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胭脂螺子黛

“為何?”

赫尼奇輕笑一聲,從二樓窗戶向外,可以看到集市上熱鬧的人群:“身為下屬追隨者,你有且隻能有一個心思,那就是效忠自己的領主,而我已經是大人的追隨者,我必須讓大人知道,我隻忠誠於他,隻忠誠於波色家族!”

馬可尼還是迷茫,不知道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麽必然性。

類似馬可尼這種島民年輕人,受限於眼界和認知,很多事情看不透徹,所以赫尼奇繼續解釋道:“我出身於秀麗島,是勳爵大人治下之民,那麽我要選擇割裂身份,讓大人明白我的忠心,該怎麽選擇呢?”

“這,我不知道。”

“勳爵大人自然不能得罪,那麽勳爵大人的繼承人秀麗槍少爺,自然也不能得罪。

唯有選擇秀麗弓來得罪了,況且……

秀麗弓大人這些年也占了不少波色島的便宜,我們斷然沒有讓他繼續占下去的道理。”

“可是大人,您這樣做,依然會因此而得罪酋長大老爺,畢竟酋長大老爺與秀麗弓大人是堂兄弟啊!”

赫尼奇淡淡搖頭:“誰讓他是次子呢,我見過很多泯然眾人的次子,不是誰都是老大人這般天縱之才,能親自打拚出酋長爵位。”

有句話,赫尼奇放在心裏沒說——波色耕真正的堂兄弟是秀麗槍。

……

波色島的事情,就沒有波色耕不知道的,何況這還不是一件小事。

史達林雖然妥協了,沒有繼續糾纏攤位的問題,但他卻將這件事偷偷宣揚出去,很快關於赫尼奇刁難投靠秀麗弓商隊的消息,就傳揚開了。

有風聞奏事權限的酋長助理蓬皮杜,便把這件事告知了波色耕。

“赫尼奇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開始波色耕聽了,是有些憤怒的,盡管他很不爽秀麗弓,但也不至於明麵上得罪對方。

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大伯對他很夠意思,他自然不能虧待秀麗弓。

赫尼奇這樣做,豈不是讓他難做人。

所以他直接下令,調整了史達林的攤位,讓史達林的攤位繼續挨著投靠秀麗槍商隊的攤位,都占據街道上最好的位置。

接著準備招來赫尼奇,喝問對方為何要如此行事。

不過,以他對赫尼奇的了解,覺得事情有反常,便先喊來塔克文詢問:“塔克文老師,你覺得赫尼奇是什麽想法?”

塔克文聽聞消息,當即就想要開口,但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在糾結片刻後,說道:“或許赫尼奇是在表達忠心。”

“嗯?”

波色耕不解,這是狗屁的表忠心手段,“我跟秀麗弓的關係,他應該不清楚吧?”

當初在羊尊城堡被秀麗弓刁難,隻有塔克文等少數人知道,畢竟秀麗弓也不敢做的過火,尤其在人前都維持著兄友弟恭的態度。

“大人您想,赫尼奇是勳爵大人任命的官員,他投靠向您,該如何表露忠誠呢。

與秀麗家族切割,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手段不是嗎,況且他隻是得罪了秀麗弓,並不會阻礙波色家族與秀麗家族的親密關係。”

“還能這樣表忠心嗎。”

波色耕摸了摸下巴,表示自己學到了。

同時很滿意塔克文的回答,實際上他讓塔克文來解惑,未嚐沒有試探塔克文的意思。

如果塔克文隻會添油加醋,大罵赫尼奇糊塗,說明塔克文格局太小,難堪大任;但是塔克文據實回答,說明他能戰勝私心,可以依為心腹。

“若我所料不錯,其實掛靠秀麗槍少爺的商隊,旁邊攤位一早就空著,就等著大人您將那位史達林再改回去。”

“唉,都是算計啊。”

波色耕歎道。

實際上他並不喜歡這種精明的算計,勾心鬥角啥的,他也不需要赫尼奇如何證明忠心,隻要能發展好波色島就行。

身為酋長,他其實沒那麽多心眼子。

可架不住這些下屬官員們,總是會自行腦補,拍馬屁還不夠,還要表演一些苦肉計、悲情戲,用以爭寵。

“大人您其實並不用費心這些內容,您的天賦和您的血脈,都足以讓您超然物外。

勳爵大人曾經擔憂過您鎮壓不住手下官員,可是您是隱藏的天才,隻需要不斷修煉變強,島上一切都自然而然被您掌控。”

“也對,不過還是要你去一趟行署,代替我嗬斥赫尼奇。”

“如您所願!”

塔克文欣然領命。

他雖然為赫尼奇說了幾句話,但是有嗬斥赫尼奇的機會,肯定不能錯過。

要知道他到目前為止,還對執政長官的職位,未曾死心。

……

一場表忠心的小風波,並未影響到商隊到來的熱鬧。

南北街上,攤位已經早早排好,賣小吃的商販忙碌做著小吃,賣藝馬戲的商販開始表演,工具商販、種子商販、布匹商販、套圈商販……

各式各樣的商販,帶來了波色島從未有過的琳琅滿目商品,吸引著眾人目光。

為了讓商隊每年都能過來,全島都放了三天假,可以盡情的前來逛街。

“姐姐,快點,我們去那邊買胭脂、螺黛和麵膜!”

城堡的女仆阿麗莎,拉著姐姐阿托莎的手,向街道趕去,“我早就想買了,可惜之前一直沒錢。”

阿托莎似乎興趣寥寥:“這些化妝品有什麽好的呢。”

“姐姐不想變漂亮嗎?”

“不想呢。”

“啊呀,反正你陪我一起買,我的錢要是不夠,姐姐你得借給我。”

阿麗莎哀求道。

“好吧,可以借給你兩枚晶幣,再不能多了,這可是我這幾年才攢下來的私房錢。”

阿托莎無奈的說道。

“姐姐你真好!”

姐妹兩很快就來到了賣化妝品的攤位上,已經有不少婦女圍在攤位前,可惜成交數量比較稀少。

這個時代的化妝品不僅產量低,而且價格高昂。

比如胭脂其實是一種豐寶產品,產自靈物豐寶-胭脂紅蟲。

而螺黛也是一種豐寶產品,產自雲海中的黛眉海螺。

即便是麵膜,也用了好幾種海藻、薰衣草、蜂蜜等材料,價格不菲。

對於平民和農奴婦女來說,想要負擔起化妝品的價格十分不易,頂多買一點點,在節假日的時候為自己裝點容顏。

“咦,那不是葛麗泰太太嗎?”

阿麗莎眼尖,看到街對麵另一個化妝品攤位上,正在與商販討價還價的是城堡的女管家葛麗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