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歪路
一時間雲琅的腦袋也有些宕機，這種情況的出現比起他穿越還要讓他不能理解。
這些距今不知道多久的人為什麽能看到自己，這古老的道碑究竟是有著什麽樣的秘密。
而且此時的他，已經脫離了神魂的狀態，四肢五感都回歸了雲琅的腦海之中。
自己總不能是又穿越了，難道是遊曆曆史長河，但是這種曆史長河不應該是隻能觀看不可能操控的嗎。
而且雲琅的身體之中此時也聯係不到了係統。
並非是斷絕開，而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禁錮住了一般無法聯係。
此時沒了這般的底牌，雲琅也是有些慌慌的。
再加上剛剛看到的那般景象，一條龍就這樣隨意的被人給殺死，也是讓雲琅感覺這荒古時代人物的凶殘。
但是這老者身旁的幾位弟子卻是對剛剛的事情一點反應都沒，就像是看到了一隻螞蟻一樣尋常，隻有自己反應很大。
周圍的幾個聽著老者講道的弟子也沒有去對剛剛那位黑猩猩一般的男子側目，全都在專注的感悟著。
此時雲琅也是注意到了周圍的這些個弟子，人數並不多，隻有不到十個人的樣子，一個個都是盤坐在地上恭敬的聽著，隻有雲琅自己的位置靠後些，是最後一位，被眾人擋在後麵。
眾人雖然都是穿著一身束衣白袍，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都各不相同。
且根據幾人之間的尊卑態度，雲琅推斷眼前的這些位置排序似乎也不是亂排，座次之間的講究或許就是跟著實力相關，又或者就是和這老者收取弟子的順序有關。
居於首位的一名男子雖說年歲看起來大了些，眉眼間雖說不算帥氣，但是卻有著一股子器宇軒昂的味道，相由心生，卻是能看出其一身正氣，隻是似乎有些嚴肅，看著雲琅的目光也帶了些審視。
而第二個人看起來卻是一個盲人，眼睛一直是緊緊閉著，隻是當雲琅看過去的時候，卻是微笑著衝著他點了點頭。
有些人因為殘疾而對外界有些怨恨的情緒，這是因為彼此之間的差距造成的心理，但是眼前的這位盲人雖然目盲卻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笑嗬嗬的，沒什麽脾氣的感覺，似乎對待什麽事都是如此，卻是有了一股子謙謙君子溫文如玉的樣子。
這兩位也是靠近老者最近，再之後的，則是兩個女子和一顯得有些瘦弱的男子，位於那目盲男子稍微靠後些的地方，瘦弱男子倒是沒有看向他，背脊有些佝僂著，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習慣不好。
二女站位倒是靠的很近，像是好姐妹一般，隻是一個輕輕捂著嘴看著雲琅，一個倒是大大咧咧的朝著雲琅招手，眉眼間也是能看出一個溫婉一個活潑些，隻是在雲琅剛想再瞅上幾眼的時候，盤坐在高處的白袍老者眼神間似有光陰流轉，此時也是看向了雲琅。
隻是目光投射而至，雲琅就感覺自己身軀猛然就緊張起來。
老者看了微微搖了搖頭，且不論剛剛這小子入了小道，單論心性也是頗多問題。
身軀微微從高石上飄起，衣袍隨風自動。
話語未停，隻是卻似乎意有所指。
“世間有萬般神明，有萬千大道！”
“有人之道為蒼生祈願，發大宏願以成道！”
“有人之道為家國道，以安民為己任。”
“隻是有些人知蒼生疾苦，道為蒼生，有些人曉家國之重，道為大家。”
“當然有人選擇的道更小一些，隻為自己變強！”
“但是這對著自古以來的大敵做觀想的道，甚至已經稱不上小道，這是歪道！”
“道有大小，卻無上下尊卑！
隻要你走的夠遠，那便是你的大道。”
“但是路走歪了，卻是錯了！”
“我人族自荒古起勢，從茹毛飲血，到與天地鬥，從來都是自立自強，何時有過這般妥協的想法。”
“那龍，驕狂不可一世，那妖，生來得以修行，但是如今也不過我等餐桌之食罷了，你什麽時候見到過有牲祀去祭奠這些牛羊的。”
說罷，就看向了雲琅的方向。
“你的道，就是以這些野獸之流為尊嗎！”
說話間也是多了幾分怒意，這些曾以他們先祖為食為仆的妖獸什麽時候也配做人族大道了。
一陣話語振聾發聵，卻是在雲琅的耳邊心頭不斷的回響著。
也沒管雲琅現在想著的是什麽，繼續說道：“野獸野獸！
食物而已！”
“人族大道，為立身，為改命，為與天地爭！”
說罷沉默了一會兒，隻是看著雲琅，似乎要從他的身上看出這以後的世事變遷。
入眼處卻是一片朦朧，隻是朦朧間，卻是有些事情浮出了冰山一角。
一絲絲血色從一片竹林中逸散而出，就像他身後的這片竹林一般。
最終眼睛也不再光華流轉，老者也是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萬年過去之後，世間人族道為何物，但是你想以此路而去往大道之途，卻是走歪了！”
說著便揮手彈出一抹清氣，晃晃悠悠的直接飄到了雲琅的身前。
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佝僂著背的顯得有些瘦弱的老五，卻是驚呼出聲。
本來佝僂的身子也直接站了起來，卻是如同一個瘦竹竿一樣，即使背部微微佝僂，也是顯得有些高大。
“此子大道不成，如何使得老師用本命清氣助他！”
說話間竟然有些目眥欲裂的感覺，他在感悟大道之後，也對自己的道途有些不滿，問師傅求了許久也未嚐如願，但是這陌生麵孔的小子有了這道卻是讓師傅直接用了一抹清氣助他遨遊大道。
老者並沒有回答老五的話，看了看其他幾個弟子的反應，老大老二依舊是那般處變不驚的樣子，甚至老二連眉頭都未曾皺上一下。
小老三和小四隻是有些奇怪，定定的看了一會雲琅眼神也就收了回來。
其他的幾個弟子入門不久，或者有些年紀還小，倒是都沒有看向那雲琅。
白袍老者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老五那瘦竹竿的問題，轉而繼續說了下去。
“道可道，非常道！”
“你真的懂了嗎？”
老者靜靜地看著雲琅，他沒有從這個穿越曆史長河的人身上看到半點積澱，甚至沒有人族的傲氣。
人族抗爭萬年，拚不過肉身，拚不過壽命，唯一拚的過的就是心中那一抹血性與傲氣。
“或者說，你真的懂了修行是什麽嗎？”
說罷微微搖頭。
那縷清氣此時也已經到了雲琅的身前，搖搖晃晃，幾乎會隨風而散的樣子，但隻是從剛剛那個男子的表現看，這縷清氣就是極其珍貴的東西。
但是聽到老者這般的發問，一時間，雲琅剛剛想伸出去的手卻是停了下來，他沒有經曆過這個荒古的時代，也沒有見過前輩先賢對這個世界的抗爭，或許他可以通過係統作弊一般的方式修行進階，但是其實他的本心之中，卻是有些像在玩一個養成遊戲一般。
他真的明白什麽是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