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元素基礎導論
黑夜退散，光明到來。
不論是多麽荒謬的奇思妙想，它也終歸要有一個恒定的方向。
西蒙這會兒可能已經記不清楚昨夜的夢境，但是有些想法就會像一顆頑皮的種子紮在心底，等待積蓄夠足量的力氣，最終破殼而出。
薩珊號正航行在塞納河的上半段，拉裏抱著粗壯的雙臂，觀賞著激流中肆意翻騰的摩根。
這小子正在摸魚，一身油亮的皮膚在日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摩根抹掉臉上的河水，漏出一口白牙，興奮的說道，“今天可有好吃的嘍！”
西蒙的視線被還在翻騰的七彩大魚吸引，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是曼魚？”
拉裏肯定道，“是啊。
這一定是一條迷路的曼魚！
這些小家夥很少在恩賜河的流域活動，它們的族群基本都是在大陸外海洄遊。”
任性的船主摩根為了能早點品嚐美味，果斷改變了行程，拖著船客就地靠岸。
西蒙淺嚐輒止，便獨自躺在小船上，翻看著視網膜上的《元素基礎導論》。
和學者的交流，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緊迫感，而且這種感覺不是因為身後那些虛幻的追兵造成的，隻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本厚厚的書籍隨著西蒙的思維緩緩翻開，它沒有序，沒有前言，章節目錄的標注也十分粗糙。
字跡也略顯潦草，看上去就像一本隨手之作。
開篇這樣寫道：四大基礎元素是魔力的具現，而不是魔力的本質。
西蒙仔細琢磨著這句話的含義，結合自己在安卡拉的見聞，也有一些所得。
接著看下去，四大元素是一種魔力的外在表現，是一種活性混合魔力。
這裏的‘活性’二字，西蒙有些不了解其中的含義。
按照他的想法，應該是說‘活潑的元素本性’容易和其他東西發生反應，當然也可能是說元素擁有靈性和智慧這樣的含義。
而其中‘混合’二字，倒是深的西蒙讚同。
西蒙時不時也會猜想最具有代表性的四種元素的本質，他得出的結論也是混合態的大分子結構，隻是不明其中的功效。
水元素最好理解，它隻是單純的水分子在魔力作用下的一些具有魔法側的特定能力。
如果隻有單純的水分子，它就如船下的河水一般，沒有任何特異之處。
風元素如果抽象一點的話，把我們生活在無色的大氣層中每一種獨立氣體染成不同的顏色，那麽就能直觀的觀察到它的本質是彩色氣體大分子的流動。
但是當風元素產生魔法側的作用時，它能賦予很多特異的功效，這又說明魔力改變了風的本質。
不管是攻擊，還是賦予生物輕靈的狀態，這都不是常見的氣體大分子能自然產生的。
而火元素又是一種不同的東西。
西蒙在安卡拉的時候，是親手接觸過魔力之焰的。
這種等離子體劇烈反應產生火焰，更像一種現象而不似物質。
這其中最複雜的要數土元素，因為它的成分太過複雜，本身就是一個混沌係統。
才看了一會，西蒙就覺得自己頭昏腦脹，固有的科學觀和書中的論點產生了很多衝突。
揉了揉發昏的腦袋，西蒙轉換目光投向正在吃魚的兩人，苦笑起來。
“別在那想心事了，快來再吃點。
下次可就吃不到這樣免費的好東西了！”，拉裏招手呼喚著愁眉苦臉的西蒙。
西蒙一屁股坐在學者身邊，想了想便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傳遞負能量並且看別人愁眉苦臉的表情，也不失為轉換心情的好方法。
拉裏拍著腦門，說道，“元素是什麽，就連那群魔法師都弄不清楚，你指望我們這些站在門外的人能講明白嗎？
不過，倒是在一則記載上看到過這樣的說法，作者說元素是實體的組成部分，大地，岩漿，河流，建築，生物。
但是這聽上去更像是一種闡述和定義，而非解釋。”
西蒙突然驚醒，他一直以來走進了一個誤區。
元素隻是叫法和定義，而非本質，這更像是哲學中形而上學裏對現象本體論的描述。
不能太糾結於字麵意思，這四種元素可以是任何東西。
地球上早在公元前六世紀，古希臘的哲學家和他們的門徒，就開始對宏觀世界的實物開始了描述和解讀。
在當時普羅大眾以及那些學者們的一貫認知，都是世界由地，風，水，火四大元素組成。
直到科學提供解讀微觀世界的工具，揭開宏觀元素的麵紗時，這才有了更細化的認知。
這些元素的本質，還是一個有待細化和探究的東西，不能在簡單的將其定義成這些簡單的東西。
西蒙出神的想著，完全忽視了身邊人的感受。
拉裏也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腦海中幫西蒙尋找描述元素的隻言片語。
摩根看著神遊物外的兩人，有些煩躁的嘟囔著，“這樣雖然很對稱，但是怎麽感覺不那麽舒服呢。”
過了不久，西蒙和拉裏對視一眼，突然指著摩根哈哈大笑起來。
摩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也不知兩人發什麽神經。
一番笑鬧過後，薩珊號繼續上路。
又是兩天的路程被甩在身後，而分別的時刻即將到來。
在這兩天中，西蒙了解到，這本元素基礎導論很多時候都和自己的想法背到而馳，就不再打算閱讀下去。
他需要親手學習魔法之後，來驗證自己和書中的觀點，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拉裏也對西蒙和摩根發出了前往學城的邀請，西蒙果斷拒絕了。
不說阿爾托莉雅，哈裏特以及瑞希還在等著自己，而且學城在龐德帝國首都奧蘇爾東側的地理位置就和塔林王國背道而馳。
摩根則在猶豫，他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薩珊，還有清澈的塞納河水。
都說水之民，總是難以忘記自己的母親河，摩根對塞納河有著一樣的感情。
“摩根，要知道有些時候，一個簡單的選擇就會造就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西蒙鼓勵著強迫症少年，“你難道不想看看塞納河之外的風景嗎？”
摩根最後的抉擇如何，西蒙並沒有等待結果，而是踏上倫特港之後，直接隱沒在人群中。
四大元素的基礎認知在很早之前就有。
當時作者看《大問題—簡明哲學導論》的時候，真是佩服這些學者。
腦洞真的突破天際啊！
裏麵那個講印度還是哪裏的神靈叫做“牛形上帝”，讓作者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