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穿透玻璃的黑鳥
001 穿透玻璃的黑鳥
我叫查洛，23歲，經營一家音樂咖啡屋，是個連每天吃什麽都懶得去思考的小女人，喜歡讀小說，追美劇，總之閑人喜歡的事我基本上都不會抵觸，我很平凡，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這是在發生那場雷擊事件之前我對自己的忠肯評價。
根據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的統計，一個人一年中被雷電擊中的概率為1/400000，因遭雷擊而死亡的概率是1/700000。如果一個人活80年，那麽他一生被雷電擊中一次的概率是1/5000。而這1/5000的概率居然讓我給遇上了。
要問我遭雷劈的感覺如何麽？呃……就像是穿著高跟鞋在冰上跳踢踏舞，各種高難度扭曲動作一氣嗬成。我應該慶幸自己此時此刻還活著，隻是遭遇雷擊事件後我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可能沒有人相信，我，能預知危機，就在危機發生前不久，有時是幾個小時，有時是幾十分鍾，有時甚至隻有幾分鍾或幾秒鍾。
除此之外，我還能看見或者聽見一些常人看不到或者聽不到的，例如鬼魂，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我的生活中充當著恐怖電影裏的角色，你能想象當你睡覺時，床頭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鬼冷冷地盯著你麽？
這天，是雷擊事件發生後一周，我出院的第二天，我回到了店內工作，店內的客人並不算多，我無聊地望著窗外，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襯衣，下身牛仔褲，幹淨帥氣的陽光男生推門進來，看年紀也就二十四五歲。
我起身迎了上去，問他想喝點什麽。
陽光男衝我咧嘴一笑，指了指吧台裏麵低著頭玩手機遊戲的陸小糖說：“能換她來招呼我嗎？”
我愣了一下，好吧！我承認我的外表沒有陸小糖那麽惹眼，她確實是個美人，從頭到腳，就連眼睫毛都生得那麽完美，我自知是及不上她的三分之一，這陽光男興許是陸小糖新認識的異性朋友，特意來找她的。
“……稍等。”我走進吧台，拿手指戳了戳陸小糖的後腦勺，她沒抬頭，不耐煩地丟來一句：“別鬧，闖關呢。”
“那邊的帥哥叫你過去點單。”
沒想到陸小糖聽到這話後，立刻把手機往吧台上一放，笑容滿麵地跑去招呼客人。
這怎麽就不急著闖關了，我扯了扯嘴角，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兩人，不知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陸小糖突然袖子一擼就指著陽光男大聲說：“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你以為這裏是你家開的，你讓我走我就走？”陽光男咧著嘴角，一臉的桀驁不訓。
“這還真是我家開的。”陸小糖一字一句地說，陽光男頓時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陸小糖的脾氣我最清楚不過了，別看她長得美若天仙，可這急脾氣一上來，管你是七大姑八大姨，先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再說。
我本想上去勸兩句，可剛走出吧台，就看到一隻黑色的大鳥穿過落地玻璃窗飛了進來，它撲著翅膀落在靠窗的沙發上，歪著腦袋像是在看我。我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隻鳥，它是直接穿過玻璃飛進來的……我確定自己沒眼花，它確實是穿過了玻璃。
我顧不上陸小糖和陽光男的爭執，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我的好奇心驅使我一步一步走到窗前，而那隻穿過玻璃的鳥絲毫沒有打算飛走的意思，它不怕我，它在看著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這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走到沙發前，我看清了那隻黑色的大鳥，是隻烏鴉，我突然覺得很晦氣，想把它轟走。
“你能看到我？”烏鴉的嘴動了動，眼睛也隨之眨了兩下。
我嚇得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家夥，這東西剛剛是開口說話了麽？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我不自覺地後退兩步，心想這回又要預約心理醫生了，幻視幻聽同時發生，想必是情況有些嚴重了。
“我想我們需要心平氣和地談一談，關於一周前的那場事故。”烏鴉又跟我說話了，它抖了抖羽毛，一下子從沙發上飛起來，直接飛到了我的右肩上。
我驚恐萬分，立刻從兜裏掏出手機拔出了金茂的號碼，金茂是我的心理醫生，每次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聽到不該聽到的聲音我都會立即給他打電話，他總是會很耐心地聽我講完一大堆常人無法理解也絕不可能相信的離奇事件，我想他應該隻是當故事聽聽，因為他從未讓我服用任何藥物。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為什麽變得和別人不一樣了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聽到常人聽不到的，甚至還有某種特殊能力。”烏雅不管我掏出手機想幹什麽，隻是一勁兒地在我耳邊說話。
電話拔通，嘟聲響了很久，對方卻沒有接聽。
陸小糖和陽光男還在大聲爭執，引得店內的其他顧客紛紛側目。
耳邊除了爭吵聲，烏雅的說話聲，還有那優雅的但與當下狀況格格不入的抒情鋼琴曲，我感覺我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陸小糖，你們別吵了。”我衝著幾乎恨不得抱成一團想要互掐的兩個人大吼一聲，兩人一下子安靜下來，扭頭看向我。
“喂，你知道這小子剛才跟我提了多麽無禮的要求嗎？”陸小糖顯然對我衝她大吼這一舉動極其不滿，大有要把怒氣往我身上撒的趨勢。
可我現在不想知道那小子跟她提了什麽無理要求，我隻想知道除了我，別人是否能看見落在我右肩上的那隻晦氣的大鳥。
“看到一隻烏鴉了嗎？就在我肩膀上。”我問她。
陸小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嘴裏嘟囔了一句：又犯神經病了。
“沒有嗎？你看不到嗎？”我緊張兮兮地追問，她卻不再理我，轉過頭去雙手插腰，擺出一副典型潑婦罵街的架勢對陽光男說：“還賴著不走？非逼著姑奶奶我動粗麽？”
陽光男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陸小糖的這一通口水攻擊，這妞兒的脾氣簡直屌炸天了，從開始到現在，都是她一個人在那裏唧唧歪歪，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插幾句嘴，算他倒黴了，看上了這麽個脾氣暴燥的女人，當下隻好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