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易（2）
第二十六章“你們？
要和我們交易？”
諾亞聽著，搖了搖頭：“這是我聽過最不靠譜的事情。”
這群家夥就是盜賊和強盜，而這些家夥主動表示要來交易？
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認為這是靠譜的事情。
而且，它們非要通過交易來得到的東西，為什麽不會直接搶呢？
現在更適合搶不是嗎？
這裏看起來都是精銳，如果動手的話，諾亞隻覺得頭皮發麻難逃一劫。
“你們，沒有選擇。”
對方這樣說道，然後有點不滿的看著諾亞：“而且，我，不是在說你。”
諾亞被噎了一下，無奈的歎了口氣後看著旁邊的布萊卡。
的確，自己沒有決定權，隻能看這個超級好運的新人怎麽說。
“如果我拒絕呢？”
布萊卡沒有先表態，而是輕聲說：“或者是，你能先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嗎？”
“在這裏，不好說。”
鼠人對著他們微微鞠躬：“請，跟著，我們，回到，巢。”
“可是我們還沒吃飽。”
站在最後麵的白靈猶豫了一下問：“要不，等我們吃完再過去？”
氣氛瞬間尷尬了下來，諾亞都不知道要不要先溜了算了。
真不知道這個星期他們到底怎麽在這種地獄當中活下來的，越來越感覺到現在的布萊卡已經是強到難以猜測。
帶著這樣一個拖油瓶走在黑森林裏一個星期還絲毫看不出來狼狽。
不是運氣太好就是布萊卡太強了。
“我們，設好了宴席。”
而鼠人還真的回答了：“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布萊卡用求助的表情看了一眼諾亞，發現他避開了腦袋——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不打算做出來決定後在遇到危險後背鍋。
這次做決定的是他，非要說有幹擾的話，就是白靈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們帶路了。”
布萊卡歎了口氣，然後看著他說道：“希望你們不會搞小動作。”
鼠人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的躬身後轉身。
用手中的拐杖敲在地麵上，亮起來了藍色的光點。
它每走一步就敲一個點，在身後留下來了長長的痕跡。
“這麽有誠意嗎？”
諾亞也樂了，一直以來鼠人都是冒險者最危險的敵人。
主要是數量太多，而且非常的狡詐。
人類應付起來簡直苦不堪言。
而被鼠人這樣邀請還是頭一次。
他剛想走出去，卻被布萊卡拉了一下手腕。
“你的右側，後麵那一塊有個特別的家夥。”
布萊卡輕聲說：“我沒有察覺到它的氣息。”
諾亞愣了愣，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非常簡單的就找到了那個家夥——它單手扶樹，半身隱藏在後麵。
弓著身子看著他們。
在布萊卡的感知當中，這家夥相當詭異。
他之所以能發覺是因為它站了出來，能夠看見。
而他甚至沒有聽見這家夥的心跳聲。
他就在那裏，但是布萊卡不看著他就隨時認為他會消失。
就像是當初的豬型一樣，在森林當中就是時隱時現的惡鬼。
偶爾能夠表現出來一點氣息，然後立刻就消失不見。
“凡，你出來。”
帶路的鼠人忽然停下來，對著那邊喊道：“我們，不打架。”
“我信不過這群家夥。”
這家夥說話遠沒有帶路的家夥那種遲緩的感覺，它看著布萊卡，雖然不是一個種族，但是布萊卡感覺到了這家夥對自己並不友好。
但是還是聽從帶路人的意思走了出來，站在了他們前麵——這樣的話他就難以突然發動襲擊。
他走到前麵布萊卡才看到他帶在身上的武器，是用繃帶綁住末端的兩把雙刀。
直接吊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純綠色的刀刃，和別人的武器拉開了至少一個檔次的質量。
