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嚴的悲傷
“找死！”
話音一落，老嚴怒目大睜，接著單腳點地，身形暴起。
對方的拳頭在韓雷眼中不斷放大，同時呼嘯的勁風將他的長發吹了起來。
暗地裏早就開始摩拳擦掌的韓雷一臉冷峻之色，口中發出一道怒喝聲，然後狠狠推出一掌。
“噔噔噔”一拳一掌相撞，老嚴的身子紋絲不動，韓雷則是急忙向後退去了足足十餘步方才停下。
這還是老嚴之前的元力以及體力消耗過大，即便經過剛才的恢複，元力也還不到巔峰時期的一半。
若是巔峰時期，恐怕隻是這一拳，韓雷就要直接吐血了。
老嚴收回拳頭，眼中掠過一抹不著痕跡的驚訝，道：“小輩，看你身上不穩定的氣息，應該是剛突破不久吧。
嘖嘖嘖，小小年紀，實力卻已達元師，稱你為天才也不為過。
可你知道大多數天才最終的下場是什麽嗎？”
韓雷冷眼相對，並未回答，但嘴唇卻是微微動了起來。
老嚴接著道：“嗬嗬，自然是半路夭折了。
知道嗎？
你的愚昧無知已經將你推到了死亡的邊緣，所以.”“受死吧！”
從那一掌中老嚴已經得知了韓雷的真實實力。
看對方的年紀並不大，可實力卻已經達到了同自己一樣的二階，這不得不讓老嚴感到震驚。
要知道，修煉了三十多年的他現在還隻是堪堪的八級元師。
到得現在，老嚴已經不打算放過韓雷了。
既然已經結下梁子，那麽一定不能放虎歸山！
口中暴喝出那三個字的老嚴身形再次掠起，同時右手成爪，朝韓雷抓去。
就在此刻，一道嘹亮的鳳鳴聲驟然響起，大量的火光衝天。
一隻鳳凰虛影赫然在韓雷背後升起。
這震撼一幕竟是直接將老嚴的身體遏在原地。
望著那隻巨大的鳳凰虛影，以及韓雷眼中的赤金瞳，老嚴的眼中出現了刹那的失神。
直到灼熱氣息撲麵而來，老嚴瞳孔一縮，接著下意識將雙臂交叉擋在麵前。
“轟”鳳凰火球產生的爆炸能量瞬間將老嚴轟飛。
待他穩住身子後，隻見其雙臂上出現了大片焦黑，上麵的衣物已經消失，就連他的臉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灼傷，頭發也燒沒了大半。
然而老嚴的臉上並沒有出現痛苦之色，隻見他神情木然，嘴唇微動，良久才說出話來。
“這是神級天元火鳳凰嗎？”
聽著老嚴有些顫抖的聲音，韓雷皺起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嚴“哦”了一聲，接著不停地點著頭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始大笑起來。
似乎有些發瘋，但韓雷也想看看對方到底在搞什麽鬼。
笑聲停止，老嚴猛然看向韓雷。
眼中露出擇人而噬的目光，其中還有著幾分惡毒，以及.無奈，不甘。
一道金光在老嚴背後一閃而過，細細看去，似乎是一個盤子。
老嚴淡淡地問道：“我的天元，看到了嗎？”
韓雷搖頭。
老嚴一笑，自嘲道：“也是，像你們這種擁有神級天元的人怎麽會在意其他等級的天元。
我想，你應該是哪個大家族中出來曆練的子弟吧？”
未等韓雷作答，老嚴繼續道：“傭兵工會總知道吧？
在那裏有一種極為受歡迎的職業，叫做尋寶者。
他們的天元可以大致地感知到天材地寶的位置，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關於傭兵工會韓雷是知道的，就是一群靠出賣廉價勞動力或是接取任務來換取報酬的修煉者，大多都是一些實力低下，喜歡冒險，或是亡命之人。
“嗬嗬，不過你知道這種天元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能力嗎？
