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記掛的兄弟情

“香港的地鐵站口物業每次拍賣,可都是不知道引起多少大財團的覬覦,連還沒有完全吞並牛奶國際的置地都不會缺席,我們想參與的話,在資金上麵是很難鬥得過這些公司的,除非你的和黃或者星河和我一起?”陳天福說道。

“短時間內不行,也許半年之後可以考慮,而且老爸你也不用想太多,地鐵那麽多站口,每個站口附近又有那麽多地皮,置地、太古也不可能全拿下來的,隻要我們找準時機,還是有機會的。”陳誌文說道:“而且英資財團基本上都喜歡購買土地之後進行長期持有,特別是置地,收購了牛奶國際,還在開發自持的物業,而香港的地鐵公司與其他地方的不一樣,港府是不給補貼的,隻能靠著賣地來回收資金,英資這種自己持有的方式完全不符合港鐵的利益,短時間之內他們還能靠著自己的資金來支撐住,長時間下去絕對是行不通的,相對來說,我倒是覺得華資的威脅更大一點。”

全球絕大部分地方的地鐵建設都是由政府參與投資,以後的運營,一般情況下也是有政府補貼的,因為鑽地鐵隧道、購置地鐵以及未來的維護運營都是非常耗錢的,靠著以後那點一人幾塊錢的營收根本就賺不回來。

但地鐵是不能漲價的,漲價了人家都跑去坐公交或者打的了,再說,地鐵本身的目的,就是為了緩解地麵上的交通,從整個社會層麵來看還是賺的,所以必須要支付補貼,後世的內地,一個城市每年都是動輒幾十億的補貼。

但香港比較奇怪,也許是為了遵守所謂的“自由經濟”,港府不會撥款來修建地鐵,但會將地鐵站附近的地皮交給香港地鐵公司來運營,以地養地鐵,是這條策略的核心邏輯。

原本的香港地鐵應該在1973年就開始修建,但正好碰到了地產危機及全球石油危機,地皮賣不了高價自然就隻能延緩,到了1975年,才開始慢慢動工,不過也才剛開始,這種大型項目,前期準備的時間至少需要一年左右時間,到了76年下半年,香港地鐵公司旗下的各處地皮菜開始大規模拍賣,之前也隻是小兒科,為了籌集開工的費用罷了。

也因此,一些英資能夠墊錢獲得港鐵的地皮,但長時間之後根本就吃不消,在原先的曆史上,自1977年之後,地鐵站的諸多物業基本上就被各類華資地產組成的財團所獲得,包括長江實業、恒隆地產、鷹君地產等等,地鐵站物業的房價增長速度是超過其他地方的,這些華資在其中也是賺的盆滿缽滿。

“算了,分一杯羹就行了,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拿下太多的地皮,太過貪心隻會引起其他地產公司組團對抗了。”陳天福笑了笑說道。

“知道,我們也沒那麽大財力,接下來,和黃的主要精力將會開發紅磡的那塊土地,地鐵這一塊,老爸你參與的話我也就不管了,你缺錢的話,我們再商量。”陳誌文說道。

既然老爹是要將恒義打造成未來地產五虎級別的公司,那陳誌文還是很願意在背後推一把的,正好也可以省去自己還需要操心太多地產的精力,陳天福的能力也許不如李嘉成,但都是在地產市場上混的,基本規則還是會的,也比英資強多了,在資金充足,方向明確的情況下,沒理由鬥不過其他幾家華資地產公司。

再說,香港的華資地產公司目前還不是在壟斷香港的90年代,大家基本上都是相互克製的,不會進行內耗,倒不是因為團結,而是因為賺錢的地方太多了,就算真的盯上了同一個項目,談不妥的話最後九成會合資經營。

“紅磡那塊地皮,最近有些新聞已經在報道了,你有把握從港府口中拿下嗎?”陳天福問道。

“十足把握,其實就是投入多少錢的問題罷了。”陳誌文笑了笑說道。

和黃在幾個月前就開始嚐試與港府土地局溝通紅磡港口那200萬英尺地皮“工轉商”的事情,但是被港府獅子大開口,要出了5.8億港元的價格,周家楊自然不答應,於是就延緩了一段時間,而這個消息很難徹底保密,自然也讓一些媒體知道了。

