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是不要碧蓮
楓橋鎮有個習俗，在清明節頭一天晚上會有燈會，大家都會將先人們的名字寫在蓮燈上，然後放在城中那條河裏。
雖說是祭祀先人，但這天大家卻都帶著笑容。
隨著第一束煙花升上夜空，隨後綻放，楓橋鎮徹底熱鬧起來。
蘇清歡身上穿著淡粉色的長裙，外麵再披一層紗裙，整個人襯托出一種恬靜淡雅的氣質。
凝香也是穿著淺綠色的衣裳，跟在蘇清歡身後很是激動。
“姑爺，我們都收拾好啦。”
凝香與蘇清歡站在門口，向著院子裏說道。
院子裏傳來葉浩然的噴嚏聲，隨後道：“我馬上出來。”
院子外，凝香與蘇清歡對視一眼，蘇清歡清了清嗓子，說道：“讀書人身體狀況很差，感冒著涼也是正常的。”
“小姐，可是那天夜裏……”“那天夜裏我們不是睡得很舒服麽？”
“呃…”這話也沒錯，但是，和葉浩然有個球關係。
……
楓橋鎮最熱鬧的時候，除了春節，再就是這清明與仲秋了。
葉浩然，蘇清歡，凝香三人走在街上，看著街上嬉戲的孩童與行人們。
“大家都帶著蓮燈去那條河了，小姐，姑爺，咱們也去吧。”
凝香手裏提著三盞蓮燈說道。
這三盞蓮燈分別寫著三人對祖先的一些祭祀之語，葉浩然點點頭：“也行，先把蓮燈放了，然後再逛逛燈會。”
來到河邊，這裏已經有許多人放出自己手裏的蓮燈。
將蓮燈放了出去後，三人在街上又是閑逛一圈。
“誒，前麵萬象樓好像在召開金樽會呢。”
“金樽會？
那不是一年兩次嗎，今年這麽早就開？”
“據說今年金樽會的獎勵是崔半山的一幅字畫，價值千金呢。”
“千金？
大儒崔半山的一幅字畫可是價值連城好吧，人家當初以文載道，據說去世的時候有漫天紫霞呢。”
“這可是崔半山不可多留的遺物。”
聽到周圍人的攀談，凝香這丫頭立即說道：“小姐，姑爺，今年的金樽會開始了呢，咱們快去看看吧！”
“走，我也對這金樽會挺感興趣的。”
葉浩然道。
金樽會，在楓橋鎮一年隻舉辦兩次。
這金樽會主要是一堆才子佳人們互相吟詩作賦，比試才華文章，誰的文章更加出彩就能成為魁首。
每次金樽會的魁首獎勵都不相同，今年這次的獎勵可謂是最豐厚的。
萬象樓屬於楓橋鎮為數不多的一個娛樂場所，這裏不是妓院那種風月場所，但屬於青樓，勾欄瓦肆之類。
平日裏普通人可沒有那麽輕鬆就能進去的，這進去的條件也很挑剔，最起碼的金錢與地位，就卡住了九成以上的人。
要麽你兜裏有倆銀子，經常去消費，要麽你就在鎮子上有名氣，最次都得考個秀才。
像那種屠戶之類的粗人，是不允許進入這裏麵的。
盡管如此，今日萬象樓外還是有許多人圍觀的。
每當有人作出一首好詩，寫出一副好對子，都會有專門的人撰寫出來，然後拿出展示。
沒文化的看不懂歸看不懂，但是起個哄，湊個熱鬧叫聲好，還是可以的。
畢竟燈會嘛，熱鬧就夠了。
來到萬象樓外，負責接待的小廝見到葉浩然一行人，便有些驚訝。
“葉公子，蘇小姐，三位也是來參加金樽會的麽？”
小廝問道。
葉浩然說道：“來看看金樽會的場麵。”
“好嘞，跟我來~”萬象樓由外而內並沒有給人一種很奢靡的感覺，但是該有的紗幔，該有的水晶燈與琉璃華蓋以及雕龍附鳳的金柱還是不缺的。
進入其內庭院，外麵擺放著幾十張桌子，身姿曼妙的美人們與郎君對坐，旁邊有個專門負責服務的夥計恭敬站著。
庭院最前方便是一個以紅布搭建的台子，有專門撰寫詩文歌賦的人站在那。
“這次金樽會的魁首，應該是張勝了吧？
他那首詩，怕是沒人比得上了。”
“雖然邱遠他們的對子作得很精彩，但是與張勝比，明顯差了點。”
“誒，那不是葉浩然麽？”
“還真是哎。”
葉浩然三人找了個比較角落的地方坐著，本來隻是打算先看看情況，但是沒想到一來就被人注意到了。
三人實在太過特殊，很快，庭院裏的人都注意到了這裏。
“那不是葉浩然麽，這家夥，居然帶著蘇清歡往這裏跑。”
在最前方的兩張桌子前，一個胖子小聲說道。
“張兄，據說葉浩然的才學不在你之下，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作出一首超過你的詩文？”
一位個子高瘦的男子說道。
坐在最中間的張勝，回頭瞥了眼葉浩然，眼中盡是冷漠。
“就憑他？”
沒等張勝開口，那胖子便開口了。
胖子名叫簡華，算是張勝的跟班。
簡華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論才學，張勝不弱於他，甚至張勝還有名師孔先生的教導。
論資曆身份背景，張家想弄他簡直易如反掌。”
