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鋌而走險
葉非凡冷汗直冒。
尤其是楚長老回頭看過來的那一眼，讓他明顯感覺到，楚長老知道自己就藏在附近。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待楚長老走遠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敢從亂葉叢中爬出來。
來到剛剛楚長老站過的地方，地麵上幹幹淨淨，一絲痕跡也沒有。
尼瑪這種毀屍滅跡的手法實在是高明啊！
直接把大活人變成了空氣，這是什麽魔幻手段？
其餘八塊牌子到了姓楚的長老手裏，而他又是一個不可觸摸的超強存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耳邊風聲一動，他條件反射般再次衝進一片濃密的矮叢中。
他剛俯下身形，屏住呼吸，草叢一動，一隻小動物出現在他麵前。
那是一隻隻有巴掌大小的小狐狸。
它全身毛發潔白發亮，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受傷了？
他目光落在它顫抖的雙腿上，腿根處有一道鮮紅的傷疤，深可見骨，隻不過沒有流血。
“哪去了？”
一個人的聲音傳來，聽著有點耳熟。
小狐狸緊張地轉頭向外望了一眼，又趕緊回過頭來盯著他，眼神中滿是恐慌。
“放心！
它受傷了跑不遠。”
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葉非凡心頭一動，是楚長老！
他掀開衣襟向裏麵指了指，小狐狸定定地望著他，一動不動。
此時腳步聲已經由遠及近。
白影一閃，小狐狸飛快地鑽進衣服裏，緊緊貼在他胸口。
“咦？”
腳步聲停止了。
“怎麽了？”
楚長老問道。
那人道，“怎麽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
楚長老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我的蟬兒不叫了，奇怪！”
“王長老，你把我叫過來，不是為了讓我聽你的蟬鳴吧？”
楚長老不悅道。
“楚長老，我的蟬兒絕對不會騙我，它發現了白狐王。”
王長老解釋道。
“胡說！
你的蟬兒通靈了嗎？
白狐王是什麽存在？
單憑你一隻黑蟬就能捕捉到它的蹤跡？
話又說回來，即使你發現了它，就憑你青環一星的境界，傷得了它嗎？”
楚長老越說越氣。
王長老急道，“楚長老，你聽我說……
蟬兒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在變身渡劫……
哎？
我的蟬兒呢？
跑哪兒去了？”
“剛才不是還在你手上嗎？”
楚長老道。
葉非凡額頭冷汗淋漓。
一個楚長老已經讓他心驚膽戰了，又多了一個什麽王長老，而且……
在他鼻子前麵，一隻指甲大小的甲蟲正擺著長長的觸須和他對視。
奶奶的，人我對付不了，還怕你一個小破蟲？
！“蟬兒？
蟬兒？”
隨著王長老的呼喊，兩人腳步漸遠。
葉非凡小心翼翼地騰出右手，晃了晃食指，然後閃電般伸出，一按……
又一撚……
那隻耀武揚威的小甲蟲變成了一堆碎片，與地上的泥土融為一體。
“蟬兒！”
王長老大叫一聲飛快地跑了回來。
“你鬧夠了沒有？”
楚長老怒了，“我還有要緊事要辦，你也趕緊跟我到三道嶺去，耽誤了宗主的大事，你擔待不起！”
王長老急道，“楚長老，我聽到蟬兒發出的訊息了，它就在附近。”
“你自己慢慢找吧！
真是豈有此理！”
楚長老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王長老叫了兩聲，楚長老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又俯下身來低聲呼喚，“蟬兒！”
透過縫隙，葉非凡看到一個蓄著一小撮黑色胡須的中年男子正彎腰搜尋，身子低得快趴到地上了。
“蟬兒！”
王長老離他藏身之地越來越近。
“蟬兒！
快回來！”
一隻幹瘦的手掌伸了進來。
葉非凡全身瞬間繃緊。
那隻手隻要再向前伸進半寸，就能觸到他的臉！
他決定冒一次險！
左手握劍，右手閃電般探出，捉住王長老手腕用力一扭一拉，同時寶劍向前遞出。
王長老太過專注於尋找他的黑蟬，被他一著得手，身體向前一傾跌倒在地，同時那把寶劍哧的一聲刺入他胸口。
王長老大叫一聲翻身躍起，把葉非凡連人帶劍甩上半空。
那股力道奇大無比，寶劍險些脫手。
自己還是輕敵了！
葉非凡身在半空中，發現王長老飛快地在胸口點了兩下，傷口立即止血，緊接著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劍身一擺向他衝來。
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沒辦法了，事已至此，隻能奮力一搏了！
他身形下落，同時擺劍相迎，從燕舞那裏學來的寒冰劍法終於派上了用處。
不過，兩劍一觸，排山倒海之力順著劍身直壓下來，他的寒冰劍法隻發出一式，第二式就再也使不出來了。
“寒冰穀的人？”
兩人先後落地，王長老臉色陰鷙地瞪著他。
“寒冰穀不收男弟子，你是誰？”
還有閑心跟你廢話？
葉非凡現在隻有一個想法，要麽跑，要麽拚命！
他隻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逃掉，一是因為他不確定真能逃得掉，另一個是因為他不相信剛才那一劍下去對這人一點傷害都沒有。
除非他不是人！
果然，王長老牙關緊咬，臉色發白，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努力壓製痛苦的表情。
力氣大又怎麽樣？
誰讓你有傷在先呢？
趁你病要你命！
葉非凡揮劍衝了上去。
寒冰劍法初次使出來未免有些生硬，可是在這位根本就是高高手的王長老麵前走上幾個回合之後，更加深奧的劍道就被他悟了出來。
和天下功夫一樣，劍道的極致就是一個字：快！
從實力上來講，王長老比他不知要高出多少去，而且他的劍法花哨成份遠多於實用，可他勝在一個快字，而王長老有傷在身，雖然每一劍的力道都很可觀，但是和他相比……
實在是太慢了！
十幾招過後，葉非凡信心暴增，寶劍也耍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他故意避免讓兩劍相交，專走偏鋒，從速度上尋找破綻。
果然，兩人交手近二十幾式時，王長老再也跟不上他的速度，胸前和手臂上頻頻中招，外衣被劃破，肌膚見血。
“豈有此理！”
王長老暴怒如狂，長劍連擺，唰唰唰接連十幾劍遞出，可都被葉非凡一一躲過。
對方和自己不在一個檔次上，他心裏十分清楚。
可是偏偏有力使不出，胸前傷口需要超耗費神力保護，還要再分出一部分精神來對付葉非凡越來越飄忽的劍法，很快就讓他力不從心了。
對手把自己當成了練手的靶子！
這豈能讓他不氣到暴？
哇的噴出一口黑血，王長老身子晃了晃，倒退數步收劍拄地穩住身形，“小娃娃，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