“行,你看著辦吧?如果你那邊有什麽資金問題,我這邊還是能抽個兩三億港元的。”陳天福說道。

“不用,資金這一塊,我早就準備好了。”陳誌文搖頭說道。

這一世,和黃的瘦身速度比起前世匯豐掌控之下要快得多,除了幾個核心業務,其他的全部出售,哪怕是白菜價,也能收回數億港元的資金,再說,大量地皮並沒有出售,而是與李嘉成或者其他華資在一起開發,也能從中獲得不少資金。

而最重要的是,地產市場經過75年後,已經有複蘇的趨勢,這樣一來和記黃埔旗下的大量物業就有了更多的信貸額度,雖然有點將負債繼續擴大的趨勢,但做房地產,或者說做生意,本身就是將資金鏈玩轉到了極致,要不然,根本卷不過那華資的卷王。

“你可真是永遠這麽自信啊。”陳天福笑著說道,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兒子,他當然開心無比,和牌友以及同行見麵時,水不會豎起大拇指來誇獎一下啊。

“過幾年你就看到更自信了。”陳誌文笑了笑說道,等幾年後在科技領域的投資開始獲得回報,外加一個非常罕見的金融機會,就足以讓他有了在國際競爭中扳手腕的基礎,而那個時候,香港這邊,雖說收益也不會低,但重要性就遠不如其他幾家公司了。

“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下。”陳天福頓了頓說道:“你知道我還有一個大哥,二十幾年前我們分開,我來了香港,他留在了內地,這些年我一直在牽掛著他們,所以我準備安排人去打聽看看他們一家在哪?”

“香港人現在去內地,應該很麻煩吧?”陳誌文問道。

雖然內地現在對外開放了一點,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申請進去的,想進去,要麽得有外交目的,要麽就是經濟目的,或者工業目的,曾梓倖之前能夠進去是因為廣交會,能滯留一段時間也是因為有一定的訂單,內地那邊有人擔保才行。

現在才12月,廣交會還有幾個月了,沒關係可很難進得去,誠然,以陳家的情況,也許進去不難,但沒必要,內地目前還沒有決定改革開放,進去幹嘛?如果隻是想買點東西,也沒必要親自去,雖說自己一定會在未來與內地有著很多方麵的合作,但也隻會遵守公平原則。

“不需要我派人進去,可能你不知道,現在內地的趨勢,很多香港人都想知道自己在內地親人的情況,這已經有了很大的需求市場,一些有眼光的人開始做這個生意,具體怎麽操作我不知道,但的確有些人成功了,書信都聯係上了。”陳天福有些小激動的說道。

“但是大伯他們應該已經不在家鄉了吧?這找起來可不容易?”陳誌文皺眉說道。

對於陳家上一代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點的,因為一次蝗災,陳家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鄉,不過好在陳家兄弟都是讀書人,認識字的,一路上也沒餓死,但有一次過河,被水流衝開了,沒有聯係方法,哪怕可能隻隔了幾公裏,兄弟二人也找不到對方,最終也隻能各走各方。

好在陳家人都會遊泳,且當時那個水流並不急,陳天福能活下來,那他大哥陳天壽也應該不會有事。

後續,陳天福因為一次偶然機會,趕上了逃港隊伍,也認識了現在的老婆吳秀玲,然後一起來到了香港。

“你大伯那時候可是中學老師,我們分開之前的目的就是燕京,當時我們的想法是以我們二人的知識水平,在燕京這種大城市肯定不會餓死,那次分開之後,他應該還是去燕京了,所以我準備委托人去燕京找看看。”陳天福說道。

“光是一個燕京也很大了,想找到估計也不容易。”陳誌文想了想說道,沒有互聯網,想找人?真的是大海撈針了。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不在燕京,那就完全沒辦法了。

“先試試吧,優先選擇燕京的學校,反正也沒損失,就花點錢找找吧。”陳天福聳聳肩說道。

“也是。”陳誌文點點頭,這點錢對於陳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對陳天福來說,自己哥哥是他最親的人,小時候幾十年一起同甘共苦,現在自己在香港發達了,卻不知道自己大哥在哪?過著什麽樣的日子?

如果還是找不到,其實也不急了,等到78年改開,自己的身份必然被中央重視,隻要自己委托一下,內地政府肯定會願意幫忙,而在現在的內地,找人的話,政府的效率才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