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縣試與勸學詩

鄉試後的第三天,張易前往縣文院領取文印。

昨日他溜得太快,沒有來得及領取文印。

文印這東西,在大夏皇朝的曆史中並沒有。

就連夫子都沒有想到這東西,當張林今天早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張易腦海裏對文印的記憶才翻了出來。

文印,是大周皇朝一位天縱奇才研發的一件東西。

文印呈方形,如同大夏皇朝流傳下來的官印一樣。

但是,隻要將一縷文氣輸入文印,就可以激活文印。

文印激活之後,隻要跟其他讀書人相互建立聯係,就可以消耗少量文氣,傳遞消息。

隨著讀書人的文位提升,文印會經過書院的加持而升級。

皇朝學士以上文位的讀書人,就可以自動升級自己的文印。

張易覺得文印太過神奇,這東西用來傳輸信息,對方瞬間就能收到。

要是當初的大夏皇朝,從皇朝西邊到東邊,快馬加鞭也得跑個幾年。

進入縣文院,張易領取文印之後,就即刻離開。

不是他不懂禮節,不去拜會院君;而是明天就要參加縣試,這個時候要是落人口舌,對院君和張易的文名都有損害。

踏出縣文院的大門,一名讀書人從門內走了出來,叫住了張易。

“陳兄,有什麽事嗎?”

張易看著急匆匆趕來的陳亮,有些好奇。

陳亮將一個書箱遞給張易,微笑道:“你走的太急,鄉試案首和縣試案首,縣文院都會獎勵一些東西。

書箱裏有我親自為你挑選的一件青衣童生服。”

張易連忙道謝,接過書箱。

這是鄉試的獎勵,他接下理所應當,陳亮最後的那句話,說明這件衣服恐怕不錯,算是賣給自己一個人情。

陳亮身為一個舉人,本沒有必要巴結張易區區一個童生。

隻是五十年一遇的天降童生,將來的地位定然不在舉人之下,他這算是賣個好處。

“這件衣服想必你也用不著了。”

陳亮繼續微笑道,“明兒你肯定再度高中案首,到時候我再幫你挑選一套白衣寒梅的秀才服。”

“借陳兄吉言。”

張易再次道謝,然後離開縣文院返回破屋。

拿下縣試案首這件事,對他來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眼下他最想做的,就是考取秀才之後,進入道一書院修行。

道一書院肯定跟聖院有所聯係,要是能在其中發現夫子或者各位師兄弟的蹤跡,對張易來說至關重要。

回到破屋,張易立即開始把玩文印。

張林站在一旁,看見張易好奇的神情,不由得露出笑容。

少爺經受這麽大的打擊,還能笑得出來,也是相當不容易啊。

張易很快就熟悉了文印的用法,與張林建立關聯,以後要是兩人不在一起,都可以瞬間聯係,知曉對方的一切。

※※※※※※※※※縣試在鄉試過後的第三日,張易張林拿出嶄新的青衣童生服,準備前往縣文院進行縣試。

童生,已經擁有正式文位,比普通人高出一等。

與之相應的是,讀書人的規矩也就更多,在正式場合,必須身著相應的服飾。

縣試對任何童生來說,都是十分重大的事情,今日他們都必須身穿青色童生服,否則不能進入考場考試。

張易穿上陳亮專門挑選的這件衣服之後,發現了不同。

這件童生服上麵蘊含一個小型陣法。

這個陣法自動吸收自身少量文氣,然後產生舒服的微風,讓人精神百倍。

這件童生服平日裏都有助益,要是放在考試的時候,豈不是好處更大。

張易在心頭記下陳亮的好意,連忙脫下衣服,遞到了張林的手上。

“小易,你這是?”

張林有些好奇,張易怎麽把自己的童生服拿走,把他的遞給自己呢。

張易微笑道:“這件童生服有些大,你體格比我大些,我跟你換換。”

“嗯,好的。”

