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比試後續
“你贏了。”
沈小葉麵無表情說道，她此時有心想出手打敗楚荊，來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但察覺到楚荊迅速衰弱下去的氣息，實在不好出手。
一時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才是被楚荊坑了。
不過，誤會算什麽，江湖兒女，向來是不拘小節。
“嗯。”
楚荊乖乖點點頭。
李振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範子離也走了，走得時候就像失了魂魄一樣，本來穩贏的局不僅輸了，而且還是敗給了武館的廢物，楚荊。
他甚至連發狠話的力氣都沒有，就被幾個仆人架著離開了。
曲散人終，留下武館的學員麵麵相覷，沈小葉帶著楚荊也轉身離開。
不久之後，在武館深處，一處小院裏綠意盎然，茶香飄**著，很難想象習武之地，竟然還有如此幽靜雅致的地方。
一個瘦巴巴的老太，雙手捧著茶杯，露天坐在院中，悠然道：“聽說楚荊那混小子突然就會武功了？”
站在一旁的館主連忙恭身答道：“是的，母親，楚荊一周前將王力打傷，今天又輕鬆敗了李振和範子離兩人聯手，實力恐怕至少有先天三重！”
是的，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秋水十三劍’沈雲鶴，也是一個極盡孝順的兒子。
不管在外麵是怎麽樣，但在母子兩人獨處時，館主從來不違孝道，一舉一動都合乎規矩。
此時館主回憶起幾天前見到楚荊的時候，他好像還是普通人的樣子，不過內力這種東西不表現出來，還真說不準。
武者講究返樸歸真，隻有最冒失年輕人才處處散發著迫人的氣勢，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你是說他一直在裝作不能習武？”
老太抬頭瞅著館主問道。
“應該不是，楚家的武功本來就另類，也許是……”“哼！”
老太冷聲打斷，臉情嚴肅，語氣冰冷，“真如你所說，那姓楚的還會把他趕出家門？
你是想說他們在演戲，給誰看？
信國還有誰有資格！
朝堂上那位也資格吧！”
“是，母親。”
館主不敢反駁。
老太不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連半點主見都沒有，自從敗給楚飛雄幾次之後，就再也不是那個朝氣蓬勃的好孩子了。
“你準備怎麽辦？”
沉默一下，老太問道。
館主疑惑的想了一會兒，不解道：“什麽？”
老太眼睛一瞪，又淡淡的說道：“王力的事，難道就這樣算了，武館的其他人可不會信服。”
武館的弟子被打成重傷，現在都還在**躺著，之前是找不到凶手，現在凶手就在眼前，身為館主，他不得不出麵來解決這一件事情。
“是，我知道了。”
館主思索一翻，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那就快去吧。”
……
幾乎與此同時，範家。
“可惡，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範子離回到家中就開始大發脾氣，擺設的古玩瓷器被他摔砸了一地，前朝的禦用花瓶、南海深紅珊瑚、不知年代的盤子，此時已經成了碎片殘渣。
仆從們瑟瑟的站在門外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
“哎呦，我的好兒子也有不如意的時候？”
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富態中年人，穿金戴銀，就連頭發上都抹上一層厚厚的油光，手指上足足帶了十個大玉扳指。
聞言，範子離抬眼一怔，馬上將手中的琉璃馬輕輕放在桌子上，低聲喊道：“父親！”
範子離的父親範有方走近幾步，對滿地的碎片視而不見，笑嗬嗬的說道：“過來，乖兒子，是不是又把父親安排的事情搞砸了？
還是沒能親近沈小葉是吧？”
“是……
是的。”
範子離羞愧的低下頭，緩緩挪到範有方跟前。
“嗬嗬！”
“啪”的一聲，範有方一巴掌將範子離打翻在地，臉上卻還是溫和的慈愛表情。
“父親！”
範子離嘴角流出血絲，怔怔的看著範有方，倒下時手腳也被瓷器碎屑紮出許多道小口，已經往外汩汩流血。
“讓你去接近沈小葉，給了你十萬銀兩的劍，還有同樣價值十萬兩的劍法，結果你竟然還輸給一個不能習武的廢物！”
“他不是廢物，那隻是他的偽裝……”範子離不得不為楚荊強行爭辯。
範有方眼睛一眯，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雖然心中有些怨恨，但範子離還是回憶起來。
範家算是商賈世家，不缺金銀，但真正拿的出手的高手卻是沒有，這直接導致了範家整體實力和地位的不足。
姑姑已經年老色衰，話語權越來越弱，城主本人又對富得流油的範家垂涎已久。
範有方臉色終於變了，嚴肅而沉重的拍拍範子離的肩膀，語重深長道：“我們範家到了最危急的時刻，需要找一個新的靠山，才能保住我們的財富還有……
性命，而這個重任現在就落在你的肩上，你，就是整個家族希望、未來。”
