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完美的蘭陵煜

敏銳完美的蘭陵煜

“嗯……”他慵懶的翻了個身,似有意,似無意,好象是回答了,又似乎沒回答。

“蘭陵煜!”我叫著他的名字,心頭隱隱的有些火氣,不知道因為什麽而起。

他鼻子裏小小的哼了聲,“我說有,你怎麽樣?我說沒有,你又怎麽樣?”

是啊,他說有,我自然是娶回去交給夜。

他若是說沒有呢?

我怎麽辦?

“哈哈,有魚上鉤!”他一聲朗笑,用力的拔杆,一條大魚跳離水麵,落在我的腳邊,劈裏啪啦亂蹦,從我的左邊一下跳到了右邊,帶著魚鉤魚線,繞上了我的腿。

“還跑!”他扯著魚鉤,魚線被風一吹,兜住了我整個身體,被他這麽一拉,我身形不穩,下意識的想要用千斤墜穩住身形。

腳下一用力,小船忽悠悠的左右搖擺起來,我居然忘記了,這是在水上,不是在地上。

魚線亂七八糟的扯著我,腳下不穩,我又不能往湖裏跳,隻能用力的往身邊倒去。

“唔……”

他一聲輕哼。

此刻的我,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所有部位都緊密的貼合著,唇下,是一方麵紗,可是那感覺,是柔嫩的兩瓣。

我的腿,在他雙腿中間,被他的氣息環繞著。

雅致的香氣,熏的人也懶懶的,他的手,修長完美,此刻正搭在我的腰際,輕易的環住我。

兩腿間,似乎有什麽東西硬硬的,一動一動的,頂著我最神秘的部位。

我聽到,他一聲低低的呻吟,那聲音,酥魅入骨。

我的呼吸開始不穩,好想,好想直接扯掉這礙事的麵紗,感受那柔嫩的唇,再聽到他的淺吟。

不,此刻我壓著的,是夜的男人,是夜的愛人。

我撐著他的肩頭,再也不敢多看,趕緊爬了起來。

就在我半爬起身的瞬間,下身敏感的部位再次被頂了兩下,身體一軟,我再一次轟轟烈烈的倒了下去,又一次重重的親上他的麵紗——下的唇。

“啊……”那聲音,象是索取不得的嗔怪,象是滿足後的歎息,暗夜中的精靈在撒嬌。

撐著他肩頭的手,在那麽一刻,想要直接扯掉他的衣衫,輕撫那修竹似的身子。

不行,不行,不行

他是夜的人,他是夜的人!!!

我猛的推開他,借著手中的力氣,把自己彈到船尾,靠著船板呼呼的喘著氣。

此刻,我也終於看清楚,那剛才在我和他身體最敏感部位搗蛋的,正是剛才被他釣上來的魚,在他張開的雙腿間亂跳著。

靠,姑娘我還沒碰過的地方,居然被它給搶先了。

一把抓起那條搗亂的魚,扯下魚鉤,噗通一聲丟下水,“今天算你運氣好,不然大卸八塊。”

他已經撐著船板,悠然的靠著船頭,兩腿交疊著,施施然的望著我,“怎麽,王爺動情了?”

“動你個頭啊。”我狠狠的回頭瞪他,“你哪隻菊花看到我動情了?”

他的手捂上唇,微微的抖動著肩,細細的笑聲從麵紗後傳來,讓我再一次思緒紛亂。

是怎樣的唇,才能發出如此優美的笑聲,蠱惑人心,象一隻小手,揪著某根筋,一下下的。

“你夜晚能出宮?”忽然發現,月亮早已高懸天際,湖麵上隻有我和他這一葉小舟,隨波逐流,飄飄悠悠。

他拿起魚竿,再一次的甩手,嗤笑,“有人敢攔我出宮?”

“可是……”看看這夜空,應該已經過了二更時分,“宮門二更天就關了,你怎麽回去?”

“回去?”他隨意的搖搖頭,“不回去啊,為什麽要回去?”

“哦。”我輕聲應著,“那一會去我那,我讓子衿給你安排給房間,明日早晨再回宮吧。”

修長的指尖微微晃了晃,隨意的撩過額前,撥弄著散發,“我有地方去。”

有地方?

他一個人見人躲的瘟神,在宮外還有地方可去?

突然,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一朵豔麗的曼陀羅。

夜她此刻,應該在京城吧,莫非蘭陵煜他……?

