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波瀾

三生幫完了,這是城內人知道的第一件事,從事運輸行業的人感覺到一陣蛋疼,車馬行的生意一下子就散了。

三生幫核心人物一個都沒有了,剩下的小魚小蝦也拉扯不起來一支完整的隊伍。

被觸及利益的人打心裏不滿意齊盛安的所作所為,和身份無關,純粹是利益的問題。

接下家很快就有第二件事傳了出來,三生幫從事人口走私交易,借助車馬行的行業暗中運輸人口,都是年輕貌美的男子女子,還有種種惡行直接傳播開來。

這都是在場百姓親眼所見,那一個個衣不蔽體的人,渾身上下的傷口都不得作假,此乃驚天大瓜。

起碼在百姓的認知中,他們還不知道有人將人當做一種貨物來這麽隨意,一點點尊嚴都沒有。

在齊盛安的示意下,金海等人出麵公眾懲治三生幫的惡徒。

周圍的百姓紛紛叫好,周圍的州兵並沒有阻攔,盡管他們都知道這壞了規矩。

三生幫的人該死,州兵絕大多數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自己的家鄉出現如此的敗類,他們也是義憤填膺,不阻止就是他們默默地支持。

曹安張角這邊也是推波助瀾,到了黃巾義社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消息最靈通的是密探之類的人嘛?

並不,反而是走街串巷的百姓。

鄰裏街坊之間侃大山,說不準就從誰那裏聽到的小道消息,別管真假傳播出去就是了。

三生幫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談資。

黃巾義社那邊又接收了那些從三生幫被解救出來的大量的少男少女,人證都在,故事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一時間是群情激奮,三生幫的名聲直接就臭了,而將那些無辜之人解救出來的齊盛安整個人就光明了起來。

雖然壞了規矩,但在周圍的百姓還有金海的注視下,按察使司的人沒有請這位殿下走一趟,反而是抓了幾個三生幫中沒有太大毛病的人做犯人審訊去了。

看那些人感激涕零的表情,好像在三生堂內有什麽吃人惡魔一般。

事情到此為止就結束了嘛?

沒有,曹安此時還沒有走,他知道眼前這位平靜的表情下隱藏著什麽樣的怒火。

“曹安,聞人家二公子住在哪裏,是聞人府上嘛?”

齊盛安擦拭著手中的長劍,吳又的血髒,早知道不用劍就有些嫌棄。

出於理智考慮,曹安現在應該勸一下齊盛安,畢竟殺吳又也就算是殺了一條狗,不算是觸碰到聞人家的臉麵。

但是要去找他背後的主子,這可就是兩家的衝突了。

由此引發兩方人員的進一步的衝突。

再加上他們背後不同的利益,可是代表了地方藩王和都城裏麵坐著的那位的。

小小的一個事情就反而成為了大事件的導火索一樣。

但是曹安仍然給齊盛安指出了位置,並且主動帶路。

他是王府的人,不是聞人家的。

有時候事情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對錯,隻不過是因為立場的不同僅此而已。

聞人家的二公子,聞人靖此時正在自己的宅院之中白日作樂。

他本身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在文武之上都沒有什麽出眾的天賦,身邊的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家裏麵也不缺錢,足夠他揮霍的。

在西州城內的名聲不好,大家私底下都稱呼為聞人小賊。

欺男霸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隻不過仗著聞人家的底蘊在西州沒有人敢招惹他。

並且聞人靖也不傻,什麽樣的人能得罪,什麽樣的人不能得罪,心中還是有數的。

正常情況下,在他的禮物下很多人都願意和聞人靖做朋友的。

昨夜已經是徹夜玩耍,這剛清醒不久,聞人靖有在床榻之上施展起了本事。

外麵的心腹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通知道“少爺,不好啦,三生幫那邊出事了。”

房間裏麵很快就歸於平靜。

很快一個穿著寬大袍子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一臉的仙氣,一看就是常年熬夜修仙過度,一對熊貓眼,臉色蒼白,身材瘦削,身上還充滿了胭脂的味道。

“三生幫怎麽了?

