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三閥聯手

雲昭儀躊躇片刻,垂首輕聲道:“啟稟太子殿下,黃蛟的下落雖已得知,但前去打探的賀都督和陶賢師,雙雙身亡.”“嗯?”

楊莞眉頭挑起,一股威嚴凜然而起。

這是皇族皇者之氣,做為即將成為皇帝的儲君,楊莞的這種氣勢已經是養成。

若是登基大成,其勢更是深不可測。

雲昭儀似乎被這皇家威嚴壓製,拜首伏低,不敢發出一言。

“賀蠻子和陶素,雖然是我太子府舊人,已經上不得台麵,但也不是廢物庸材!”

楊莞緩緩說著,語氣森然,“他二人既然是聯手出擊,那麽即便是遇著6榜修行者,也不見得就會雙雙身亡。

雲昭儀,你覺得本王,會信麽?”

雲昭儀低伏身體,輕聲道:“殿下,賀都督和陶賢師,撞上了雍紅蓮的師侄,以及背後那位,名震關東各省的7榜大能,靈伽寺方丈華蟬。”

楊莞的目光中,閃爍出怨毒的色采,片刻隱於無形,沉聲道:“你是說,佛門參與了此事?”

“臣妾不敢妄言,但賀都督和陶賢師出行之前,情報顯示目標寒山並無知名修行者。

但偏偏到達寒山後,被寒山寺那個無名和尚伏擊,導致全軍覆沒。”

楊莞聽完雲昭儀的述說,緩緩閉目,再睜開時,已經是恢複平靜,淡淡道:“你做為府上密諜總管,情報卻如此大的誤差,其罪亦是不小!”

雲昭儀淒然伏地叩首,顫聲道:“請殿下責罰!”

楊莞臉色沉凝地站起身,負手在座椅前踱步,沉吟後說道:“黃蛟之事,斷然不能讓李閥得知。

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將黃蛟收入手中!”

說著,轉過身來,瞧著雲昭儀,擺擺手道:“本王赦你無罪,你起身回話,此事應該如何了結。”

雲昭儀拜首:“臣妾謝殿下恩典!”

站起身來,輕聲說道:“雍紅蓮與李閥有著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而佛門與李閥李淵,更是有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

寒山寺一介小僧,居然能夠擋住賀都督和陶賢師,恐怕不是意外,而是刻意!”

“你確定黃蛟在寒山寺手中?”

楊莞沉聲問道。

“臣妾願以性命擔保,此事絕無錯漏。

無論是羅盤定魂,還是黃蛟魂絲指引,皆是指向寒山寺。”

雲昭儀認真而恭敬地回道。

“寒山,寒山寺,又是那個寒山本王去過一次,估不到此事居然仍要在寒山解決。”

楊莞又再緩緩坐下,淡淡道:“你繼續說,還有什麽看法。”

雲昭儀恭敬說道:“殿下,即將登基大典,萬民朝拜,舉國隆重。

東隋六閥即便再如何有心思,這種時侯,也要一意奉殿下為君!”

“魯閥一心求財,李閥驕橫,羅閥中立,此三閥皆可不論。

但韓閥、宇文閥皆是仰仗殿下,再加上皇族楊閥,此三閥必定要在殿下登基前後,樹立功勳,以明立場。”

“佛門與李閥顯然是有秘約聯合,既然佛門先開事端,那麽殿下正好趁此機會,以雷霆之勢,給佛門一個警示。

登基在即,佛門與李閥即便再有怨言,也是要忍氣吞聲。”

雲昭儀帶著自信,繼續說道:“以臣妾觀察,隻要殿下旨意一下,韓閥、宇文閥、皇族楊閥,皆要搶著為殿下馬前卒。

能夠削李閥的顏麵,又能為新君建立功勳,三閥豈會拒絕?”

楊莞閉目養神,淡然道:“你是要行‘驅狼吞虎’之策?”

