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豬型（1）
第十五章完美的和妹子聊天的開局，幾句話就把話題聊死了。
諾亞說完後默默的想，然後輕聲歎氣。
如果在黑森林外麵遇到一個長得如此順眼的神官，他說不定會有好感。
一段時間的相處後也說不定會簡單的覺得自己被神賜予了絕佳的伴侶。
但是他們相見的不是地方，在這裏見到，他隻能用嘲諷來讓她感覺到自責。
最好能夠立刻離開這裏，再也不想見。
溫妮的臉已經慢慢的陰沉下去了，她軟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支撐。
她沒有反駁的話，唯一能做的反擊就是對這個同樣不像樣的神官進行指責。
那毫無作用，於是她選擇忍受了諾亞對於自己的指認。
氣氛徹底尷尬了下來，諾亞猶豫了片刻後，打開了馬車門後翻到了頂部。
被塞在這種東西裏的感覺真是非常不好，諾亞覺得自己再不去可能要悶死了。
但是離開了馬車以後，熟悉的氣味從周圍飄了過來，諾亞皺了皺眉頭，意識到自己真的是來到了黑森林裏麵。
他踩在了混著青草的地上，掛上隨身的包裹後剛睡醒的那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諾亞順著馬車的隊伍小跑到了前麵。
但是周圍什麽人都沒有，這是正常的，因為所有人現在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四個斥候會以著數倍於其他成員的速度在距離馬車前方一百米到後方四十米，呈現橢圓的區域內行動來做到情報的收集工作。
其次騎士團會以著三二二分團，分別在正前方和兩個側方形成防線。
當斥候發現危險後，首先應敵的就是這些全副武裝的家夥。
而守護馬車的任務就交給了兩個神官，他們的任務是相對安全但是關係到所有人性命的。
說是最重要的任務也不為過。
他們的行進時間基本上由安左拉決定，她說走就走，說停就停。
休息時間非常不確定，可是隻要處於前進的時候，就必須維持如此的陣型。
哦，這是他們帝國出門的常規方式。
而這次多眼的團隊幾乎就是輔助的作用。
輔助的話也沒有別的活能幹，全都去當斥候了。
雖然布萊卡對於走在前麵有心理陰影，但是因為這家夥幾乎無視常理的感知能力，他還是被推到了前麵。
而諾亞跑到前麵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
他彎腰在路邊的石頭當中翻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塊幾乎鑲嵌在地麵當中的綠水晶。
在外麵的世界當中被視為奢飾品的寶石，在黑森林當中，尤其是石頭多的地方就能翻找到。
這麽一大塊在外麵幾乎就是錢，諾亞相當明白這玩意的價值。
大多數沒有引路人的隊伍是沒有辦法像是他們這樣深入的，但是隻是在周圍繞繞，拿點寶石或者是稀奇的藥草。
諾亞又從另一邊扯了一把結了白色果實的長草，他熟練的從裏麵擠出來藍色的**倒入小瓶當中。
名為藍色眼淚的飲料染色劑，裏麵的成分是證明了對人體有益的物質，以及能夠融合到任何**當中，並且根據原本的顏色和量極其快速的改變顏色的東西。
因為這東西，現在很多外界的高檔酒都在售賣之前使用這東西調整自己的色相。
確定隻有在黑森林當中才能采集到，隻要有買家，就是比黃金要遠遠值錢的好東西。
實在是沒有看到好東西，就可以拔出來草後剪掉草根。
這東西洗幹淨後也能入藥，雖然相對來說比較便宜，但是仍然是價格不菲的貨色。
這就是錢在黑森林當中不值錢的原因，黑森林當中最好拿到的就是錢。
即便隻是終日遊**在哨崗周圍收集草根，也遠比外麵能找到的工作收入多得多。
而同行的別人不收集的原因，僅僅是因為這些東西和他們目的比起來並沒有珍貴到需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麵。
說到底，他們要的東西並非金子。
不過諾亞要的隻是金子，既然自己現在還沒有活，那麽在閑暇之餘收集這些東西自然也沒啥問題。
溫妮坐在馬車當中，從窗戶裏看著外麵蹲在路邊搞收集的諾亞。