吳又捅簍子了?”

作為自己的一個搖錢樹,聞人靖對於三生幫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關心的。

“少爺,三生幫沒了,是定西王世子帶人給滅了,吳又他們沒跑出來。”

心腹將從外麵得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少爺,我聽下麵的人說那世子帶著定西軍的人正往咱們這邊來呢,要不要回家裏麵避一避?”

心腹的建議無疑是很好的。

隻不過被打攪了興致的聞人靖就沒有這種感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熱血上頭“回家做甚?

就讓他來,我看看這個世子能把我怎麽樣?

真當在王府帶了幾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三生幫的事和他有啥關係,多管閑事,把護院們都叫出來,我看他敢一下試試。”

心腹很想說,少爺吳又人家都給打了更何況是你呢?

但是他也知道聞人靖被人伺候慣的,沒有臨時改變主意的習慣,隻能去這麽做,心中暗暗祈禱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不過他們小看了齊盛安的速度,聞人靖的護院們剛集合完畢,大門嘭的一下子就飛了出去,一點情麵都沒給啊,直接動手。

心腹還沒有來得及問呢,金海已經帶人打進來了,這些平日裏仗著聞人家的勢,對平民百姓作威作福的人哪裏是金海等士卒的對手,一個照麵就被打倒了一大片。

齊盛安繞過這些人,直接到裏麵去抓聞人靖。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個憨憨竟然又回房中做樂,在女子的驚呼聲中,被一個士卒單手給從房間之中揪了出來。

“你們定西軍擅自入城,無視軍紀,無視我秦國律法,還動手傷人,我定要參你們一本。”

聞人靖將這種打小報告當做了自己的底牌了。

“啪”的一下齊盛安直接賞了他一個大嘴巴。

“就你是聞人靖啊,聞人家的二公子?

都說虎父無犬子,令尊將西州治理的井井有條,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貨色?”

“哎呦,你敢打我,你就是王府的世子,竟然這麽囂張,果然是仗著自己的家世,不懂規矩。”

聞人靖吃疼,他可沒有修為在身,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嘴巴下去,臉蛋以肉眼可見得速度在增長,眼中充滿了憤怒,不屑,還出言嘲諷。

邊上金海等人怒視,在他們麵前說世子,膽子不小啊,就像動手,被齊盛安攔了下來。

“投胎是門技術活,這是天生的,我仗勢欺人?

想一想你怎麽對三生幫裏麵那些無辜百姓的再說話。”

一邊說著,齊盛安對聞人靖拳打腳踢。

聞人靖何曾受過打,一時間都彎成了大蝦米,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那都是泥腿子,怎麽能和我們相比。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聞人靖試圖用血統說事。

殊不知齊盛安真的不看重血統這種東西,這個年代很多人注重血統的傳承,有的為了保持血統的高度純潔性還有可能同族婚姻。

真要是往上翻祖先,大家差不多都是起於微末之中,誰家祖先就是生而神聖?

更多的都是在前輩們的肩膀上繼續前進。

血統論在齊盛安眼中,隻不過是一些人抬高自己身價的一種體現罷了。

“那讓我看看你聞人家的血是不是紅的?”

好像覺得打人不過癮,齊盛安抽出長劍對準一個不可名狀的地方就捅了進去。

周圍的人來不及阻止,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聲,一切歸於平靜。

金海等人看的是挺爽的,而聞人靖的心腹倒在一邊傻了。

完了完了出事了,老爺要是知道了,自己這些下人護主不力沒有活路了,都得給二少爺陪葬。

這是真的要涼透了啊。

齊盛安為了讓聞人靖同學親切的了解血統論的不正確,直接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讓他成為一位公公,人有時候擁有某些東西的時候不知道珍惜,隻有等失去了之後才追悔莫及。

這注定是一場印象深刻的課程。

坐在齊盛安肩膀上的咕嚕沒來由帝哆嗦了一下,看著就疼,沒想到自己這個小主人也挺狠的哦,和老主人一樣,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動手的時候可真不含糊。

齊盛安並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既然他回來了,坐在定西王世子的位子上,有很多事情就是他必須要做的。

王府不僅僅是秦國的一個爵位,同時也承擔了一地百姓的責任。

齊盛安完全可以當這些事情沒有發生,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過自己的生活。

但是那樣的話他和聞人靖又有什麽區別呢?

