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之腦
隨著神的離去，那些魚人從海中遊了回來，它們的叫喊聲中充滿了憤憤。
我和赫雅躲在山坡上，看著它們再次回到那個小鎮。
“二位沒有食用這裏的食物，是嗎？”
儀式結束了，神使問道。
“不錯。”
我回道。
“想不到，來到這裏還能保持著這種程度的清醒。”
“我對你們的那個神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怎麽才能離開這裏。”
“離開？”
那個神使輕笑了一下。
“隻要來到了這裏，沒有人可以離開。”
“是嗎，一個都沒有？”
我問道。
他點了點頭。
“你知道秦天嗎？”
我對他說道。
他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的憤怒。
“哼，他竊取了屬於神的一部分！”
“就是說，還是有出去的方法是嗎？”
我看著這個神使，說道。
他那雙漆黑的瞳孔看著我們。
許久，他有幾分震驚地說道。
“你們，見到了神，還保持著……”“神？
那個不過是強大一些的生靈罷了。”
赫雅說道。
“你們不明白，在這裏，和你們的世界已經不同了。
憑借著你們凡人的思維，是永遠無法理解神的想法的。”
“理不理解都無所謂，我隻想知道，怎麽離開這裏。”
“哼，那個家夥能離開，是靠著自己的力量，你們如果想離開……
隨我來吧，作為為數不多還能保持著理智的家夥的獎勵。”
他帶著我們進入了那間看起來頗為豪華的房子。
這其中的裝飾有一種古代歐洲貴族的感覺。
隻是房子裏的部分掛畫實在是過於抽象主義。
理解不了。
而且那些畫就和我之前房屋二樓的那些符文一樣，看久了感覺自己都要被吸進去了。
反正也理解不了，我也放棄了理解。
就像是我大腦中的那團奇怪的知識一樣，我也不去管它，我也不會去理解它，就放那裏就好了。
雖然有些占空間，但我感覺某一天估計就忘記了。
赫雅看起來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就是神使不時的回頭看我們。
他的眼神從輕蔑再到莊重，再到不可思議。
神使將我們帶到了一處布滿了瓶瓶罐罐的房間。
這裏到處都是極其精細的儀器。
就算是放在現實世界，這些東西恐怕人類也造不出來。
那些玩意不僅在功能上，在外觀上同樣具有某種美感。
仿佛僅僅是拿起它們，就充滿了一種詩情畫意。
“風哥哥，這些都是什麽啊？”
赫雅顯然沒有看到過這些東西，她好奇地問道。
“這些啊，這些相當於很巧妙的器具。
器具部反正是做不出來。”
那個神使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看他不在，悄悄地在這個房間裏轉悠著。
細細地觀察著這些在地球上都無法看到的儀器。
實在是太精妙了，流水般順滑的曲線，散發著冰冷的藍色閃光，極其尖銳卻又具有柔和的過渡感。
如果可能，我真想搞一樣。
不對，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他不在。
趁赫雅沒有注意，我偷偷地接近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的小巧，像是匕首一樣的東西。
可沒有想到，我的手剛接觸到那玩意，噬魔一個閃光過後，那玩意就沒了。
啥意思？
？這種感覺不像是吞噬，更像是……
收納？
我當做無事發生，接連收納了不少的小玩意。
“久等了兩位。”
在我還沉浸在這些小動作的時候，神使已經回來了。
他的手中，還抱著兩個圓柱形的大罐子。
“這是……”我看著那兩個罐子，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這個嗎？
我會詳細地告知兩位。”
他示意我們入座，並為我們泡了兩杯咖啡。
在這裏還能看到咖啡，我都要感動哭了。
隻是我們是不會喝的。
“兩位不必拘謹，請問兩位來自於哪個世界？”
他笑著問道。
“我們的星球叫阿斯蘭，你知道嗎？”
我問道。
“阿斯蘭？
我知道了，是那個魔法的世界，是嗎？”
我點了點頭。
赫雅不太明白地看了看我。
我握著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不錯，確實是魔法世界，來到這裏之後，我們的魔法都無法使用了。”
“正是如此，其實，不管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這裏都已經不是你原來的世界了。”
他說完，朝著頭頂的那台儀器揮了揮手。
我們周圍的景象突然開始變幻。
我們身下的椅子都消失不見，這個房間不再是原本的房間，而是變成了浩瀚的宇宙。
“風哥哥！”
赫雅緊張地抓緊了我的胳膊。
我抱著她。
“沒關係的，這不是真實的空間，不過是虛影。”
我還可以真實地感覺到，我身下的椅子。
這不過是高級一點的投影罷了。
“哦？”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一顆流星從我的鼻尖劃過。
我居然感受到了一絲熱量。
嗯？
怎麽會有這種體驗。
我伸手感受著這周圍的空間，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神使看到我的動作笑了笑，說道。