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樣子的表情麵對。
該鄙夷這家夥嗎？
但是她沒有這種感覺，雖然他的確有種令人討厭的行為，可是同樣都是被神選中的人。
他不可能是個和看起來一樣簡單的家夥。
因為再怎麽這都是個被神眷顧的家夥，神願意賦予他力量，某種意義上來說，神相信這個家夥。
這麽多的人類當中神願意相信這個愛錢到讓人懷疑他會用別人的人頭換金子的爛人。
和他作對比的人類是幾千人。
那麽，他就一定會被神認可的地方。
溫妮這樣想，默默的觀察這家夥。
因為守家的就他們兩個人，他們幾乎沒有要做的事情。
就連前進的地龍都是因為安左拉的法術而變得極其聽話，這個車隊不靠人也能按照原定的計劃前進。
諾亞翻開了一塊石頭，用匕首刮了刮它的表麵，將一部分的塵土顛到手上嗅了嗅。
他沒在移動，而是順著它的邊清理了一片空地。
“這裏能拿到什麽嗎？”
他的身後傳來了女孩的聲音，諾亞沒有回頭，他知道這是溫妮。
她終於坐不住了，也離開了馬車。
“能拿到安心。”
諾亞這樣回答，給她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泥土：“這是一塊剛翻動的石頭，不是因為我們馬車翻開的。
是被某個東西弄出來的。”
“所以呢？”
“這周圍能找到腳印，如果找不到腳印，反而需要擔心。”
諾亞說道：“上麵的土的氣味也能判斷很多東西，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無用的情報。
但是隻要能有用一次，就是救命的。”
溫妮沒吭聲，她看著他手裏的土被奇異的光覆蓋。
那是聖法力，諾亞忽然將自己聖法力灌入。
片刻後，化作了灰塵。
這沒有什麽別的含義，純粹是用來證明這裏是黑森林的土地。
從很久很久以前它們就有拿到黑森林當中泥土，並且在注入聖法力後會從裏麵驅散出來某種黑色的能量。
於是才如此給命名，長久的曆史當中，這種能量被命名過很多很多次。
比如魔力之類的，但是它和聖法力以及法術所用的元素都是天壤之別。
直到能夠進入黑森林，人類才真正意義上體驗到這東西帶給人的變化。
也就是現在被稱為腐化的現象。
在黑森林當中呆的越久，身體當中腐化的程度越深。
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的有一個這個腐化會帶來什麽後果的定義。
非要說的話，這種東西就算是帶來了後果也不該被知道。
因為這裏是黑森林，不管因為什麽原因沒有回來，隻有死了這一種判定。
不會因為簡單的理由就歸結到腐化的上麵。
“總而言之，我們這裏沒有人走過。”
諾亞站起來說：“如果是怪物自己掩蓋住移動的痕跡就是另一個故事。
但是至少現在，我們沒有發現敵人。”
“你如此確信嗎？
明明現在連斥候都沒有回來。”
溫妮這樣說，並非是質疑的語氣，隻是單純的想要知道為什麽諾亞這樣判斷。
“或許吧，但是引路人現在也還沒有消息。”
諾亞猶豫了一下說：“不過話說回來，引路人到底會在什麽地方？
我沒有跟著引路人在黑森林當中行動過，還真是不知道那個家夥會呆在什麽位置。”
“我也沒有跟過幾次，之前我們的引路人是賊豬的。”
溫妮說：“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很危險，那個家夥知道怎麽讓我們避開危險。”
諾亞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
“我從很久以前就很好奇，為什麽那些家夥能夠準確的避開危險並且找到引路人。”
諾亞輕聲說：“還有精靈對於人類基礎物資的供應，妖精的主動出現。
這簡直就像是黑森林在主動向著人類降低難度。”
溫妮愣了愣，看著諾亞，但是諾亞不再說了，隻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說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再多言就該有麻煩了。
和這裏還有閑心不同，布萊卡那邊，隻是覺得自己陷入了泥潭當中。
再次進入到黑森林當中，布萊卡也沒有感覺到安心。