張林沒有生疑,立即開始換衣服。

張易換上張林的青衣童生服,隨他一同前往縣文院。

縣文院門口聚集了數千人,今日來參加縣試的人比鄉試那天多了不少。

三天前的鄉試,長弓城的確隻錄取了一百五十人。

不過,長弓城下轄的十個下等縣和三個中等縣沒有資格進行縣試,必須匯聚到長弓城進行縣試。

加上長弓城鄉試錄取的一百五十人,總共有九百五十童生有資格參加縣試。

曆年來沒有考上秀才的童生頗多,所以便有了這幅景象。

如同鄉試那天一樣,張易領了自己的考牌,入室敬香拜書之後,這就進入了自己所在的考室。

跟那日不同的是,整個縣文院有數十個考官在不停巡視,杜絕任何考生作弊的可能。

……

縣試跟鄉試不同,鄉試分兩輪,縣試卻隻有一輪,而且不出題目,仍由考生自由發揮。

並非縣試不如鄉試嚴謹,而是另有深意。

縣試旨在為上天選擇秀才,所以無論詩詞、策論、經賦都可以,隻要能吸收大量文氣,有助於打開心房,就能夠被選定為秀才。

當然,要是在考試期間,哪位童生的著作溝通上天降下大量文氣,直接破開心房點燃心火,那就是鐵定的天降秀才。

整個大周皇朝數百國家,也有十餘年沒有出現這樣的人物。

張易擺好文房四寶之後,沒有選擇立即破題,縣試對他來說十分簡單,他是在思考自己應該如何最巧妙的破題。

縣試不設題目,諸多考生都以為隻要自己的著作文采斐然,就能降下大量文氣,考取秀才文位。

張易卻發現有所端倪,鄉試是區分普通人和讀書人。

縣試則是讀書人前進的第一步,破題的方向自然應該放在讀書上。

“若是破題放在勸人讀書上,這題應該算是迎刃而解了吧。”

張易對這個結果十分篤定,開始準備破題。

花費了兩刻鍾,研磨好墨汁,張易取出一支普通的狼毫筆。

龍狼筆至少是舉人文寶,張易現在使用不了;況且,在文院答題,文寶不能起到作用,張易不會傻到把寶物拿出來秀的地步。

“大夏皇朝有一名帝王名為恒,他曾經寫過一首以勸學為題的詩,要是用在此處,絕對是破題的最佳之選。

隻是黃金屋至少要進士才能開啟,用在秀才身上不太合適。”

“大夏皇朝數百萬年曆史中,還有眾多大儒乃至大賢寫過類似勸學詩。

不過,他們大多是成為大儒之後,寫給童生秀才的,我此刻仿照他們來寫,也是極為不合適的。”

張易腦海裏猶如翻書一般,將有關勸學的故事迅速翻過。

“嗯,當年聖院裏有一個小童名為汪生,年紀跟我現在差不多,寫過一首忒長的勸學詩,極為不錯,我拿來用用。

不過太長的話,有些不合適,我還是精簡一番。”

想要破題之策後,張易再度觀察了一下考卷。

他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得知,科舉考試從縣試開始,答題都得運轉文氣,否則答題無效。

張易提筆,隨意在考卷上寫了一個“易”字,考卷上的墨汁瞬間消逝無蹤。

“果然,科舉考試需要足夠的文氣支持。

童生煉文氣,三天前方才成為童生的考生,體內積蓄的文氣不多,難怪今天竟然有些童生沒有前來參加考試。”

想通這些,張易開始正式破題,體內的文氣順著狼毫筆侵入考卷,寫下了“天子”二字。

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浮現,張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文氣迅速被抽走。

體內積蓄的文氣,至少有五分之一隨著這兩個字消失。

張易並未驚慌,胸有成竹。

天子,又名天帝之子,在大夏皇朝隻有皇朝之主能夠自稱天子。

就算是大賢大儒,都沒有資格。

在如今這個時代,也隻有三大皇朝的主人能夠自稱天子。

像伏流國這種國家的國主,最多被稱作皇帝或者陛下,要是敢自稱天子。

天道片刻就會降下懲罰,身死道消。

所以,天子這兩個字出現在張易的文章中,瞬間就激發天道的觸覺,吸收了張易大量的文氣。

張易沉下心來,認真寫接下來的詩句。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第一句詩方才寫完,張易體內的文氣已經少了五分之二。

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打開心房點燃心火,體內的文氣不比新晉秀才少,一句詩就消耗這麽巨大的文氣,可見這首詩的確如他所想,被上天認可。

張易心無旁騖,而整個縣文院考場已經刮起了奇特的風。

文院主房內,院君楊棟和其他幾名考官正在談論事情。

突然看見屋內紙張飛舞,竹簡立起,諸位考官都愣住了。

“紙卷共舞,這是哪位考生,竟然引發如此異象。”

一名年老的考官驚駭問道。

陳亮侍立一旁,想起某個少年,應聲道:“範學正,想必除了風喬二才子,便是那位天降童生了吧。”

年老考官便是長弓城的學正,地位隻比縣令院君稍低,負責管理除了文院之外的所有縣級書院。

聽到這話,範學正低聲道:“風重樓和喬居正的確有大才,隻是這種紙卷共舞的異象極為難得,需要讀書人寫出勸學之詩。

風喬兩位才子的性子一個跳脫一個中正,勸學詩不似他們能寫出的。”

陳亮聽範學正如此說,心中大喜,笑著道:“那必然是那位天降童生了。”

範學正搖頭道:“可惜,鄉試那天我前往曲縣公幹,沒來得及見識這位天降童生的風采。”

院君楊棟第一個發現“紙卷共舞”,此刻見眾位考官參與討論,微笑道:“眼下還不能確定哪位考生如此有才,咱們在背地裏嚼舌頭可不好。”

範學正點頭道:“院君大人勿怪,老頭子隻是希望長弓城能再出一個天降秀才罷了。”

諸位考官齊齊大笑,他們都有這種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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