聽到這些，範子離臉色不是很自然，一方麵是任務的艱巨，另一方麵則是根本不願去想失敗後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可是……
現在還能怎麽辦？
沈小葉根本就瞧不上我，我連楚荊都打不過。”
範子離訥訥說道。
範有方一咬牙，冷聲道：“天南武館的館主連城主都要忌憚，而且又沒有野心，這種機會可是上天賜予的，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即使隻能從館主那裏扯上一點虎皮，我們也必須要做！”
“要怎麽做？
林浩和李振都敗了，按照約定，他們應該不會再追求沈小葉了，但楚荊……”範子離對父親還是很信服的，論心機算計，他是拍馬也比不上。
但是沈小葉，盡得館主親傳，境界可能比自己都要高，而且傲氣的很，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他。
至於林浩和李振，他們已經證明自己太弱，已經算不上阻礙。
範有方來回踱了幾步，眉頭皺起又舒展開來，來回幾次之後，忽然淡淡說道：那就“殺了他……
那個壞事的楚荊！
請沙之丘的殺手，他們出手，沒有人能查到我們。
這件事交給我，你繼續去找機會接近沈小葉。”
他所說的沙之丘是離神大陸著名的殺手組織，極講究信譽，而且少有失手，最最主要的是，沙之丘的殺手從來不會光明正大的刺殺，而是喜歡製造一起起意外。
除了雇主和組織之外，沒有人知道死者是否真的隻是死於一起意外事故，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範子離沒少見過父親用手段殺人，但楚荊……
還是天南武館的人……
但考慮到沙之丘的名聲，範子離也沒有反對。
隻是即便能夠順利解決掉楚荊，範子離心裏也依舊沒底。
就算沒有楚荊，沈小葉也不會喜歡自己吧，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從來都隻有不屑……
而且沈小葉真的會喜歡那個廢物楚荊？
當時沒有細想，現在範子離總覺得兩人的關係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親密。
不過，範子離在回想的時候突然回憶起一個細節，楚荊在比試的時候好像身上長出白毛白發，這似乎是可以利用的點。
如果楚荊僥幸沒被殺手殺死，再考慮一下該怎麽用這一點作文章。
範家的小算計楚荊肯定是不知道的，他現在正忙著應付沈小葉的盤問。
小葉樓大廳內。
“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武功，而且還很厲害，連武館最強的幾個都被你當猴耍……”“說！
你的武功究竟是從哪裏學的？
為什麽之前都不會武功？
你還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說！”
沈小葉說著，纖細玉手用力一拍桌子，然後雙臂抱在懷裏，一雙美眸緊盯著楚荊，仿佛要用犀利的目光來把他完完整整的看個通透。
“啊？
我之前都告訴你了。”
楚荊一臉無辜的看著沈小葉，怎麽莫名其妙就被當做犯人來審了，況且說謊也不犯法啊。
沈小葉眉頭微皺，思索一番，才冷聲道：“你那些鬼話，騙鬼呢！
就算你內力是小時候就修煉出來的，那劍法呢！
平日裏隻知道吃吃睡睡，我怎麽沒見過你練劍，如果不經常練習，那你使劍為什麽還能行雲流水？
！”
說完，沈小葉提起秋水劍，在空中挽出個劍花，劍尖顫抖著仿佛一朵五瓣桃花，危險而美麗。
但沈小葉覺得還是不夠完美，楚荊在比試時，出劍流暢自然，渾然天成，而自己的卻顯得十分刻意。
“快說！”
沈小葉再次逼問道。
該怎麽解釋呢，楚荊也是一臉的無奈。
難怪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點也不知道穩重，好奇心又強，總是不依不饒，還是知性的妹紙，或者會害羞的，楚荊腦海中突然蹦出付玉的身影。
相比之下，這個時候的沈小葉就太討厭了點。
楚荊雙手一攤，說道：“我真的告訴過你，我的經脈可能和別人不一樣，內力並不能一直持續，每次使用完武功後的一段時間都會因為內力耗盡的關係，又變回普通人，還有，為了激發內力，一般我都會喊一句激勵自己的口號，嗯，就是這些。”
也不管沈小葉質疑的表情，楚荊一口氣直接說完，反正目前最好的解釋也就是這樣了，愛信不信。
不信還能真把楚荊拉去解剖了不成。
果然沈小葉呆呆的站在那裏，深皺著眉頭，似是很費力的在思考。
她確實注意到楚荊在比試時先是大喊了一聲，然後身上就出現白毛白發，又瞬間恢複正常，這種種跡象表明……
難道楚荊說得都是真的？
他真的是因為身體原因，才不能習武，話說武功低的人非常多，身體弱小難以運動也有，但直接是不能修煉內力，楚荊確實是自己知道的頭一個。
這麽說來，似乎是一切都解釋的通的，楚荊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朵奇葩。
“算了，我不管了。”
腦袋暈乎乎的沈小葉不再多想，直接扔下楚荊，自顧自的走上樓去。
不是很愛思考的沈小葉決定明天去找父親問問，就不信楚荊連父親都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