可以想見這是它們其中的好手，因為即便是已經站在了前麵，布萊卡仍然感覺這個家夥很虛。
如果不刻意的話，依舊是注意不到這家夥。
但是至少這表示了它們的誠意，所以他們動了步子。
他們走的路並不近，一路無言，直到看到鼠人的住處。
要不是這些家夥表示這裏是巢，布萊卡難以想象一個入口隻可供一個人滑進去的地方是這些家夥的巢穴。
也毫不意外的在進去後看到了極其龐大的地下城市。
這是一個奇怪的空間，整個頂部用了不知道的東西加固，呈現巨大的半圓當中，像是圓錐狀的城市出現在麵前。
以及數不清的老鼠。
但是布萊卡仍然不感覺擁擠，因為他們主動避開。
在這個老鼠的城市當中，人類如此的格格不入。
他們也的確和承諾的一樣，準備了宴席。
不比地麵高出來多少的桌子上放著黑森林裏才能找到的食物。
從長的像是地瓜的根莖還有這裏的一些能夠食用的野獸。
從蛇類到菌菇也是齊全，燉了不知道多久的湯鍋讓因為走了太久而不滿的白靈恢複了精神。
而意外的，和它們交涉的，居然也是一個人類。
哦，說是人類有點不合適。
應該說是一個有點像是人類的鼠人。
這家夥穿著人類的裝飾，隔著遠遠的坐在那裏的確給人一種像是人類的感覺。
而且，也是個看起來意外有點可愛的女孩。
但是它不是首領，首領坐在了她身後的幕布後麵。
她也在一開始就表態了她隻是代言，在後麵的大人要出場也是出於他們的尊重。
諾亞很快就意識到讓這家夥來交涉是他們考慮到它們作為人類會產生不適的感覺。
鼠人們大可不必這樣，現在已經到了他們的領地。
在這裏的鼠人戰士量大到讓諾亞以為這是鴻門宴。
和想的這麽多的諾亞不同，布萊卡原本的警惕在白靈吃的真的很香後就化的幹幹淨淨。
看著這家夥吃東西的樣子真的嚴肅不起來，這仿佛是很幸福的事情。
她吃的不慌不忙，吃的也不多。
一口不大，但是無論是什麽都會嚼很久再慢慢的咽下去。
好像本身不是為了吃飽，而是單純的認為進食本身是個樂趣。
然後布萊卡又是感覺到了後頸發涼，因為就在她的身後，凡它靠在牆上，一直都在看著他們兩個。
仍然沒有感覺到多少這家夥的氣息，這裏還是吵鬧的環境當中。
布萊卡不敢保證自己隨時都能知道這家夥到底有沒有動手。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倉。”
坐在對麵的鼠人女孩輕聲說：“之所以有我代言說是因為首領的狀態不是很好。”
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著在對麵小心的拿著一根骨頭剔者肉的白靈——她吃東西很仔細，就算是這骨頭看起來已經幹幹淨淨的，她仍然喜歡把上麵能吃的東西都盡可能的弄的幹淨一點。
或者.這家夥既然是白狼的眷族，要是隻是喜歡啃骨頭好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那個，白靈，對方在說話的時候吃東西有點不禮貌。”
布萊卡小聲提醒。
雖然他也不是很懂這些東西，但是隱隱約約的記得有這樣的說法。
白靈愣了愣，然後也沒有表示憤怒什麽的，就是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骨頭後小心的用手絹擦幹淨手和嘴角後端坐。
她並非是個不遵守禮儀的家夥，隻是現在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
所以總是會下意識做一些不禮貌的事情。
然後她抬起頭就看到了在看著自己的倉，空空如也的腦袋裏簡單的轉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垂下來的頭發時低下頭。
似乎這是她表示自己抱歉的表現，布萊卡用了一段時間才確認這家夥說用這種奇怪的方式來道歉的。
“您是白狼的眷族嗎？”
倉有點不滿的說道：“原來那家夥也會有眷族。”
布萊卡愣了愣，首先是她提到了白狼，其次是在她提到白狼的時候帶著十足的敵意。
“客套話免了吧。”
坐在旁邊的諾亞說：“告訴我們交易內容吧，你們拖得越久在我們看來我們越是陰險。”
“喂，人類。
你不過隻是個外來的神官，也未免太不敬了。”
