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烈日漿

響午過後,薑沐靜、薑浩兩人從驛站騎馬回到了磐石城。”

小浩,待會兒我先去城主府見淑雅,今夜可能就不回去了。

你現在身上已經有了元力,就一個人先騎馬回家吧。

嗬嗬,到家之後,找爺爺,告訴他你如今不僅丹田能運轉元力,而且已是淬體境巔峰,我敢保證爺爺今晚一定會高興得睡不著。”

到了磐石城,薑沐靜笑著說。”

姐姐,為什麽不一起回去?

李淑雅那丫頭有什麽好見的?

來的時候見她一次了,回去的時候還要再見她一次做什麽?”

聽她提起李淑雅,薑浩咧了咧嘴,表情默然。”

火靈珠是淑雅托她姑姑從山語城琅琊閣換來的,現在火靈珠被那雲崗老嫗給留了下來,如此貴重的東西,我總歸需要過去交代一聲。

再說了,淑雅雖然脾氣像個男孩子,不過這小丫頭本性善良,姐姐還真是疼愛,我之前也答應過叫她刺繡,不能失信於人。”

薑沐靜緩緩道來。

一聽她提起了火靈珠,薑浩臉色一暗,默默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一顆珠子算不了什麽,我前往雲崗山的時候就做好了失去火靈珠的準備,火靈珠雖然丟了,但你能夠運用元力修煉了,不管怎麽說,我們雲崗一行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好吧,你自己先回薑家吧,你路上小心一點,天黑之前肯定可以到家。”

薑沐靜摸了摸薑浩的頭,柔聲寬慰了一句,才笑著離開,騎馬往城主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楞了一會兒神,薑沐靜將雲崗老嫗、黑袍男子這兩個人烙印在自己的黑名單裏,然後才猛地一拍馬背,往西城區方向行去。

……

不知道為什麽,薑浩總願意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先告訴張臻。

這些年來,每當薑浩遇到什麽不能夠向薑沐靜傾述的事,他總是習慣來磐石城西城區找張臻,對著沉默不言的張臻發牢騷。

可能正是因為有張臻這麽一個怪人可以讓他放心大膽的傾述,在薑家遭受啊諸多冷眼、嘲諷、譏笑的薑浩,才能夠在這種環境下保持樂觀心態,並沒有被生活的艱辛壓垮,沒有變得孤僻、自卑、冷漠。

騎著黑色駿馬,薑浩顯得俊逸不凡,以前由於身體柔弱的原因,薑沐靜都不敢讓他單獨騎馬,生怕他會不小心從馬上跌下來摔壞身子。

今天薑沐靜對他的放縱,也預示著她是真正認可了薑浩的實力,薑浩非常這種感覺,隨著黑馬的飛馳,薑浩很快就到了張臻的茅草屋酒館。

前堂無人,大門卻敞開著,按照薑浩對張臻的了解,他肯定在後麵待著。

先將黑馬栓在旁邊的大樹,薑浩嘴角含笑,一點也不見外的就大聲吆喝起來:”老張,人在哪兒呢?”

”地窖。”

薑浩淡漠的聲音,從地下的酒窖傳了出來。”

原來在地窖放酒啊,哈哈,老張,我問你,那天那個光頭大漢,最後到底在你這兒有沒有買酒啊?”

薑浩對張臻這邊早就熟悉了,一路笑著,直接就闖到了地窖,不客氣的推門進去。

哐當!

地窖下,張臻手中一壇酒摔了個粉碎,一向古井無波的張臻,雙眸驟然閃亮了一下,他兩手還保持著放酒的動作,就這麽別頭怔怔地望著薑浩,身子一下子僵硬在哪兒不動了。”

老張,這是怎麽了?”

薑浩踱步走向張臻,突然驚呼起來:”這又是什麽酒?

好刺鼻,一定是更烈的酒!”

”你……

你這兩天身上發生了什麽?”

張臻沒有回答薑浩的問題,而是聲音有些顫抖地反問道。

這一刻,張臻雙眸熠熠生輝,眼神中滿是興奮、驚訝、和難以抑製的驚喜……

仿佛,一件他苦候多年的東西,終於得到了似的!”