雲昭儀恭敬拜首道:“殿下英明,還請殿下決斷,臣妾不敢妄論。”

楊莞緩緩睜開眼睛,冷然瞧著雲昭儀,說道:“掃平寒山寺,拿下黃蛟。

驅逐李閥窺視,封堵佛門餘威。

這些事,你都想清楚了?”

雲昭儀立即拜首道:“臣妾性命擔保,絕對可行!”

“好,本王用你,自然是不會疑你,那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楊莞緩緩點頭,說道:“傳韓傑琥、宇文驍、楊樊。

三人覲見.”雲昭儀躬身退後,靜立在大殿一側,默然垂首。

立即有司禮太監出去安排。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靴聲輕響,三個各有氣質的中年人,皆是踏步入內,盡皆至禮:“參見太子殿下。”

第一人身著半身烏金鎧甲,正是禁衛大都督韓傑琥。

另一人身材更是高過韓傑琥半頭,渾身彪悍凶惡之態,身穿深青大袍,乃是宇文閥知名高手,宇文驍,官居帝京長安城守之職。

最後那人身材適中,但一雙眼極有特色。

眼眶凹陷,突出眼瞳,顯得眼睛極大,麵孔略微有些醜陋,正是楊閥楊樊,官居帝京禦林軍副將。

這三人,都是三閥之中最出色的修行者之一。

甚至在新皇帝的信任名單上,都是名列前矛。

他們三人的官職,都和皇城防衛大事相關。

如若不是楊莞信任心腹,如此又要緊又肥差的職位,也絕不會落在他們手中。

“韓卿、宇文卿、楊卿,有一件重要事,需要你三人加緊辦理,不得延誤。”

楊莞目前是儲君,過幾天登基後就是皇帝,麵對三個臣子,已經有著皇帝的威嚴。

“殿下請講!”

韓傑琥年齡最大,資曆最老,又是參與弑君的人,所以在楊莞麵前,顯得更加執重些。

而其他二人,也默認以他為首。

“此前本王府上舊臣,賀蠻子和陶素,前往洛陽州下屬寒山區域,探查一件要事,卻被寒山寺阻撓,二人殞命寒山。”

楊莞雖然語氣淡然,但聽在另三人耳中,卻是同感驚訝。

曾經的“晉王府”雖然低調,但賀蠻子和陶素,皆是晉王客卿中的知名人物,皆是4榜修行者。

居然雙雙殞命?

還是死在佛門手中?

“召你三人前來,就是要行雷霆之勢,盡快掃清寒山寺逆僧。

此事需行事隱秘,不可泄漏。

本王府上密諜總管雲昭儀,可為輔助,助你等速戰速決。”

楊莞說完,韓傑琥等三人立即齊聲道:“遵旨!”

雲昭儀靜靜站在暗處,頓時嫣然一笑。

天色灰暗,高空中浮雲雜掃,不見陽光,霧霾繚繞。

遠近傳來烏鴉的嘎嘎嘶叫,寒山寺後山上,人影綽綽。

呂謙指揮著十幾個捕差,將一具具屍體,都扔在壘積如小山的柴堆上。

共有五座柴堆,已經全都放滿了屍體。

殷鋒一臉陰沉地站在不遠處,沉默不語。

張芝馱和張霓裳,相伴一起,走過每一堆柴堆,低語為逝亡的寒山寺僧哀悼。

呂謙安排完畢後,小心翼翼地湊近殷鋒,低聲道:“大人,可以開始了。”