告訴你，沒有！
就連一點攻擊或是防守手段都沒有！”
聽到這裏，韓雷心中的不解已是有些眉目，他第一次開口道：“但擁有這種天元的人估計會成為搶手貨吧，畢竟沒有人會對寶物沒有興趣。”
老嚴自嘲道：“嗬嗬，你想錯了，他們隻會在需要的時候才將你當做寶貝看待。
做了這麽多年傭兵，想將我占為己有但因為我的不從而想殺我滅口的人大有人在。”
“我的天元叫做星羅盤，隻是低級天元，嗬嗬。
一般說來，尋寶這種逆天能力是不會出現在低級天元上的，因此，我付出了代價。”
“就在我十五歲得到天元那天，我所有的潛能被透支，這意味著我的實力會永久停留在育元境九級！”
聽到這句話，韓雷瞳孔微縮，大為震驚。
老嚴臉上流露出一絲回往，道：“在那之後我從此一蹶不振。
直到加入傭兵工會，得到幾次奇遇之後，我的實力最終停留在了二階八級。
一晃便過去了十幾年。”
韓雷道：“我能明白，這麽多年，你一定很痛苦吧。”
對方的遭遇讓他難免起了惻隱之心。
老嚴怒目一瞪，怒吼道：“放屁，你明白個屁！
像你們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家族子弟怎會明白下等社會的痛苦？
像你們這種輕輕鬆鬆便獲得神級天元的人又如何能清楚擁有低級天元的無奈？”
“你以為老子想殺死那頭小狼？
老子何嚐不知道他有家人，但老子就沒家人嗎？
不殺了他，老子的家人要靠什麽活？”
“啊？
！你說啊！
！”
“我”韓雷啞口無言。
老嚴眼中突然爆發出嗜血光芒，道：“賊老天給了你們常人難以想象的條件，但你們呢？
珍惜過嗎？
放著家中的安定生活不去享受，偏要到這北蒼境來。
告訴你，老子今天就是你的死神！”
“受死吧！”
話音一落，老嚴猛然爆發出全身元力，然後直接朝韓雷衝去。
韓雷歎息一聲，同時運轉體內元力，灼熱的氣息流遍全身，最終一湧而上，匯聚到他口中。
隻見韓雷張開嘴，一道火線居然就那麽從他嘴中噴了出來。
這是經過高度凝聚的精純火能量。
鳳凰火線！
火線長達一米，然後直接撞上了老嚴的胸口。
“轟”一道比之前還要響亮的巨響聲響起，老嚴口中鮮血狂噴，同時身體遠遠飛去。
直到飛出二十餘米之外老嚴的身子才停下，接著狠狠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僅是這一記鳳凰火線便生生地消耗了韓雷一半的元力，收回天元，他朝老嚴走了過去。
老嚴躺在地上，胸前衣物已消失不見。
他的胸口處焦黑一片，若是仔細看去上麵還有血肉翻出。
韓雷蹲下查看老嚴的情況，片刻之後不禁鬆了口氣。
看來對方隻是因為先前巨大的情緒波動加上遭此重擊這才陷入了昏迷。
不過他體內還有著先前火球和火線擊中他身體而遺留下來的火能量，若是不加以處理，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此，韓雷不再猶豫。
隻見他將手放在老嚴胸口處，淡淡紅光亮起，隻是一會，後者體內殘留的火能量便被他盡數吸回體內。
韓雷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欲起身離開時突然想到了什麽。
猶豫片刻後立掌為刀，朝老嚴的右手手腕狠狠一劃。
當然，他的左手也沒有幸免。
看見老嚴的兩個手腕淌出鮮血，韓雷這才起身。
在看了老嚴一會後，韓雷留下一道悠長的歎息聲朝小山頭走去。
重傷他，是因為韓雷要保命；不殺他，是因為韓雷覺得他可憐；救他，是因為好人做到底。
而至於割掉他的兩條手筋，那是因為老嚴的可恨之處，以及韓雷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