“葉浩然恐怕這輩子都入不得天師宮的法眼吧？”
其餘人聽後也覺得有道理，這不論以後的眼界還是怎麽樣，二者都不再是一個境界層次。
等到今年過去，張勝就會去天師宮，他會得到儒、道兩家的名師指點，他和葉浩然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想看他能不能作出來，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張勝淡聲道。
簡華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不太和善的微笑，他轉過身看向葉浩然，道：“浩然兄，據說當年你是咱們鎮子上有可能考上解元的唯一人選，今日來了金樽會，何不展示展示你的詩文才學？”
其餘幾個人跟著幫腔，“就是，葉兄，可不要不好意思啊。”
“葉兄來一首。”
有幾個人鼓動，就馬上有人煽風點火，一時間庭院裏的眾人都把目光落在葉浩然的身上。
葉浩然皺起眉頭看著那站起來的胖子，自己和這家夥不熟，但是上來就對自己下手段，介胖子不是好銀呐。
“夫君，既然大家都想看看你的才學，不如你就露兩手。”
蘇清歡淡笑道。
緊接著她湊了過來，用隻能三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夫君，這幾個家夥想看你出醜，看你丟人，狠狠打他們的臉，我相信你。”
隨後蘇清歡又是淡笑著。
眾人見此，心裏不由很是嫉妒。
內心咆哮，憑什麽！
葉浩然站起身來，一時間，蘇清歡覺得葉浩然身上的氣勢有了很獨特的變化。
“既然大家都這麽給麵子，那小生就獻醜了。”
緊接著葉浩然轉過頭，滿臉深情的注視著蘇清歡。
“有美人兮，回眸巧笑，顧盼生姿：有美人兮，玉佩瓊琚，吾夢見之；有美人兮，風裳月佩，姿綽約兮。”
眾人聞之，低聲喃喃，仔細品茗。
那台上一位捧著由紅布覆蓋端盤的女侍一臉豔羨，“好美啊……”“這詩詞，著實很美。”
蘇清歡聽得耳根發紅，她悄悄白了眼葉浩然，縱然是狐妖也覺得在這種場麵下很是羞澀。
葉浩然坦然一笑，行禮道：“抱歉了諸位，可能沒照顧到某些人的情緒，真是抱歉。”
哼，想讓自己出醜？
既然被狗騙進來了，那就把這些狗，都反殺掉！
簡華咽了口吐沫，沒想到讓葉浩然裝到了，並且還吃了一嘴的狗糧！
鎮子上誰不知道葉浩然走狗屎運被蘇家大小姐看上，可以說全鎮的男人都很羨慕葉浩然。
別的不說，身份上一下就轉變了。
本來是葉秀才，倒插門之後反倒成了葉公子。
張勝對此不以為然，簡華卻知道張勝這是對自己不滿了，他那眼珠滴溜一轉，馬上就想到了補救措施。
“葉兄果然好文采，但咱們今日的主題是清明，不是什麽**。
葉兄，還請再來一首。”
簡華臉上堆著笑說道。
“再來一首！”
“葉公子文采出眾，再來一首！”
眾人又是一陣起哄，主要還是不甘與嫉妒。
還來？
還特麽以清明為主題？
既然你們如此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當文抄公了。
清明麽，簡單。
葉浩然微微排空雜念，回想起上輩子那些各種關於清明的詩句。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這首最經典，也是葉浩然一下子就想到的。
既然這麽想看我出醜，那不好意思，我要開始裝嗶了。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背後有各種詩聖詩仙。
眾人聽後細細琢磨，忽然覺得，這首不比張勝作出來的差。
簡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是有基本功的，知道葉浩然作出來的這首詩已經是贏了張勝。
張勝的臉色，則越來越麵無表情。
“葉公子，詩都作了，來首詞吧。”
簡華這句話就有點不講理了，馬上有人開始給葉浩然說話。
“簡華，差不多得了吧，人家作的第一首有美人兮，你不承認，現在人家第二首押題的也出來了，你還想怎樣？”
“簡兄，小了，格局小了。”
簡華極為憋屈，他硬著頭皮說道：“我這不是看葉兄才學驚人，想多見識見識。”
“嗬，你們這幾個真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天。”
葉浩然一臉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