“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甚至有些不想回答,看著他愜意的半躺在船頭,那完美的姿態,更象是酥軟的靠在香榻邊等待憐愛的男子。

他的手指撐在頰邊,目光透過麵紗停留在我臉上,仿佛在探索什麽,我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那跳動的奇異感覺,平靜的將眼神落在遠遠的湖麵上。

他輕輕哼笑,“我以為你會說我不守夫道,未嫁便與人私會。”

“隻要相愛,何必守禮節。”這是我的真心話,卻第一次說的有些不是滋味,“我身邊的愛人,我也未曾來得及給名分,隻要心中愛著,又何必管世俗的教條?”

他的聲音一下下的震動,從喉嚨深處逸出輕鬆的笑意,“這才是傳說中不羈的逍遙王爺,蘭陵煜總算沒有看錯人。”

他的話讓我打心裏有些煩躁,冷笑著,“我承認你很敏銳,但是沒有人喜歡被人猜測心中的想法,你既然如此聰明,為什麽不猜猜四國的動態,猜猜自己的未來?”

“四國的動態?”他咀嚼著這幾個字,歪著臉看著我,“說準了有獎勵沒?”

“說說看。”被他吊起了好奇心,我一撩裙子,坐在他身邊,看他雪白的足泡在水中,那種清透的舒爽看的我心癢癢的,幹脆扯了鞋子襪子,學著他把腳踢進水裏。

涼涼的水波劃過腳趾,舒服我眼睛都眯了起來。

“‘九音’無論誰贏,都已是‘雲夢’的囊中物,‘禦風’此刻選擇與‘雲夢’聯姻,至少保證了自己不會再受到威脅,雖然有依附之嫌,卻將最大的‘滄水’逼到了絕境,要麽和解,要麽開戰,而我個人認為,和解不過是大家扯平,不算上策,打破‘禦風’與‘雲夢’之間的和平態度才是最聰明的做法。”他的腳踢著水,“方法無非為二,讓你死在‘禦風’或者讓你娶的皇子死在‘雲夢’,如果是我,更喜歡第一種,畢竟皇子‘禦風’多了去,逍遙王爺,弑神戰將可隻有一個。”

他說的輕鬆無比,好象在商量明天吃什麽一樣,“死了你,既讓‘雲夢’和‘禦風’的關係破裂,更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即便他日兵戎相向,也少了一個最大的障礙,‘滄水’依然可穩坐四國最強悍之位。”

我哈哈一笑,“那我現在是不是該寫下遺書,如果我一旦身死,‘雲夢’應該向‘滄水’開戰?”

“噗嗤……”他的笑聲抑製不住,帶著幾分嘲弄,“你如果沒死,這仗就打定了,你如果真死了,隻怕‘雲夢’和‘滄水’根本不會開打,就象是上次,如果你死在‘九音’,你們‘雲夢’隻會立即派一個人來接手你的工作,而不是開戰。王爺,別把自己看的太高。”

我被這突然的聲音驚的一怔。

‘九音’的事情是我自己一手策劃的,我知道結果,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死在‘九音’會是什麽結果。

靜靜的思考,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死了,‘雲夢’動武,隻會招惹‘滄水’和‘禦風’為保‘九音’而聯手,我沒死,動武就是質問和威懾,他國無權幹預。

“王爺,要不要再猜猜您的未來?”他手指一動,大魚上鉤了,身體不斷的扭動,怎麽也無法掙脫。

“好!”我收斂了玩笑,側過臉,盯著他。

還是那份輕鬆愜意,說著事不關己的話,卻字字如針紮入我的心中。

“您是‘九音’的調停人,也會是未來‘禦風’的皇媳,更是‘雲夢’的王爺,您不覺得您的權勢太大了嗎?功高震主這句話,您不會沒聽過吧。”

“胡說。”我一皺眉,“很多事你不知道的,我早已不問朝堂,如果不是皇姐力留,我根本不會擁有這樣的權勢,去‘九音’來‘禦風’都是皇姐給的恩賜,如果真害怕我功高震主,放任我江湖遊蕩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舉著杆子,也不收魚,隻任那魚兒在鉤子上掙紮,垂死的跳躍著。

“您在江湖,天高皇帝遠,縱然管不了朝堂,那朝堂卻也拿您沒辦法,如何管理您這一代天才,不如放在身邊,既可以榨您的能力,又可以放在眼皮底下管束著,上了勾的魚,我想什麽時候用網兜起來,就什麽時候用網,您說對嗎?”他舉起手中的小魚網,一兜,把魚拉了過來,“如果是我除之而後快的人,我絕對不會讓她逍遙快活,可是找不到理由殺,隻能放在身邊,給她權,給她勢,要什麽給什麽,給到所有人都覺得她會造反的時候,撲殺之,天下都無人會說她罪有應得,謀逆之罪誰敢平反?”

