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樊能冷聲一笑，他最看不起的便是趙雲這種莽夫。
雙拳難敵四手。
真以為自己有萬夫不當之勇？
等官府兵一到，你還不是隻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年輕人就是衝！
你真有把握一個人敵得過那些官兵？”
趙雲嘴角微微上挑，輕蔑一笑，朗聲道：“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話音剛落，人群中立時走出一人，不住拍手叫好。
“好一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閣下真乃少年英雄也！”
眾人回首視之，卻見一個約莫七尺八寸左右的身高，體型中等偏瘦，相貌清臒，五官端正，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年紀的男子立在眾人身前。
隻見他大踏步走來，看也不看樊能一眼，而是徑直來到趙雲身前，拱手道：“我方才見兄台見義勇為，為鄉裏除卻一害，心中實是佩服。”
“又聞得兄台的豪言壯語，特來結識。”
趙雲看見來人，細細一打量。
隻見他身披一件青色棉袍，外麵套了件灰色披風，腰攜一把長劍。
頗有遊俠雅士之姿。
趙雲知道此人不凡，忙拱手道：“豈敢豈敢，未知先生是？”
男子哈哈笑道：“我乃潁上之人，姓單名福，遊於四海的鄉野村夫罷了。”
單福？
趙雲隻覺這個名字頗為耳熟，但一時間又憶不起來是誰。
偏偏自己今日的“天眼”次數已經用盡，不能查看他的資料。
但此人儀表不俗，定不是凡人。
三國裏要想混出名堂，就一定要結交天下名士。
說不定哪天和你在路上一起喝茶的便可能是那臥龍鳳雛。
單福見趙雲看自己的眼神頗為敬重，言談間又不失禮數。
武勇間又透露著幾分儒雅。
頓時令他好感頓生。
單福抱腕道：“兄台豪氣幹雲，我單福遊遍四海，最愛結交兄台這樣的仁俠義士，如若不棄，我願助你一臂之力，一同對付那真定縣丞。”
趙雲聞言一喜，多一個幫手總是好的。
作為自己下山後結交的第一個朋友，趙雲自是不敢怠慢。
“如若不棄，可往寒舍一敘。”
單福大喜，連連道：“甚好甚好，請請請。”
二人相互禮讓，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好像完全不記得剛剛才打死了一個人一般。
樊能則是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趙雲為什麽殺了人之後還能夠如此淡定。
竟然還有閑心和陌生人喝茶談心。
“真是蛇鼠一窩。”
樊能忍不住罵了一句，轉而又對樊娟道：“行了小娟，你趕緊收拾行囊，咱們今晚就離開趙家村兒。”
樊娟唔了一聲，搖了搖頭道：“阿爹，趙家村是我們立根兒的地方，除了這我們還能去哪？”
樊能道：“去哪兒都行，總之不能等楊敢上門來報仇。”
樊娟皺了皺眉，她從小在這裏長大，所有的朋友玩伴都在這裏。
若是自己走了，以後還能見到小雲哥嗎？
“我不走。”
樊娟使勁地搖了搖頭，“小雲哥為我殺了人，我要和他共進退。”
“你……”樊能聞得此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糊塗！
你這不孝子，竟敢忤逆我，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難怪聖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把你養大，生個男娃多好。”
全程畏縮在一旁的樊夫人見眾人皆散去，又聽得樊能打罵自家閨女，心中一陣酸楚，出聲勸慰道：“娟兒當初生下之時，你不也說這孩子有富貴相麽？
怎麽又嫌棄她來了？”
樊能見樊夫人頂撞自己。
啪——樊夫人倒在地上，臉上頓時多了一個火辣辣的紅印。
“還不是你這女人不爭氣，不能給我生個兒子，老子養這麽大個閨女，到頭來胳膊肘往外拐。”
“竟幫著外麵那小白臉來對付我，你說這女兒該不該留？”
樊能想起趙雲那桀驁不馴的臉龐，越想越氣。
將自己的女兒勾引走，竟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這個老父親。
實在可惱！
“娘親——”樊娟見母親被打倒在地，慌忙上前將其抱住。
“此事因我而起，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打我娘親。”
“哼，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不打你了嗎？”
樊能怒火難消，掄起巴掌便要打。
偌大的動靜將原本還未完全散去的村民又給吸引了回來。
見著樊能家暴，紛紛上前勸解。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老樊你現在應該思量退路才是啊。”
眾鄉親紛紛攔住樊能，出聲勸阻。
樊能歎了口氣，“也罷。”
“你們兩個趕緊去收拾東西，今晚就走，若是遲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我不走，我要和小雲哥共進退。”
樊娟倔強地撅了撅嘴唇。
“你……
你當真要氣死我不成？”
樊能捂住胸口，差點兒要被氣吐血。
“阿爹，你相信小雲哥好不好，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哼，那小白臉兒能有什麽辦法？
仗著一身武勇，不知自己幾斤幾兩，要是到時候出了什麽事兒，他自己倒可以一走了之，咱們可就倒黴了。”
畢竟以趙雲的武勇，想逃出去是易如反掌。
可樊能這一家三口全都不會武功，到時候楊敢找上門來，不就任人宰割了麽？
“小娟，你爹說的有理。”
樊夫人出聲勸道，“雖然是趙雲幫了我們樊家，但畢竟惹下了大禍，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避避風頭，等日後再回來也不遲。”
樊夫人的意思是樊娟她完全可以先暫時離開，等以後再回來找趙雲。
女人最了解女人。
尤其是自己親女兒，樊夫人怎會看不出自家女兒的小心思？
“娘，我……”樊娟猶豫了片刻，便道：“好，我先收拾東西，咱們一會兒便走。”
樊能聽得此言，頓時喜上眉梢。
隻要女兒跟著自己一起走，自己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畢竟樊娟姿色出眾，是許多鄉紳追求的對象。
有她在，到哪個地方不能富貴？
若是能將她嫁給一些官家子弟，攀上權貴的話。
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免除殺了楊祭的罪責。
想到此處，樊能更加積極。
當下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門。
“丫頭，帶上盤纏衣物就夠了，別的東西就不用帶了，不然耽誤路程。”
一想到樊娟同意隨自己離開，樊能態度也可客氣了許多。
“你娘倆先收拾東西，我去找人雇輛馬車。”
樊能說完，便衝出了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