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未知的凝視
“麻煩！”
周煥雲轉頭看了一眼院牆，如今想翻個牆再容易不過，兩米多高也不過一躍而起的事情。
體內充沛的力量在不斷給他信心。
“我要去哪裏開始找呢？”
周煥雲默默回憶著上午的會議中提到的地點，向著街道走去。
遠遠站到大門旁邊，看著一輛銀灰色的捷豹竄了出去，除此之外，寬闊的街道卻沒有什麽別的車往來。
“隻能走出去了嗎？”
周煥雲皺眉翻看著手機導航，這裏人生地不熟，玄空院所在是一條幹道旁，屬於新城區。
除卻學院後麵積不大但還算繁華的小吃娛樂街在夜晚有些人流外，其他地方可以算得上荒涼了。
“還真是軍事基地與高等學府的綜合體，這要到哪裏去打車，連公交站都沒有嗎？”
一邊走一邊鼓搗約車軟件，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有一輛略顯陳舊的夏利停在了路邊等候的周煥雲身旁。
離事發的西都城區很遠，三十多公裏要一百多塊錢，不過此時摳門的周煥雲可顧不上這些了，他是溜出來的，接下來該怎麽樣他都不太清楚，要知道金茗現在的消息，他隻有先到事發地點，跟住正在調查的人們。
司機師傅很麵善，四十幾歲的樣子，在駕駛座上的舉手投足皆透露出一股成熟安穩的感覺。
“師傅，走快一些。”
將地址告訴這位大叔後，周煥雲就麵帶憂色地將頭輕輕倚在車窗上，盯著窗外倒退地愈加迅速的風景。
“小夥子，這麽急著去那裏，是要做什麽啊？”
大叔笑眯眯地問道。
周煥雲一言不發。
“你是玄空院的人吧，學員？”
大叔沒有要停的意思。
“嗯。”
周煥雲輕輕答道。
“玄空院好啊，裏麵都是人才呢，可你怎麽一個人啊，玄空院出行還網上約車，這可是我見的頭一遭啊。”
大叔笑看著一言不發的周煥雲，可絲毫不影響開車。
終於，周煥雲被他的語氣搞得有些不自在了，怎麽裏裏外外透露著一股審問之意。
“私事。”
周煥雲回過頭幹笑了一聲。
“私事？
哦~”大叔有些恍然的樣子，語調配合著點頭的動作拉的很長。
“您不是本地人吧。”
這次卻是周煥雲在發問，因為他感覺此人普通話雖很標準，但說話方式很是柔軟，偏南方，此地屬西北，本地人的言語中總有一股和黃土地的厚重相得益彰的鏗鏘感。
“是啊，不是本地人，工作在此。”
大叔神秘一笑。
“您倒是對這裏挺熟悉的。”
周煥雲說道，他方才一講地址，此人立刻點頭，連導航都不用開，直接驅車上路了。
“正好去過，不久以前。”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兩人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大酒店門口，酒店大門上掛著很顯眼的四個大字“停業整頓”。
吩咐司機又往前開了一些，周煥雲才下了車，遠遠望著高聳的酒店大樓，思忖著該怎麽進去。
“你要在這裏執行任務？
可我聽聞昨天夜裏這兒好像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呢。”
一個聲音忽然嚇了周煥雲一跳，原來是司機大叔，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將車開出停好後自己跑回來了。
“您怎麽回來了？”
周煥雲苦笑著望著這個中年男子。
“閑著也是閑著，看看熱鬧。”
大叔笑得頗為憨厚。
可周煥雲正色道：“玄空院的任務是保密的，而且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您還是走吧，等會兒要是出了什麽事，會很危險的。”
“你這小娃，這光天化日的，能有什麽危險，盡在這裏嚇唬人。”
“昨天夜裏確實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就在這棟大樓裏，您確定要進去看？”
周煥雲見此人還有些固執，不由生起一股厭煩之感。
“確切什麽事啊，你們可以透露這些給老百姓啊？”
大叔笑吟吟地好奇道。
“你······”周煥雲語塞，搞不懂這人到底想幹什麽。
“您還是趕緊走吧，要是被其他異警什麽的看到，你又拿不出身份，可是會被抓掉的！”
恐嚇往往是嚇唬不知情者最好的辦法，周煥雲隻得這樣。
幸好這招果然好用，聞言的大叔顯然有了退意。
“這樣的大酒店一定有後門，希望沒有人看守吧。”
不再管顧驅車離開的大叔，向著酒店周圍遠遠繞了過去。
大樓的側麵倒是有道門，寫著安全出口，不過不遂人願的是，兩個西裝筆挺的家夥正蹲在門口抽煙閑聊著。
周煥雲默默掏出了自己的名牌別在胸前，走了過去，祈禱著兩個把門的不要太多事，他偷跑出來的事情要是被藍韻發現，後果會很慘的。
“誒，停下！”
見一聲休閑裝的周煥雲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冷冷喊道。