殷鋒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麽。

呂謙對身後使個眼角,寒山寺僅存的四五個寺僧,滿臉哀愁地盤坐,低聲念誦起安魂咒文。

低沉而肅穆的佛謁禪唱之音,在整個範圍內回**。

所有人都是垂首默哀。

張霓裳不住地抹著眼淚,緊挨著父親張芝馱,默默注視著。

片刻後,呂謙將手一揮。

幾個捕差上前,將火把扔進柴堆。

呼的火焰蓬起,一堆堆柴堆頓時就燃燒起來,煙霧繚繞。

張霓裳再也看不下去,埋首進張芝馱懷中,低聲哭泣。

張芝馱臉色蒼白地摸了摸女兒頭發,嘴唇顫動著喃喃低語。

殷鋒沉默地望著火焰,眼角已經發酸。

他曾經以為自已隻是外來者,隻是過客,但直到此刻再才發現,他已經把這裏當做家,這些人也當做家人。

雖然他總是待在藏經閣,平時在寺內的時間很少。

但每次回寺,每次走動,都會有親切地呼喚,有恭敬地對待,有關切的問侯這些僧人,都是真正尊敬著殷鋒,將之視為主心骨。

日常的修行,日常在外的法事,對鄉村居民的探望幫扶,對寺院門前過路旅客的照顧,對落難而來乞丐的救濟,這些僧人們從來都是盡職盡責。

寒山寺是百年古寺,也是龍門石嶺唯一的佛門老寺院。

在此地紮根多年,早已經沉澱出厚重的曆史,沉澱出淳樸至真的傳統。

這些僧人們都是凡人,普通人,一直都是如此淳樸的生活著。

甚至代代相傳,從小到大直至老,都在寒山寺裏生活著。

但在此刻眼前,卻已經全都焚化為飛灰。

焚燒飛灰繚繞飄散,宛若一幕幕畫麵:那一刀刀砍下的身首異處,那一聲聲慘叫,那潑灑的鮮血,那絕望的閉眼.隨著所有柴堆焚燒殆盡,捕差們沉默地掘土,將已經燒毀的殘渣掩埋。

呂謙走過來,低聲道:“大人,有兒郎們操辦,您不必費心。

走吧,後山也涼,回寺休息休息。”

殷鋒緩緩閉眼,然後睜開,認真地看著呂謙,說道:“拜托你一次事。”

呂謙趕緊道:“大人您盡管吩咐,莫折煞屬下了。”

“你現在帶人,把寒山寺剩餘的寺僧遣散,各自安置妥當,能不能辦到?”

殷鋒輕聲說道。

“怎麽?

大人這是.”呂謙疑惑地看著殷鋒。

“寒山寺最近可能不太平,聽我的。

你現在就帶人走,然後至少半個月內,不要來找我,明白嗎?”

殷鋒說道。

“屬下馬上辦!”

呂謙也聽出殷鋒的意思,當即轉身,吩咐幾個捕差幾句,然後帶著剩餘的寺僧,急速離去。

張芝馱和張霓裳,遠望著呂謙帶人離開,也是回轉身來到殷鋒身邊。

張芝馱輕聲道:“殷先生覺得還有後患?”

“不是覺得,是肯定。”

殷鋒沉聲說道,然後塞了一個小皮囊給張芝馱,“這是200金,你收好,帶著霓裳去澄海州。”

“這”張芝馱有些發懵,張霓裳也是疑惑地看著殷鋒,不禁關切地說道:“殷先生不走嗎?”

“我再待幾天,就去澄海州找你們。”

殷鋒露出一絲笑容。

張芝馱與殷鋒相識這些時間,也是能猜到殷鋒身上有秘密,而且有不為人知的許多隱秘手段。

自已父女留下,隻會成為殷鋒的累贅。

他也不再猶豫,緊緊握著殷鋒的手,說道:“十五天之約,若你不來,天涯海角,此生一世,我父女必定追隨你的蹤跡!

至死不休!”

殷鋒微微一笑:“放心,我不傻,見事不妙也會跑的。”

張芝馱再才放心,牽著張霓裳的手,揮手告別而去。

遠望著張霓裳一步三回頭的模樣,殷鋒歎息一聲,也是轉過身去,漸漸消失在山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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