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萬獸齊來朝 撲朔影迷離

第二十九章 萬獸齊來朝 撲朔影迷離

一隻孤傲的鷹在山頂盤旋著，旁若無人。是的，它是孤傲的。它是這淩霄峰上的王，唯一的二階靈獸。它是兩隻一階頂級靈獸青火鷹和金焰鷹的後代，自從它渾渾噩噩地吸收了一些月華，在父母的幫助下，慢慢就學會了修煉。而它的高貴血統更讓它成為這淩霄峰上修行速度最快的靈獸。在別的靈獸還在一階中高級徘徊，為成為一階頂級靈獸而努力時，它已經邁入了二階的門檻。從此，它成了這個峰頭上的靈獸之王，在它築巢的十裏範圍內，無論是一階靈獸還是普通野獸都戰戰兢兢不敢進入。

一個俯衝下去，利爪抓起了一隻兔子。它還是習慣用自己的利爪覓食，進階二階靈獸後，它的羽毛變得堅逾鋼鐵，利爪更能活活將一階靈獸的皮撕開。雖然它不是頂喜歡和別的靈獸廝殺，但是為了懲罰那些冒犯它的權威的靈獸，還是不得不做。至於那吞食別的靈獸助長自己一點修為的事情，它不屑做。

成為王又怎麽樣呢？父母由於長久不能突破二階的門檻，已經先後仙逝了，它現在隻是一個孤零零的王。雖然混沌的靈智尚不能使他完整地表達它的意思，卻已經模模糊糊有了一些思緒的片段。它知道，父母的離世，連雲頂的靈神都沒有法子挽救，靈獸長久困於一個境界而不能突破隻能有這個結局。雲頂的靈神雖然神通通天，有些甚至已經修煉出人身，對此也是無能為力。這樣的孤寂啊，有幾百年了吧？將頭埋入食物中，不再多想。這樣的思緒，已經超越了它大腦的負荷。

秦霜軟軟地依偎在小馬身上，沒有感受到一絲顛簸。小馬的奔跑沒有一絲煙火之氣，卻速度極快，比之自己的禦劍速度雖然遜色一些，正好能讓她看清這天山的美景。

到了天山深處，數百年的古木隨處可見，參天而立。許多動物在叢林中活動，為了生存而廝殺，偶爾也有一兩隻妖獸比較清閑，抬起頭看這一人一馬。山穀低處清澈的山泉流淌，幾隻溫馴的小鹿正在飲水。偶爾在峭壁絕崖，秦霜還能驚鴻一瞥地發現幾顆靈草，霞光被體，光芒四射。隻是小馬馬不停蹄，一直埋頭苦奔，並不理會她要求它停下的請求。

秦霜也很快看開了，今次自己入山曆練，也是順便躲避靈藥閣等五宗的追捕，應該會停留很久。既然來日方長，不如放下這貪念，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浮生半日閑。

她已經發現，這馬兒並非隨意飛馳，一直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飛去，隻怕是要帶她去什麽地方。左右無事，當然選擇跟去看看。何況，她也隱隱記起，當年那賣馬的張姓大漢當時曾經說過，飄雲是從天山捕來的。這裏，也許能解開飄雲的身世之謎，尋到救治它的法子吧。

正思緒間，忽然一陣強大的神念掠了過來。秦霜猛一抬頭，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二階靈獸，相當於人類的築基期修仙者，決非她這個隻有神念堪比築基中期的煉氣期修士強得多，再加上座下的這隻小馬，恐怕也不是它的對手。何況那靈獸雖然神念搜索不到她，但是會發現這隻小馬絕無疑問的。

看剛才那靈獸的方位，隻在不足四裏之外了。急急地一拽小馬的鬃毛，想要拉它掉轉頭避開。可是小馬置若罔聞，依舊一徑飛著。這時秦霜才深切地懷念起言語溝通的好處來。就這麽一耽誤，那靈獸又逼近了裏許，看來現在即使拉著小馬逃生恐怕也不能夠了。秦霜舉目望向靈獸來的方向，憑著過人目力，已經看到了靈獸的輪廓。一看之下更是心涼，光看那翅膀的長度就能看出是一隻飛禽，一定長於速度。

召喚出冰靈劍，翻身躍下馬背，禦劍懸在半空中。小馬忽覺背上一輕，立刻停了下來，歪著頭略有一絲不解地看著秦霜。

“你先走，來的那個靈獸我對付！”秦霜急急地說道，也完全不考慮小馬能否聽懂了。在她看來，既然飄雲還是一隻凡馬就甚有靈性了，這小馬與飄雲如此，大概也能聽懂一些的。

隻是那馬兒並不離去。扭頭看向了那隻飛禽來地方向。

“小家夥快走啊。我先阻它一下。你不必擔心。我禦劍比你快。一定能逃脫地！”秦霜幾乎吼了出來。隨後冰盾浮出。一掐法訣。已擋在小馬身前。

那靈獸已經近在咫尺。是一隻鷹。翅膀伸開足有一米長。全身青灰色。唯有頸項處一圈金黃色羽毛。果然是二階靈獸。看那羽毛地堅硬程度。秦霜甚至懷疑自己地冰靈劍斬了上去會不會濺起一陣火花。