和我姐姐去了雲崗山,本來打算求助雲崗老嫗救治我,沒想到那個老巫婆不但沒有救治我,竟然還將我姐姐奉上的東西全部手下,最後將我們趕下山……”薑浩一臉怒火,恨恨地將雲崗山之行講了一遍,頓了頓,才輕聲,道:”不過,我也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苦盡甘來,就在雲崗山腳下,我體內丹田竟然可以聚集元力了!

……”或許是在張臻麵前說話放肆慣了,薑浩舒暢地將自己連番聚集元力,連番昏闕,在以為必死的時候,體內突然擁有元力的經曆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直到快要談起黑色古玉的時候,才想起薑沐靜的叮囑,猶豫了一下,終將那一段隨意糊弄了過去。

張臻安靜地聽著,中途沒有插上一句,直到薑浩全部講完之後,麵無表情,道:”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身子虛弱的事!”

薑浩一臉苦笑,道:”雲崗老嫗的確是修士強者,就連她身旁的仆人實力都非常可怕,隻不過她為人太差勁。

這個仇我記住了,早晚有一天,我會十倍奉還!”

張臻古井無波的麵龐,似乎對那雲崗老嫗很是不屑,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麽,深深地望了薑浩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喝酒!”

”好,今天是該好好喝頓酒!”

薑浩灑脫一笑,不用張臻多說,他自己就動手去摸那熟悉的”煆燒”,打算好好放縱一下。”

別喝煆燒了。”

張臻伸手,從旁邊取出一壇新酒遞給他,眯著眼睛說:”以前讓你喝煆燒是因為你身子骨弱,從今以後,都不要再喝煆燒了。”

頓了一下,張臻打開一壇新酒,硬塞到薑浩手中:”以後,改喝這個酒!”

”好!

那就不喝煆燒了!”

薑浩豪氣的大喝一聲,一把將手中那一壇新酒的油布撕開,抱著它仰頭就”咕嚕咕嚕”猛灌起來。

噗!

才灌了幾口,薑浩一口酒猛地噴了出來,他滿臉通紅像猴子屁股一般,感覺自己被架在烈火上麵燒烤一般,身體像是得了怪病一樣滾燙,喉嚨簡直都要噴出火來。”

咳咳……”劇烈地咳嗽了一陣子,薑浩在張臻麵前,像火燒屁股的猴子般又蹦又跳,怪叫道:”老張,這是什麽酒?

太烈了!

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麽烈的酒!

這哪兒是酒啊,這根本就是吞火啊!

!!”

張臻嘴角上揚,似乎覺得這一刻活蹦亂跳的薑浩非常有趣,他也不答話,這這麽眯著眼睛望著薑浩。

過了一會兒,當薑浩終於緩過來的時候,他才又麵無表情道:”這酒叫’烈日漿’,你以後一定會喜歡上這個味道。

嗯,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帶上三壇烈日漿,喝完了再到我這邊來拿。”

”老張,這酒太烈了,我不太喜歡。”

薑浩連忙擺手,示意自己一壇都不想帶走,見張臻臉色有些不好看,才幹笑道:”老張,算了吧,這味道我真不喜歡,實在太烈了!

烈得有些恐怖!

我才喝了幾口,現在就渾身發熱,體內真像是小太陽在發光發熱。”

”帶上五壇回去!”

張臻板著臉,堅持道。”

呃……

那好,我就帶三壇回去,等我真想喝了再說。

老張,你釀的酒真是一種比一種奇怪,這麽烈的酒,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釀出來的!”

薑浩苦著臉,他知道張臻很少堅持什麽,不過一旦他堅持了,若是自己不依他,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多喝幾次,也就習慣了!”

見薑浩答應帶了五壇酒回去,張臻又揚了嘴角,旋即抓了五壇烈日漿,跟著他一起到了外麵,連薑浩手中一壇開過口的在內,一共六壇烈日漿被他用繩子綁紮好,緊緊地捆在了薑浩馬鞍上。”

老張,那我先回去了,唔……

你這酒可真烈,酒勁太嚇人了,我頭都要炸了,這才喝了幾口啊……”薑浩臉色通紅,搖搖晃晃的,在張臻的扶持下才上了馬。”

下次你來我給你介紹一位新夥伴!”

還沒等他坐穩,張臻輕輕一拍馬屁股,黑馬像是瘋了一般,猛地衝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