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山遛狗
江北隻當沒聽到，哪的路難走就帶這些人往哪兒去，權當遛狗了。
江北的力量來自於吸收的負麵狀態，十分充沛，那副骨架也不懼寒暑冷熱和蟲蚊叮咬，就像散步一樣輕鬆。
隨行的士兵也個個訓練有素，在林地裏穿梭如履平地。
那些貴族子弟就沒這麽舒服了。
洛丹倫大陸正值雨季，天氣又悶又熱，走了沒多久就累得渾身臭汗。
林子裏各種毒蟲蚊子更是隻多不少，露在外麵的皮膚被咬得全是疙瘩，抓了疼不抓癢。
這些人平時一個比一個好吃懶做，哪吃過這種苦，走了沒多久就抱怨聲連天。
當然也有例外的，就是傑西，為了打通體內的“堵塞”，這陣子他每天起早貪黑地去犁地，可謂是風雨無阻，幹活多了吃得也香，雖然時間不長，但無形中已經壯實了很多。
和同行的人一對比，傑西忽然發現自己比這些人強多了，一股自得之情油然而生，對江北也更加感激。
眾人越抱怨，江北就越不讓休息，哪裏難走就帶著往哪去，目的就是可著勁兒地遛遛這些遊手好閑的貴族子弟，同時搜尋經過的水流，查看裏麵病菌的濃鬱程度，看是否值得吸收。
江北就是眾人要找的亡靈，由他帶領著去找，能找到就見鬼了，那些貴族子弟在提瑞斯法林地鑽了整整一下午，累得欲仙欲死，連根骨頭也沒找見。
江北也沒能發現合適的負麵能量源，有些失望，見天色暗下來，林霧漸起，隻能帶著人們返回了布瑞爾鎮。
“牧師，你今天都帶他們去哪裏了？”
江北回到臨時教堂，凱瑟琳找過來問。
“哪裏沒去，就是到處看看風景，”江北瞧凱瑟琳的神情好像有事，問：“怎麽了？”
“明天能不能也帶我去？”
凱瑟琳試探著問。
“你去幹什麽？”
江北一愣，“林子裏又熱又悶，還有好多蟲子。”
“嘻嘻。”
凱瑟琳神秘一笑，沒說去做什麽。
江北研究著凱瑟琳的神情，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她時，這姑娘說去看什麽洛丹倫王城，問：“你想去看那座王城？”
“咦？”
凱瑟琳愣了愣，“你怎麽知道？”
江北立刻反應過來，站在凱瑟琳的角度看，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才對，幹笑了兩聲，“嗬嗬，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那你明天能不能帶我去？”
凱瑟琳目光殷切。
“你為什麽那麽想去看洛丹倫王城？”
江北沒急於回應，凱瑟琳的眼神不像出於興趣，而是某種目的，仿佛這座王城隱藏著什麽值得去探究的秘密。
“因為我想去，”凱瑟琳篤定地說，“牧師，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從小就想去做一件事，不管這件事多麽微不足道，你對它始終念念不忘，就像一個魔咒套在你頭上，總想去實現它。”
“沒有。”
江北搖搖頭，他是個堅定的務實主義者，沒那麽多浪漫的念頭。
“那你為什麽要去遊曆世界，不是因為想去做一件事麽？”
凱瑟琳問。
“我那是修行，沒有確切的目的地。”
江北嘴上說著，心裏卻腹誹道，老子遊曆個雞毛，還不是被你們逼得說謊。
他頓了頓，接著說：“其實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想去洛丹倫王城，據我所知，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我在血色修道院長大，小時候母親經常對我講這座王城的故事。”
凱瑟琳轉頭看向牆壁，最近天氣沒那麽潮濕，原來那副被撤掉的畫像又掛了回去，她看著畫像中的母親，眼中閃著溫暖的光澤，仿佛寒夜的旅人注視篝火。
“她說那是這片土地上最繁華的地方，有座無比恢弘的城堡，米奈希爾國王和他的臣民就在城堡裏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這一切被毀滅。
我一直想去看看，但從沒成功過。
其實我知道那裏已經什麽也沒有了，但越去不成就越想去，漸漸的，心裏像有了缺憾，非要實現它才能安心。”