鷹並沒有發動攻擊。懸停在半空中。銳目盯向秦霜身後露出一隻腦袋地小馬。

秦霜曾經聽過。靈獸之間弱肉強食更加慘烈。因為靈獸修煉比人類艱難得多。一個境界往往就要修煉數百上千年。所以常常發生互相吞食地事情。以助長一點修為。雖然吞食不同屬性地靈獸對修為地助益並不大。但是靈獸所共有地本命之源卻是最純正地靈氣。任何靈獸都可以吸納。隻為了這一點點本命之源。已經讓所有靈獸瘋狂了。待到靈獸進階三階。本命之化劃為妖丹。連修仙者都眼紅不已了。靈獸與人類修士地區別也在此處。它們地妖丹形成後。就不再變化。不會產生人類那樣地元嬰。隻是妖丹會隨著修為地增長而增大、凝練。

“看這鷹地模樣。莫非是看上這匹小馬地修為了？”秦霜心底一沉。若是如此。自己引開這隻鷹讓小馬先逃生地想法也完全行不通了。

不理秦霜的胡思亂想，小馬已經從秦霜背後繞了出來，兩隻翅膀扇動著，落到那鷹麵前。忽然仰天長嘶了一聲，緊接著那鷹也是一聲長鳴，清脆悅耳，似乎並無歹意。

更讓秦霜吃驚的是，腳下這座山裏，忽然也傳來了陸續的獸吼聲，聲音越來越大，直震得山穀回音陣陣，久久不歇，似乎在應和一般。除了一兩隻靈獸外，也不乏虎吼狼嚎，隻是這些猛獸的聲音平時雖然能讓凡人膽顫，比起靈獸來立刻遜色許多。

秦霜在疑惑中重新坐上了小馬的後背，那鷹直隨著飛了百裏，眼看就要出這座山峰的範圍了，方才停了下來，也並不折返，仍然目送著。

秦霜半天尚未回過神來。這種情形實在太詭異了。靈獸之間一般講究實力為尊，這鷹卻對小馬有著一種本能的尊敬。這種情況委實不可能發生，卻真真切切發生在秦霜的眼前。

隻是沒人能為她解惑，小馬已經朝著一座高絕的峭壁飛了過去。遠遠看去，這峭壁仿佛直入雲霄一般。看來，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待小馬落下時，入目處居然是一座輝煌的殿堂。

“我沒看錯吧？居然不是洞府而是宮殿。什麽時候靈獸居然成群結隊還住這麽豪華的地方了？”秦霜低聲自語了兩句。

青晶石鋪就的廣場，足有百丈方圓。這修仙界煉製不少靈器的材料，居然如此隨意地被鋪在地上。高大的殿門邊，站著兩隻和載她來的小馬相似的馬兒，隻是體型略大些。小馬跑上去，與他們耳廝鬢磨地交接了一會。那兩匹馬就將目光轉向了秦霜，她居然有了一絲被人類的目光盯著的感覺。隻是她卻不敢造次，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兩獸的實力，居然都是三階靈獸。三階靈獸在守門，這宮殿的主人到底是何等修為？秦霜越發好奇了。

很快有一隻靈獸進了殿門，看模樣象是通報去了。秦霜哭笑不得。雖然她並不認為靈獸低人一等，但是有一天站在一個靈獸的宮殿門前等獸通報的經曆委實是她想都沒想過的。

宮殿後花園內，一名白衣男子隨意地坐在血玉雕花涼塌上，將手放在一匹馬兒頭上。片刻之後收回手，沉吟了一會。

“小嵐帶回了一個人類女子？”這白衣男子忽然笑了起來，“真是有趣，不知小嵐到底怎麽能認為這人類能讓它將功折罪？”

這男子近看時臉上已有不少細紋。修妖者壽命長，衰老速度比人類修士更慢，隻怕他的年紀已經不輕了。

輕輕一揮手，“讓她進來吧。”

秦霜眼看著宮殿的大門緩緩地自動打開了，守門的靈獸已退到一邊。秦霜整了整衣襟，步入了前殿。這整個宮殿通體都是青晶石所建，分外的寒氣逼人，流光溢彩。牆上一隻隻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應該是充當夜晚照明所用的。前殿正上方，高懸著一張萬年鐵木椅，大小足能塞進三個秦霜。下麵依序擺著十數張稍小的木椅，也是千年鐵木所造。這些椅子邊，都懸著千年冰蠶絲所織的紗帳，輕盈透亮，偶一被風吹，微微波動，如流水一般。

這些都是傳說中的天珍地寶，沒想到被她一日之間見了個齊全，秦霜已有些麻木，待會就算再冒出一個仙人來，隻怕她也不會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