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無心卻心痛
038 無心卻心痛
我追出洛洛小屋，見他已經上了車，便飛跑過去擋在他的車前，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我看到他盯著我時那憤怒的眼神，心底漸漸泛起一絲涼意，為什麽我感覺他曾經的溫柔不複存在了，陳曦的死對他的打擊就這麽大嗎？那我對他來說又算什麽？
他發動好了引擎，車卻遲遲沒有開動，我趁機朝副駕駛的方向走了過去，車門沒有上鎖，我直接坐了上去。
剛剛坐定，金茂就一踩油門，車子快速行駛起來，一個急速轉彎，漂亮地漂移出金田胡同駛入主街道，我秉住呼吸，著實捏了一把冷汗，車子駛入主街道後速度漸漸趨於平穩，我這才放下心來。
“你應該聽我把話說完。”我看了一眼金茂，怯怯地說。
金茂冷著臉直視前方，不屑理我，我無奈地閉緊了嘴巴，眼下還是讓他專心開車吧，我擔心他又會因為我提起有關陳曦的死而情緒激動，這樣一來萬一出了交通事故就不好了。
我隻能安靜地等待他將車行駛到目的地，然而，金茂卻像是開著車在各大街道兜圈子，他的表情仍舊冷冰冰的，始終沒有看過我一眼，這讓我有些提不起勇氣主動跟他說話，車內的氣氛壓抑得我簡直快要窒息了，我將視線移到窗外，看著快速倒退的模糊影像，感覺內心的壓抑感略有減輕。
我暗暗籲了一口氣，回頭看了金茂一眼，他還是一副死人臉，我實在有些煩燥了，胃部稍感些許不適，似乎是因為坐車時間久了。
“你到底要去哪？滿大街的轉悠你不累嗎？”我並沒有很大聲的說話，可是在靜謐的狹小空間，我的聲音卻顯得異常的突兀。
金茂不語，卻一個緊急煞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又是一陣沉默，我連大氣都不敢出，真是受夠這凝重壓抑的氣氛了，我真的很想爆發，可是麵對神情冷漠的金茂我卻隻能壓製，壓製，再壓製，畢竟等同於他妹妹一樣的陳曦死了，靈魂不得安息，還加入了暗夜組織，換作任何一個人也無法冷靜吧！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我放低了聲音，輕聲問他。
他沒有回應。
我用力咽了口口水，暗暗平複著有些浮燥的情緒。
“關於陳曦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因為我不能幹涉人類的生死，我沒有那樣的權利，所以我隻能跟你說對不起。”我真心實意地對他說，他終於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他的眉輕輕挑起，神情有些悲傷，黑亮的瞳眸閃爍著似有若無的星光。
“其實我不該怪你。”他終於開口說話了，盡管語氣聽上去是那般無奈，我還是感到非常欣慰，他的回應至少能證明他已經不那麽生我的氣了。
“陳曦成為暗黑者也不是任何人希望看到的，可是我錯過了救她的時機，這個確實怪我。”我急切地將這些告訴了他。
他聽了，深長地歎了口氣。
他的沉默又另氣氛尷尬起來。
“雖然陳曦現在是暗黑者，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救她的，辦法總會有的，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方法救她。”我信誓旦旦地對他說，他絕望的眼神中突然閃現一抹希翼的光。
他愣愣地看了我半晌，突然眉頭一緊，冷言道：“我要回診療室，和你不順路，我就不送你了。”
“嗯？”我怔忡，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主動幫我打開了車門，他沒有下車，而是伸長了胳膊從車內側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這是示意讓我下車麽？
“你應該自己能回去吧？”他表情嚴峻，看上去像是還在生我的氣。
“嗯。”我悶悶地應了一聲，識趣地下了車，關好了車門，透過車窗玻璃我注視著他英挺的側臉，他轉動方向盤，車開動了，他就這麽揚塵而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起金茂對我冷淡的態度，心中就有種說不出的委屈，而且當時追出來的太急，手機、錢包我什麽都沒帶，雖然可以使用空間移動瞬間回到洛洛小屋，可我此時此刻隻想一個人靜靜。
我漫無目的地在人來人往、車流川息的大街上走著，身體像是抽空了一樣，但我隱隱有種感覺，金茂跟我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這感覺太強烈，讓我不得不這樣去想。
果然，我和陳曦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是不能比的，他們那麽多年的感情，陳曦又對他一往情深，我跟他認識才多久？我忍不住一陣自嘲的笑，可是我就是第一眼見到他就莫名地喜歡他，他的痛苦我想替他分擔，而他似乎並不需要我，在他和陳曦的世界裏，我覺得自己變成了那個多餘可笑的第三者……
我感覺心口一陣陣抽痛，這是怎麽回事？我明明沒有心的。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裏，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陌生，我想我是迷路了，可我不想回洛洛小屋，更不想回家，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我茫然地看著從身旁走過的一對對男女，眼淚不經意間流了下來，我詫異地用手背抹著眼淚，我為什麽要哭？
“為什麽又在哭？”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很震驚，慢慢地轉過身，發現雷斯麵無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我趕緊抹掉眼角的淚，嘴硬地衝他大聲說：“我才沒哭。”
“就那麽喜歡那個男人嗎？”他皺了下眉，幾步近到我身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我。
不知怎麽的，我仿佛能聽到雷斯的心跳聲，或許是距離太近，我又感覺那快速跳動著的心髒仿佛是在我的胸口，我有些迷亂，伸手不停按揉著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他不是把陳曦的死全都怪到你的頭上了嗎？這樣的男人值得你哭麽？你就這點出息？動不動就為了那個男人掉眼淚，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雷斯不顧我的感受，言語刻薄地說。
“他不是故意那樣說的。”我大聲反駁，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偏袒金茂，雷斯的話明明沒錯，可我的潛意識就是不停地告訴我，金茂並不是真的怪我，他隻是還沒有從陳曦死亡的悲傷情緒中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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