她回過頭來笑了笑，問道：“牧師，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
江北看著凱瑟琳說，這姑娘的缺憾並非去不成某個地方，而是來自於母親的早亡。
“那你要不要帶我去？”
凱瑟琳問。
“好吧，”江北的目的是遛遛那些貴族子弟，到哪兒遛都是遛，答應下來，“我負責帶隊，你想去，我明天就帶你去看看。”
“真的？”
凱瑟琳明媚的眼睛立刻亮起來。
“真的。”
江北回答道。
“牧師，你人真好，”凱瑟琳甜甜笑起來，又叮囑了一句，“但千萬別告訴我父親，讓他知道又該罵我到處亂跑了。”
“了解，”江北點點頭，“明天一早出發，我叫你起床。”
次日一早，江北也不管那些貴族子弟有沒有緩過來，讓士兵挨家挨戶地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又帶隊鑽進了提瑞斯法林地。
他問過凱瑟琳，洛丹倫大陸南部有座山脈，洛丹倫王城就建在山麓裏，需要穿過整個提瑞斯法林地才能到，擇明方向，一路向南行去。
有凱瑟琳這種美女相伴，貴族子弟們的抱怨聲小了很多，有幾個還對凱瑟琳獻起了殷勤，但隨著越來越深入林地，這些人的紈絝本質又暴露出來。
這片林地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來過，腹地已經徹底被野獸占領，幽深的林影深處時不時傳來狼的嚎叫聲，偶爾還有幾隻擦著隊伍跑過去，能看到身上有不少潰爛的皮肉，顯然攜帶著致命的疫病。
江北看著那些狼，感覺上像是幾個大麵包從身邊溜走了，暗暗可惜不能捕捉。
雖然有士兵保護，但萬一被這些狼咬上上一口，不用想也是要命的事，這些貴族子弟養尊處優慣了，一個比一個惜命，強烈要求不繼續往前走了。
江北的目的隻是讓這些人吃些苦頭，也擔心出變故，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隻得調轉方向，回了林地外圍。
凱瑟琳沒去成洛丹倫王城，有些不甘心，但這是眾人的要求，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的夢想去冒險，也隻能怏怏而返。
和昨天一樣，搜尋一無所獲，直到天色黑透，江北才帶隊回了布瑞爾鎮。
一整天下來，那些貴族子弟隻覺兩條腿酸得像用醋泡過，不少人的腳還磨出了血泡，要能找到些東西也就算了，問題是屁都沒找到，就是在林子裏瞎轉悠，紛紛抱怨著結束這種沒意義的搜找。
“這是鎮守大人的命令，還舉行過誓師大會，誰有意見可以去找他提。”
江北一句話就給懟了回去，這些紈絝子弟要有勇氣跑去艾瑞森跟前提意見，他就放這些人一馬。
次日，一切照舊。
隔天，還是照舊。
連續幾天，江北幾乎把這片林地的外圍逛遍了，始終沒發現需求的負麵能量源，但清楚這種事著急沒用，心情尚可。
那些貴族子弟的心態就沒那麽好了，眾人在林子裏逛了幾天，骨頭都快累散架，連個死靈的影子都沒找到。
但艾瑞森一直沒叫停這種沒意義的搜找，又不敢不來，對想出這個主意的愛德華恨得牙癢癢。
這些人裏也有幾個聰明的，漸漸體會出一絲味道來，這件事擺明了是愛德華故意提出來折騰他們的，以報前些天被他們戲弄之仇。
伯納德也在隊伍裏，自覺和江北能說上幾句話，這天趁中途休整，湊過來說：“牧師，前幾天我們戲弄過愛德華牧師，是我們不對，我們也可以向他道歉，你看是不是幫忙從中說和一下，這樣老在林子裏瞎轉，也不是辦法。”
“終於知道錯了？”
江北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知道錯了，就把大家召集起來吧，我有話要說。”
“好的，牧師。”
伯納德見事情有轉機，立刻把人們叫到了一起。
江北走到一眾貴族子弟麵前，慢條斯理地問：“你們這幾天過得舒坦麽？”
眾人相互對視，沒人回答，答案就擺在那裏，在又悶又熱的林子裏走上好幾天，能舒坦就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