他在害怕，下意識的害怕這些黑森林當中不可知的危險。
就像是那個時候他會害怕忽然從叢林當中出現的怪物一樣，這種完全不知道行蹤的東西隨時都可能會冒出來。
就連布萊卡都發覺不到。
或者說，他能感覺到的隻是敵意而已。
而黑森林當中的怪物，簡直就像是在動手之前不會有任何氣息的刺客。
它們並非是對布萊卡有敵意，而是他碰巧路過，然後自己以殺戮為遊戲。
“你這裏有什麽情況嗎？”
說話的這是個很清秀的男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長發，穿著墨綠色的輕甲在布萊卡的旁邊落地。
他是斥候之一，和布萊卡這種穿了護甲後準備戰鬥的家夥不同，他身上很輕便。
方便自己在樹冠的高度上進行遠眺。
布萊卡和著家夥靠著很近，至於名字布萊卡還沒有詢問。
隻是在心裏默默的用金毛來稱呼。
“沒有發現什麽。”
布萊卡輕聲說，但是心裏相當沒底。
在這裏什麽都沒有發現他隻是感覺害怕而已。
“害怕的人很容易被盯上。”
布萊卡忽然聽到有人的聲音，他一點點的扭頭，看著那個站在了自己旁邊的家夥。
那是死靈的引路人，也就是安左拉。
這個家夥就和自己平時的所看見的裝束一樣。
布萊卡沒有回答，隻是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家夥。
安左拉想要呆在哪裏完全是自己自由，它們沒有任何權利來命令這個家夥呆在任何地方。
而莫名其妙的，這兩個家夥忽然就出現在自己麵前。
布萊卡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這些怪物能夠看見恐懼嗎？”
布萊卡輕聲問道，他不希望這裏的氣氛太僵，至少的應該說些什麽。
“別的不知道，至少和死靈相關的怪物能夠感覺到。”
安左拉說到：“也包括我，我能夠知道你現在可真是太不勇敢了。”
“我沒法在這裏保持勇敢，我本來就是懦弱的人。”
布萊卡如此回答。
他完全不介意自己被稱為懦弱或者其他的什麽和勇氣相反的詞語，如果隻是膽小就能安穩，他寧可做一個烏龜。
安左拉沒有回答，她隻是默默的跟在布萊卡的旁邊。
至於這家夥為什麽現在要呆在這裏，布萊卡不想多問。
但是旁邊有個人讓他安心很多。
“我想問一下死靈在什麽地方？”
而金發的斥候詢問道，他是帝國那邊的人，對於死靈的事情並非了如指掌。
“我隻能感覺到大概的方向，而且你似乎誤會了。
我們引路人從來不能找到守護者。”
安左拉看著他說道：“我們去的是死靈的領域而已，它能感覺到我們的接近，並且自己決定到底要不要出現。”
“如果那些家夥不想要見我們，我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嗎？”
布萊卡輕聲說。
“一直都是如此，但是至少這次他們會見我們。”
安左拉沉默了片刻，抬起頭。
布萊卡順著她的眼睛看去，看到了那個站在樹枝上麵的烏鴉。
然後全身都毛骨悚然，有點犯惡心。
因為那是個幾乎腐爛的烏鴉，全身的皮肉沒有一絲完好，潰爛的眼窩裏蠕動著蟲子。
它站在那裏，因為身體當中線性的長蟲而衝動。
“腐爛後還能動的烏鴉，那就是死靈的造物。”
安左拉輕聲說：“這是死靈願意見我們的意思，這隻烏鴉有著死亡的概念。
即便是在黑森林當中也會讓其他的生物畏懼並且避開。”
“那為什麽現在會出現？”
金發的斥候猶豫了一下問道。
“嗯？
很簡單，因為有怪物靠近了。”
安左拉看了斥候一眼說道：“這東西是死靈對怪物的警告，如果來的東西無意和死靈做敵人，就會避開。”
“那麽如果來的怪物無視警告呢？”
布萊卡輕聲說。
“簡單，你們來對付，或者叫妖精。”
安左拉說道：“但是如果是別的守護者的造物，我無法幫助你們。
因為隻有攻擊我才被視為和死靈的敵對，在我受到威脅之前，我先動手的話就是代表死靈先挑事.那位神明厭惡紛爭，可能會因此而排除我。”
她說道這裏，忽然猛的一推布萊卡。
他沒有反應過來被推到在地上。
樹木斷裂的聲音現在才傳來，同樣的還有石頭開裂的聲音。
布萊卡感覺到了溫熱，他的上麵飛過去了紅色的東西。
那是斥候，他被奇怪的長矛貫穿，甚至被釘在了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