角落裏的凡忽然不滿的說道：“就算是得理不饒人也該有個限度。”
“嗯？”
諾亞也愣了愣，不明白他說的得理是什麽意思。
“倉，別和他們繞彎子了。”
凡看著那邊被他氣到了的家夥，毫無擔心的說道：“這群家夥我看著惡心，早點送走吧。”
“可是這件事情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啊。”
倉歎了口氣，看著那邊的布萊卡說道：“總而言之，這件事情隻有你和這位女性眷族能做。
我們不得不拜托你們。”
“為何？”
“白狼占據了我們的聖地。”
倉沒再繞彎子，直接說道：“它所在的地方是我們靈鼠一族從千年之前就朝聖的地方。
但是現在白狼占據了那裏，我們已經十年沒有受到先祖的指引。”
“我不明白，它已經被用死之釘賦予了死亡不是嗎？”
布萊卡輕聲說，同時小心的注意白靈的眼神——可是這家夥還在想自己剛才不禮貌讓對方不開心這件事，還在保持自責的樣子。
“守護者是永不消亡的，它隻是死去。
但是它的能量，靈魂，甚至血，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無法靠近的。”
倉說道：“而我們失去了聖地後，更是無法得到靈力。
我們的種族崩潰就是遲早的事情。”
她頓了頓，然後詳細的講了故事。
守護者之間也有高低之分，而自然之物當中，除了白狼外，還有其他的獸類守護者。
而靈鼠在守護者當中都算是特例，它的身體雖然相對於別的鼠人來說非常堅韌。
但是遠不到永生的地步。
和所有的守護者都不同，它是會死的。
但是和別的守護者也都不一樣的是，它能有後代。
並非是和其他的守護者那樣創造眷族，它是在修養生息當中，慢慢的把自己的靈力都分了出去。
所有的後代都是它的眷族，或者說，所有的後代都是它的本身。
也就是所謂的一就是全，全而為一。
而自己在即將死去的時候，帶著後輩造出了祭壇，以自己永存的靈魂會引導來在那裏形成靈石，靈力等有著守護者力量的創造物，然後轉交給來祭祀的後代。
總有些後代並不能承受靈力源帶來的負荷，至少需要讓這部分後代擁有能夠不至於輕易死去的。
因為雖然在一代代的繁衍下，靈力的獲取源會不斷的增加。
現在粗略計算，它們現在的總靈力遠遠超過靈鼠。
但是它們繁衍的極快，以至於現在的靈鼠後代甚至四成以上都沒有辦法自己凝聚靈力。
而凝聚靈力後還有餘力去幫助沒有靈力的，更是少的可憐。
絕大多數擁有靈力的鼠族都進入了黑森林的深處，圍繞在祭壇周圍的自然都是那些並不幸運的家夥。
而如果沒有靈力都保護，疾病會讓他們的種群迅速的消亡。
至於祭壇，它的靈力獲取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那是守護者用自己靈魂永久的自由和自己的生命，外加各種失傳的手段來創造的聖地。
哦，並非是隻有這裏能獲取靈力。
它依靠著黑森林建立了諸個靈泉。
即便是現在，祭壇也仍然在運轉。
隻是白狼在裏麵，任何鼠族直接接觸這位守護者都是相當致命的，而所有靈泉都因此而無法使用。
總而言之，如果不想辦法把白狼從祭壇當中整出來，對於它們整個種族來說都是災難。
而能讓他們出來，隻能讓能夠直接接觸的人去做這件事，也就是布萊卡和白靈，因此，就出現了這種非常矛盾的情況。
它恨極了白狼，就算是它的眷族和引路人都恨不得咬幹淨它們全身的血肉。
而又它們不得不求助於它們的仇人，它們也已經準備了滿足這兩個家夥提出的幾乎所有條件。
“我們的種族遍布整個黑森林的內部，外部。
所有的地方都有我們的眼線。”
倉輕聲說：“我們會幫助你們複活白狼，而你們隻是需要在讓那位大能在重獲生命後離開我們的領地。”
布萊卡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看著凡之前呆著的地方。
現在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在他完全沒有發覺的時候，凡已經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