待周煥雲走近，他們看清了其胸口的名牌，臉色才稍稍有些緩和。
“要進去？”
把門人問道，同時在口袋裏摸出一塊八九十年代很流行的傳呼機一樣的東西，向著周煥雲的名牌一掃，那塊“傳呼機”上方立刻投射出一張全息屏，內容則是周煥雲在玄空院裏的身份信息。
“嗯···進去吧。”
把門的人眉頭一緊一鬆，可最後還是點頭讓開了路，隻是看著周煥雲的眼神，怎麽都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周煥雲倒是沒注意那麽多，進門的時候本來就忐忑，哪會注意那兩人的神態舉止。
“大人······”待周煥雲進了樓梯，門口的一個守衛才開口，朝著剛才驗證周煥雲身份的另一人遲疑道。
那人卻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玩味道：“是新一屆的人，身份是真的，不過據我所知，三班的菜鳥們，可是沒有資格參與這個行動的。
很有問題啊。
還有，說過多少次了別叫大人，叫組長，搞得跟封建專製一樣，多難聽。”
說完，他就笑著轉身向門內走了進去。
電梯穩穩上升中，其內的牆壁上有一張表格，十七層樓，餐廳客房娛樂運動，應有盡有。
最終周煥雲將樓層目的地確定在了十二層，KTV。
“叮咚！”
電梯很快抵達了，無論是電梯內部還是外麵，都出了奇的寂靜，這讓周煥雲有些惶惶。
運動鞋與腳下光滑的瓷磚所產生的摩擦聲都變得有些刺耳，所以周煥雲不自覺開始有些躡手躡腳。
根據早上的資料，這座酒店的案發現場就在有許多練歌房包間的這一層，當時的特勤跟隨著調查目標入住了酒店，事發時兩個包房裏的人全都沒有逃出魔爪，所以來此調查的人封鎖了案發的包房。
周煥雲顯然不會愣愣衝到調查員中間，他雖然後悔沒有穿上能混入大部隊的正裝出來，但一開始他也沒打算和他們碰麵。
其他的包間是敞開的，於是周煥雲隨便找了一個小點的包房，躲了進去，並將門輕輕掩上。
“周天妙法，勘天目。”
閉目默念法訣，等到再睜眼時，周煥雲的雙目在黑夜中閃耀起了藍紫的光芒，若有人在旁邊，一定會深深陷入他的眼神之中，因為他的眼裏，此時似是正有著凡人終生無法見到的浩瀚星宇。
勘天目中的世界，當然與肉眼所見天差地別。
空氣中微薄的靈氣流轉此刻清晰可見，不遠處凝聚的七八團靈氣火焰，當然就是來此的玄空院學院們。
此時的周煥雲，可以清晰看到那兩個包房內的細微線索。
染血的沙發案幾地板上，皆有絲絲縷縷的力量殘留，當然不止一種。
有區別於血液的淡紅色，亦有純粹的青綠色，或是灰白色的。
可莫名的直覺告訴周煥雲，這些不過是遇害者掙紮留下的印記，除了讓人心驚肉跳外，沒什麽太大的價值。
忽然！
周煥雲心狠狠跳了一下，在這些普通的力量殘留中，他感覺到了微弱的不同尋常的氣息，就是這股氣息，竟讓他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感覺一閃而逝，但周煥雲清晰地抓住了！
壓迫感！
自己當時被那個乾老大快嚇死的時候，正是這種感覺！
抓到新鮮訊息的周煥雲內心當然變得無比激動，但又有些無力，僅是一絲一毫的力量殘留，竟然如此強大，找到凶手又如何，以金茗的實力，凶多吉少！
就在這時，周煥雲感覺後頸有些發涼，他緩緩轉過頭，眼前的一幕讓他全身寒毛炸起，冷汗瞬間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一雙有著黃金瞳的眼睛正盯著他，冷漠，又有些許疑惑，當然，令周煥雲炸毛的，還是那雙眼睛所流露出來的氣息，正是方才周煥雲捕捉到的那絲凶氣！
這是凶手的雙目！
下一刻，周煥雲隻覺雙目刺痛無比，不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他眼裏不複浩瀚星海，隻是充滿了血絲，而那雙眼睛也不複存在，空氣依舊寂靜，四周依舊黑暗。
他當然不會呆在原地，掙紮著拉開門跑了出去，迎頭正撞上方才底下把門兒的“看守”。
“呦，怎麽了？”
看守瞧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大小夥子，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手中銀芒一閃，周煥雲逃出的包間房門立刻就被炸開，樓道裏的光照進去，裏麵總算不黑了。
“你這小子！”
確認了裏麵啥也沒有，這位“看守”氣笑了，插著腰看著身前雙目嗆紅的周煥雲，一時都不知道怎麽說好了，這小子跑這來蹲小黑屋，然後把自己待怕了？
······XZ某旅館。
一位盤坐的俊俏青年緩緩睜開了雙眼，白皙的雙手從藏袍的袖口中抽出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修長的手指，疑惑地自語道：“竟然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