“這裏可以說是虛影，但是也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真實，因為這裏就是某一片宇宙的投影。
不過我說了你們恐怕也無法理解，因為你們的那個世界，還沒有這種概念，是嗎？”
“不錯，確實沒有這方麵的知識。”
我回道。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給我們看這個是想表達什麽？”
他的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操作著。
一顆一顆的星球在我們的麵前來回變換。
我們從各個不同的角度，觀看了宇宙的萬象。
從發光發熱的巨型恒星，到隻有一片塵埃的月球，再到吞噬一切的黑洞，璀璨的星雲。
這種感覺十分的美妙。
而在現實世界，是不可能有這麽身臨其境的感覺的。
不管是從書上，還是從屏幕中，那裏看到的宇宙都是不夠具體的。
這時，他伸手點了點萬千星辰中的其中的一顆。
那顆星球不斷地放大，放大，最終變得逐漸清晰了起來。
星球上的各個板塊都變得清晰可見。
“這是，阿斯蘭？
！”
赫雅驚呼道。
“嗯，是阿斯蘭。”
我肯定道。
我看了看這個星球所在的區域。
這裏似乎是另一個太陽係。
有提供持續能量輸入的穩定的恒星，有牽引潮汐的月亮，還有很多星球。
朝遠方看了看，這片區域中，看不到太陽係所在的位置。
他再次將星球縮小。
我們的視角不斷的變小，變小，最終，整個太陽係都變成一個小小的光點。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終於，在我們視角的邊沿，出現了一個同樣閃爍的光點。
神使說道。
“這裏是另一個有著智慧生命體的星係。”
赫雅看的入神，她問道。
“這裏是另一個世界嗎？”
“你可以這麽理解。”
我解釋道。
“我們身處的這片宇宙有著眾多不同的星球，我們所理解的世界，也不過是這些星球中的一個罷了。”
赫雅點了點頭。
神使則是有幾分好奇地看著我。
“身為一個魔法世界中的生靈，你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了，這是你到來的理由嗎？”
“與眾不同？
我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我來這裏都是為了赫雅。”
“嗯？
隨便你吧。
不過，你們知道按照你們星球最強大的武者，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需要多久嗎？”
嗬嗬，宇宙中可沒有魔力這種東西，在強大的武者，在虛空中沒有魔力的補充，最終都會化做煙土。
他繼續道。
“哪怕是窮盡一生，都無法跨越出這個距離的萬分之一！”
“所以呢？”
我問道。
“我們種族，在宇宙間不斷的遊曆，並邀請向你們這樣特殊的生命加入我們。
隻要加入我們，我族就可以帶你們穿梭宇宙，在不同的星球間來回探訪。
你們就不想去探索嗎？
要知道，魔力可能會讓你們強大一時，但是我們可以讓你們實現真正的，永生！”
他說的沒錯，就算是再強大的人，再高等階的魔力，都有自己的生命期限。
而現實世界中，通過某種手段，確實可以實現壽命的延長。
雖然不知道神使屬於什麽種族，但是它們走的絕對是科技流的路線。
而且，它們的科技，要遠遠的領先於地球的科技。
我腦海中的那些知識不會就有其中之一吧。
我估計人類再發展個千年，科技水平都達不到他們的程度。
就單論它們可以查找到智慧生命體的這一手，人類還遠遠不如。
“你說的很對，不管魔力等階是多麽的高級，都不可能實現星際間的跨越。”
我回道。
“不錯，加入我族，你們便可以在……”“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能進行星際穿越啊。”
“你，是什麽意思？”
“雖然我們是魔法世界，但是，剛才你也給我們看了，我們都處於同一片宇宙。”
“所以呢？”
他皺著眉頭問道。
“既然是同一片宇宙，我們的法則都是一樣的。
你們能做到的，我們同樣也可以！”
“你，不像是魔法世界的人。”
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我，說道。
“不管我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都會帶領這個世界的生靈走向宇宙！”
“你能活多久，你知道這需要多長時間的……”“你似乎忘記了，我們可是魔法世界，不要用常規世界的道理來揣摩。”
他陰沉地看著我們。
“這麽說，你們是拒絕了？”
“不錯，我們拒絕。
而且，你所謂的加入你們，恐怕，也隻是將我們的大腦取出吧！”
那兩個罐子我感覺有幾分的熟悉，終於，我想起來了，那隻蟲子曾提到過，它的大腦就在罐子裏。
我想起了那個著名的“缸中之腦”的假設。
恐怕那兩個罐子，就是來裝我們大腦的。
理論上，我們的一切感知確實都源自於大腦。
就算是大腦脫離身體，隻要還活著，就可以算是活著。
可一旦真的實現，不僅自己會成為別人手中的玩物，而且，沒有身體，沒有感知，我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
“是這樣的，但是這並不可怕，你們看。”
他拿出了，一個在罐子中，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