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次嚐試
車夫找了四便士交給了劉易斯，駕駛著馬車，迎著朝陽噠噠噠行駛在青石磚的街道上。
劉易斯按著絲綢禮帽，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控製住身體細微的動作，在馬車上回想著關於阿蒙的消息。
阿蒙的綽號是瀆神者，愛好是惡作劇。
如果被阿蒙分身盯上，那就意味著不止一個分身出現。
直到踏入女神教堂的一刻，劉易斯手腳才顫抖起來，後背猛然湧出了汗水。
作為命運途徑的非凡者，劉易斯不會懷疑自己的直覺，如果他沒猜錯，所謂的姐姐，應該就是阿蒙的分身。
劉易斯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寄生了，這才來到了黑夜女神教堂，希望能得到女神庇佑。
黑夜女神的信徒龐大且富有財力，那些穿著體麵的信徒毫不猶豫拿出幾磅的紙幣投進募捐箱，就連衣服上滿是補丁的工人也努力想要拿出一蘇勒的紙幣。
劉易斯向募集箱中投了一枚便士，在牧師眼角不易察覺的鄙視目光中開口。
“請給我一間房，我想要在安靜的環境下向女神獻上禱告。”
劉易斯在胸前連點四下，勾勒出緋紅之月，說道。
“跟我來。”
牧師將劉易斯帶到了教堂幽暗的角落，一間勉強能容納一個人躺下的房間內，並幫劉易斯關上了門。
劉易斯從衣服裏取出三根蠟燭，並將象征黑夜的黑色蠟燭擺放在左手邊，象征女神緋紅之主身份的紅色蠟燭擺放在右手邊。
隨後，劉易斯又取出了儀式要用的滿月精油等物品，用銀匕製作出密封的靈性之牆。
作為命運途徑的超凡者，他有著豐富的神秘學知識，舉辦儀式的能力不會輸占卜家。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我祈求緋紅的力量；我祈求女神的眷顧；祈求祛除寄生在我體內的邪惡；夜香草啊，屬於黑夜的草藥……”隨著劉易斯用赫密斯語做完祈禱，紅色和黑色的蠟燭猛然明亮起來。
“身體沒有反應，這代表著我沒被寄生，又或者我根本不值得阿蒙這麽做。”
劉易斯稍微鬆了口氣，看來他隻是個小角色，還不值得阿蒙大動幹戈。
而這裏是黑夜女神的地盤，阿蒙的分身多半也沒辦法監視自己。
有了黑夜女神的庇佑，劉易斯膽子大了起來，既然穿越到了詭秘世界，又遇見了地獄開局，不如先聯係一下小克。
同為來自現代社會的倒黴蛋，當然要有難同當，如果小克還沒被源堡放出來，自己也可以嚐試一下和源堡建立聯係。
解除靈性之牆，劉易斯又重新布置起儀式，念誦起屬於愚者的咒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你是隱藏在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我祈求您的幫助；我祈求您的眷顧……”隨著咒文念出，劉易斯並沒有特別的感覺，但這並不代表咒文失敗了，很可能愚者沒來得及去盥洗室。
實際上，劉易斯也不敢直接去和小克搶奪源堡，作為命運途徑的戰五渣，他知道自己的斤兩。
過了沒多久，劉易斯眼前出現了一片灰蒙的世界，無聲的呢喃在耳邊響起，惹得他頭痛欲裂。
在灰霧深處，劉易斯看見了無數的觸手，那些呢喃也漸漸清晰起來，他仿佛聽見了“福生玄黃天尊”等字樣。
那章魚般的觸手在劉易斯身上拂過，觸碰到了他的靈性，旋即觸手收回，劉易斯被靈性包裹著沉入灰霧下方，呢喃也漸漸褪去。
“克萊恩還沒接管源堡。”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劉易斯的靈歡呼雀躍著，他剛才的咒文沒有聯係到克萊恩，反而聯係到了灰霧之上沉睡的存在。
這說明源堡暫時沒有主人，封印西大陸的天尊還在尋找複活的手段。
他再次按照《秦漢術士方略》布置起儀式，用赫密斯語念起了禱告咒文。
“福生玄黃仙尊；福生玄黃天君；福生玄黃上帝福生玄黃天尊。”
隨著禱告結束，劉易斯眼前再次浮現了那片灰霧，在灰霧的遠方是城堡的一角，他嚐試著靠近城堡，卻距離城堡越來越遠。
隨後，劉易斯腳下一滑，他沉下了灰霧，回歸現實。
“這代表我被源堡拒絕了？
因為我是命運途徑？
這狗屎的命運。”
劉易斯失望地收起了那些儀式用品，這地獄般的開局卻沒有給他合適的金手指，他要怎麽麵對瀆神者阿蒙？
被一個天使之王的分身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即便這個分身很可能隻有序列六以下的實力。
當劉易斯抱怨完，他突然感覺自身靈性被觸動了，“怪物”魔藥得到了進一步的吸收。
“怪物途徑的扮演方案就是做一個不被常人理解的怪物，我剛才抱怨的那句命運，符合魔藥的需求？”
有了反饋，劉易斯漸漸有了些自信，他掌握著扮演法，阿蒙也沒拿他當回事，如果苟上幾年，或許能夠找到反製阿蒙的機會。
他是亞伯拉罕家族的後裔，阿蒙找上他，多半是為了門先生的回歸，為日後的成神儀式做準備。
收拾好儀式用品，劉易斯察覺到小腹處那股不正常的火熱感，他不知道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還是“怪物”的副作用。
也許，有一個漂亮的姐姐還總去妓院，也不是他本人的錯。
這種反應可能是怪物的特性，也可能是在不知不覺間沾染上了超凡的力量。
當然，最有可能還是劉易斯本人的問題，總有些人，天生就有某些特殊。
劉易斯剛剛戴好禮帽，眼前便突然爆發了一陣深紅，眼前是無邊無際的灰霧，除了他之外，灰霧中還有三個人的身影，這三人將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劉易斯身上。
如今，這三人都還沒有落座，這意味著克萊恩很可能是初次來到源堡的神國。
劉易斯連眨了三下右眼皮，進入了靈視，他清楚看清了三人的狀態。
無論是克萊恩，還是其餘兩人，三人的星靈體都呈現出暗紅色，隻是紅色的深淺有一些區別。
這代表著三人都處於惶恐不安中，除了那名女士，大概是正義小姐，她除了惶恐，內心深處還多了一些興奮。
“閣下，這是哪裏？”
奧黛麗竟第一時間忽略了克萊恩，反而將目光放在了籠罩在光輝中的劉易斯。
阿爾傑沒敢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劉易斯，心中升起了警惕。
即便是身為超凡者的他，也在這一刻有些失神，上一刻他還在大海上，下一刻就來到了灰霧的世界。
這是多麽詭秘、奇異的事情，有能力把他們召喚過來，眼前的劉易斯說不定是個隱秘人物，和緋紅之主、大地母神齊名也有可能。
就連克萊恩這個肇事的罪魁禍首都慌了，他明明隻觸碰到了兩顆紅色星辰，為什麽現場出現了三個人？
就在前一天，他還隻是個小職員，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太過離奇、詭異，讓他不由得懷疑劉易斯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劉易斯忽然發現自己搶了克萊恩的風頭，這才略微向後撤出半步，不卑不亢向克萊恩問道，“閣下，您召喚我們來有什麽事嗎？”
經過劉易斯提醒，克萊恩這才想起來自己罪魁禍首的身份，但麵對劉易斯，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打鼓。
他略做思考，略微勾起嘴角，冷聲道，“一次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