我沒有說話,隻看著他瀟灑的每一個動作,還有那清潤卻犀利的嗓音,“聽聞‘雲夢’國師容貌無雙,王爺風流倜儻,想必不會放過吧,就算王爺懶得勾搭,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替您製造這個機會,讓您與國師多親近親近呢?也順勢讓您的權勢不斷膨脹?”

清修半月,我與臨月棲!

是皇姐所謂沄逸的身體不好,是皇姐一句國事繁忙,是皇姐說讓我成為太女!

我的呼吸漸漸變的粗重,腳下的水流冰冷,從腳底一直冷到心頭。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皇姐會如此對待我。

“你錯了,找我回京城的人,不是皇上。”我盡量讓聲音平穩,卻發現無論怎麽控製,都有些顫抖。

他根本恍若未聞,繼續著他下魚,放餌的動作,“王爺,蘭陵煜希望您不要有帶兵上戰場的一天,輸了,您就是千古罪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崩塌了,贏了,您的權勢就到了頂點,我所預言的故事,就要開始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您永不要上戰場。”

民心再加上軍功,足以讓我夠上功高震主這幾個字了。

他放下魚竿,轉身看著我,語氣凝重而深沉,“還記得那局棋嗎?王爺您縱然天縱神勇那又如何?兵是‘雲夢’的兵,官職是‘雲夢’的官職,您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如果失去了這一切,您還擁有什麽?一旦被人斷了這些,您的下場,就如同那局棋一樣。”

慘敗嗎?

和三年前一樣,瞬間一無所有嗎?

不,比三年前更慘的是,我隻怕連命都沒有了。

我勉強的擠出笑容,故作輕鬆,“我為什麽要信你的話,我與你,不過是兩三麵之緣,你不過是後宮的皇子,對天下局勢又了解幾分?”

“正因為與王爺才幾麵之緣,你我之間沒有任何利害關係,我的話才更有可信度,不是嗎?”他的聲音越隨意,我的心越沉重。

“王爺,去發展屬於您的勢力吧,就當是他日為自己留一個退路,一個落腳的地方,不需要爭天下,也要有一個家不是嗎?”

是的,我不要天下,也要一個家,一個能容下我,容下子衿,容下流波,容下月棲的家。

“那你說,我怎麽樣才能讓自己的勢力不被人推上頂點,再拖拉一陣子?”他的影子在月色下有些透明,忽然覺得眼前的人,不是一個男子,而是月光幻化出來的妖精。

他笑了,我聽到了笑聲在風中輕蕩。

“娶一個‘禦風’最沒用的皇子,讓這聯姻看上去不那麽牢靠,‘滄水’不會動,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成為風頭最盛的人物。”

我盯著他,慢慢的蹦著字,“你是說你自己嗎?”

他歪著腦袋,動作可愛已極,“王爺覺得還有人比蘭陵煜更讓整個‘禦風’皇族討厭的嗎?您娶我,會讓‘滄水’覺得兩國根本沒有誠心聯姻,不是麽?”

我吐出一口氣,“蘭陵煜,上官楚燁從來沒被人如此輕易的說服,你不過三言兩語,我不想娶你都不行了,你真的很厲害。”

“過獎,過獎!”他的聲音也似乎輕鬆了很多,又變回了散漫,“當做獎勵,王爺明日陪我逛街可好?”

好?不好?

兩種想法在腦海中糾結著,還不及開口,湖對岸的林中,一道豔紅人影飄飛而起,如一片楓葉飛舞,緩緩的迎向我們,金黃色的麵具透著冷冷的寒意。

夜!

她的足尖在船頭一點,紅色的袖子卷上蘭陵煜的腰,人已入懷。

我看見,蘭陵煜的手,沒有任何遲疑的抱上她的肩頭,兩人相依。

夜沒有任何停留,借力騰身,紅白色的人影乘風而去,空中,傳來夜的膩笑聲,“我的寶貝陪你聊了一晚,夜深了,我心疼了,人我帶走,你自己回去吧。”

眨眼間,愛侶消失在我的視線中,蕩蕩的小舟裏隻剩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