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為眾生
占星盤上有玄機四星。
一星亮起，為有才無德之輩，此才為天賦，此德為功德，為氣運，意思就是說天賦雖有，但卻不佳，且無氣運加身，隻能算最普通的弟子，也就是可算常人吉凶的範疇。
玄機四星亮其二，則算是才德兼備，天賦極強，且有氣運加身，此種也是他們玄機門的核心弟子，已經有了一定推演天機的能力，他的兩位師弟也就是堪堪達到了亮起玄機二星的程度。
而三星，則是已經到了可以稱為掌門候選的地步。
此代天機閣閣主仰望著半空，明明此間天空上隻有幾抹閑雲，但是眼底卻是倒映出現了那一抹紫色的眼睛。
直接發了神念到自己的兩位師弟那，隨後坐在祖師祠之前。
身前祖師雕像手中一個圓盤，中央處顯現出一個混沌八卦的模樣緩緩旋轉著。
如果雲琅在的話，甚至能發現這塊星盤上的古老氣息不比自己剛剛經曆的那塊道碑差上分毫。
看著已經漸漸出現的煌煌天威，以及天邊的已經湧現出來的氣韻。
天樞雙眼緩緩的閉上，指尖纏繞一抹紫色，再往眼皮上一抹。
等到再次猛的睜開雙眼之時，雙目之中已經帶了一些青色的光芒，此時天樞的瞳孔也已經縮的如針一般大小。
雙手空中不斷的結印，引出一串殘影，卻是都未曾在半空之中消失，一道道殘影都清晰的留存了下來，眼花繚亂之中。
天樞食指指尖突然破出一滴鮮血。
鮮血指尖濺射到殘影之上，卻是一道陰陽纏繞的八卦圖，直接在空中顯現，此時天樞手腕翻嗎，直接印到了雕像手中相持的那塊占星盤之上。
占星盤上本來靜止的太極圖此時也是驟然間光芒四放，緩緩旋轉起來。
長爻短爻交織如畫，古老氣息湧動在這浮雲弄彩的山頂之上。
所現金光雖然耀眼，卻是模模糊糊無法看清。
一陣朦朧之後，卦象也已經顯現在了天樞的眼前。
“初九：不複遠無知悔過，大吉！”
大吉之卦，看著這方星盤之上的卦象，天樞也是有些愣住，即使是星盤上陰陽爻交錯，這卦象也是沒有改變。
看到這裏，天樞眼睛竟然是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帶上了一些濕潤。
在這祖師祠堂之前，看向一側一位新立起一個雕像，天樞也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一般、前方的身軀不算高大但是牽著他的手卻格外讓人安心。
“師傅！”
記憶中的他聲音還有些稚嫩，對著周圍的一切好奇又害怕。
這是他們的師傅，曾經帶著他遨遊星辰海之中，那時候的他還小，感覺每一顆星星都像是人的一生一般。
蒼老的聲音不知多少次在睡夢之中響徹在他的耳邊。
“樞兒啊！
此世為大爭之世。”
“然人族苦弱久矣。”
“我們一門的占星盤，不占人事，隻占氣運！”
“待到有大吉之像，就是我人族之機遇。”
“樞兒！
這次人族的轉機我是等不到咯，我老啦！
老啦！”
“你要好好的，照顧好你的師弟們！”
那牽著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再抬首，已經看不到那前方之人。
隻有一句話經常回**在他的心中。
“你可得好好的，照看好好我玄機門。”
記憶中的身影緩緩的消失。
本來畫麵中的幼小的少年。
也已經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眼神之中漸漸起來了些許波瀾。
不知何時一些晶瑩也已經隨風而散。
多少年了？
他終於等到了。
等到這一世大吉，人族當盛。
而在道碑世界之中，雲琅也是感受著著因為剛剛的異像而得到的來自世界的反饋之力。
民以食為天，雲琅此番開食之大道，又把饕餮紋融入新道虛影之中。
世界給的反饋卻是格外的足些。
本來道蘊基礎不夠而顯得有些虛幻的大道也愈發的凝實，甚至耳邊還傳來了一些市井之中的人氣兒。
但是隨著大道的愈發凝實，雲琅卻是感覺自己的在這方世界的存在愈發的排斥起來。
似乎轉瞬間就要飛走。
這裏的天意，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的樣子。
不隻是雲琅迷惑，一旁看著的老者也是皺了皺眉頭，心裏想道：“這小子，有些不討喜啊！”
這明明都已經得到了天道的認可，但是不知為什麽天意卻是排斥雲琅起來。
天道，是法則，而天意，則是一種意誌，並非是天道的意誌，就像是剛剛他與天意之間的一番博弈一般。
即使和天意作對，也不妨礙他使用天道下的法則。
不過通常來說，被天道眷顧的人一般都與天意的關係也不差，哪有雲琅這小子這種，前腳從天道那拿完好處，後腳就要被天意給踢走的說法。
手掌之中量天尺再次出現，隻是這次卻不是用作穿梭時光歲月，而是遮掩起來了天機。
這番做法雖說有用，但是也隻能支撐一時。
看著雲琅此時有些虛幻的身影，老者雙手背在身後，衝著雲琅道：“我名為衍！”
隨著老者這一句名號的說出，被量天尺擋在外麵的那天道之威也是愈發的濃重，隻是名為衍的老者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世人尊我為聖，名號衍聖！”
“我不管你來曆是我之後多少載歲月，但是我此時幫你的原因隻有一個，你之大道，有助我人族之興。
“食者，人之大欲。
你之大道。
非為國，非為小我。
卻是為眾生。”
“眾生道，難啊！”
“此道雖說與這般歲月裏的大道不怎麽契合，或者說現在還不適應於現在我們的這個洪荒世界，但是這不是你的錯！”
“一切之因，隻是我人族仍然式微！”
“有北方蠻族入侵！
有禁忌害群妖環伺！
有西方佛國假仁假義！”
揮手之中，雲琅的眼前也出現了一個個先輩喋血他鄉的場景。
“此間死我千萬同胞，卻亡不了我人族進取之心。”
“萬年以後，我相信我們人族必定昌盛！
此時的世界不適合你這大道的成長，但是！
且等著吧，小子。
待我等為你開辟一個大道之土！”
雲琅聽著此時老者說的話，心裏也漸漸起了一些感懷。
不知道為何，卻是想到了前世之中那個曆史之中的大漢。
風雨飄搖之中，說出那一句，寇可往，吾亦可往！
雲琅臨走前又看了看這一方世界，以及這短短相遇之中的眾人。
其他的幾位弟子說著說已經是雲琅的師兄師姐的人也都麵帶著笑意看著雲琅，除了那位如同瘦竹竿一般的五師兄，此時找了一會也是沒見了蹤影，雲琅也就沒有繼續放在心上。
大師兄依然是那副有些古板嚴肅的樣子，二師兄笑意盈盈，三師姐如同大家閨秀在送弟弟一般，四師姐則是開心的揮著手。
額！
這走了不應該傷心一下的嘛，畢竟我這之後可是萬載歲月啊。
不過很快雲琅就看著其他的幾個師兄師姐重新找回了感覺。
衝著衍聖的位置緩緩拜下，算是草草補了拜師的儀式感。
“老師！
眾師兄師姐，願此生還有再見之時。”
話語之中，雲琅身影緩緩消散。
一方世界也是緩緩崩散開來，隻留下一聲衍聖的悠悠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