢，一直愣愣地站在一邊兒，他示意我坐。
我應邀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你說你來找我，有話要說？”我難免感到不可思議，我與沈思楠素來沒有很深的交情，他找我會有什麽事？莫非是他想跟陸小糖重歸舊好，特意來請求我的幫助？
沈思楠麵露難色，他猶豫了一會兒，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他此行的目的告訴了我。
“其實我是因為金茂才來找你的。”
一聽到他提起金茂，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
“金茂怎麽了？難道他出了什麽事嗎？”我的神經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我焦急地追問沈思楠，想快點從他嘴裏知道金茂的近況。
沈思楠卻又有些難以啟齒，我因此更加著急。
“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快說。”我幾乎是用逼迫的語氣對他說，他歎了口氣，無力地說：“最近幾天我發現他很反常，他變得有些古怪，我不太懂心理方麵的問題，但我總感覺他好像病了。”
“病了？”我驚慌起來。
“他總是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他也不去診療室了，整天悶在家裏，我說不清楚，總之他變得很奇怪，甚至有些恐怖，我都不太敢單獨跟他待在一起。”沈思楠說完，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臉色也變得慘白慘白的。
“他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不解。
“是，可是我感覺陳曦死了之後他就變得怪怪的了，開始說不出他哪裏怪，現在想起來，他好像經常一個人自說自話，就好像是角色扮演，一個人分飾兩角，一問一答。”
我大概聽明白了沈思楠的話。
“你是說，陳曦死了之後，他就開始有奇怪的行為舉止了嗎？”
“是，隻是最近越來越嚴重，性格好像也變得很容易暴燥，我現在都怕了他了，我不敢一個人去他家，所以跑來找你了，你不是他女朋友嘛，你得想辦法幫幫他。”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喃喃低語。
聽了我的話，沈思楠就像是白天見到了鬼，驚叫一聲道：“啊！你們分手了？什麽時候的事？”
“三天前。”
“不會吧！你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麽分手？”他一臉狐疑，打算刨根問底，可我沒辦法把具體情況告訴他，畢竟事情的真相涉及到暗夜組織。
“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所以……”
“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既然喜歡哪來那麽多這樣那樣的原因，真是搞不懂你們。”沈思楠似乎不太滿意我搪塞他的理由，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眉頭皺了皺說：“查洛，你這果汁味道不怎麽樣，下次別給我上這個，不好喝。”
“那我給你做杯別的，冰咖啡行嗎？”我說著就要起身，他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下回再說。”
我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沈思楠煩燥地抓了抓頭發。
“我在想他是不是得了什麽精神方麵的病，可是我除了他在這方麵不認識別的專家，你有沒有這方麵認識的人？”他問我。
我搖頭，我怎麽可能會認識這方麵的專家？不過聽他描述的金茂的行為舉止，確實不像是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能做的出來的。
“我，我想去看看他。”
“現在？”
我點頭，他猶豫了一小下，僅僅是一小下，就答應帶我去見金茂，作為金茂現在唯一的朋友，他有金茂家的備用鑰匙，以前，他總是時不時地跑到金茂家去找他喝酒聊天，金茂嫌麻煩，就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這一次，鑰匙派上了用場。
沈思楠依舊開著他那輛紮眼的紅色敞篷跑車，坐在他的名車上，雖然看上去很拉風，但在烈日暴曬下，卻完全不覺得舒適。
抵達金茂所住的公寓樓下時，我已經熱得滿頭大汗，甚至有些中暑的跡象。
“這麽熱，開什麽敞篷車。”下了車，我不免因身體的不適感衝沈思楠發起了牢騷。
沈思楠苦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習慣了，沒考慮到你，對不起哈。”
雖然是在道歉，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誠意。
“算了，我們還是趕緊去金茂家吧！”我兀自走進公寓，沈思楠緊跟其後，乘電梯抵達十二樓，電梯門剛一打開，我就嚇得差點尖叫出聲，但看清了麵前的人兒，我才忍住了沒有發出聲音。
是金茂，他目光呆滯地站在電梯門口，麵色暗黃，黑眼圈非常重，看樣子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似的，整個人精神恍惚，而且衣衫不整，發型淩亂，簡直不像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注重形象的金茂。
沈思楠大概是之前已經見過他這個樣子，所以並沒有因為突然見到他，而像我一樣嚇得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