“給聞人二公子療傷止血,送回去,有事的話就來王府找我,你記住了嘛?”

齊盛安拍了拍聞人靖心腹的肩膀。

“小人記住了。”

心腹緩過神來,帶著人去給聞人靖止血,跑路的問題別想了,那樣的話家裏一個人都跑不了。

他們的家人都在聞人家的掌握之中,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用自己的一條命還有可能換一家人的安全。

齊盛安則是騎著高頭大馬離開了。

金海湊上來問道“殿下就這麽放他們離開了?”

“怎麽?

還想留下聞人家二公子的命?

我知道你們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意,我也是,隻不過不能你們動手,到時候聞人家肯定會報複你們的,而我動手的話就無所謂的。

放心,這才剛剛開始,我會想辦法給那些人一個交待的。”

齊盛安有這個自信,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後有整個定西王府,就向是聞人靖說的那樣,“仗勢欺人”。

隻不過聞人靖他們欺負的是百姓,齊盛安的目標是聞人靖這樣的惡徒。

金海一愣,沒想到是這個理由,心中沒來由的一股暖意“殿下說笑了,我等既然是定西軍士卒,執行命令乃是本職,不怕死。”

“不過我認為,我定西軍的士卒就算是要死也應該死在沙場之上,而不是因為一些陰謀詭計受到傷害,這不公平,也沒有價值不是嘛?”

齊盛安嘴角微微翹起。

金海這些士卒非常的純粹,質樸,和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給齊盛安留下的印象非常的好。

“殿下說的是。”

金海臉上帶著笑容,傻乎乎的摸著頭,不知道說啥好了。

就連張衛的嘴臉都微微翹起,別管這話是真是假,聽起來就是舒服。

世子殿下對他們很尊重,沒有因為他們是大頭兵就有那種隔閡感,反而非常的親切。

一行人剛走出來沒多久,就被兩個人給攔下來了,那是一紅一藍的大小美人,沒有客氣,直接堵在了路上。

之前還威風的人紛紛下馬行禮,就算是齊盛安也是乖乖的下馬。

來人正是齊盛楠和齊盛音。

兩個人本來都在王府之中做自己的事情,練武的練武,讀書的讀書,結果下人突然來告訴他們齊盛安調了一隊定西軍士卒入城來,先是滅了三生幫的人,隨後又去了聞人家的二公子的宅院。

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頭的兩姐妹直接就上馬過來抓人。

她們也知道齊盛安這小子不會主動惹事,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但是這也的確是違規了,問題說小可以小,說大可以大。

兩個姐姐這是怕小弟出意外所以過來解圍來了,處理一下後續工作。

當然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到齊盛安身上的血跡的時候還比較慌,湊近了就發現了,原來是別人的,臉也就冷了下來。

“齊盛安你以為你是英雄嘛,在懲奸除惡?”

齊盛音率先走上來冷冷地說道。

整個人都透露著冰冷。

“姐,我沒有,隻不過是看不過去,一時衝動,沒有考慮後果。”

齊盛安心虛地說著,隻有這樣對外才有理由啊,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是衝動了沒有控製住情緒。

往常親近的大姐看都沒看齊盛安,反而來到了金海麵前。

“嗯?

金海?

你好大的膽子?

擅離職守?

回去找張大將去領罰,軍規都忘到狗肚子裏麵去了?”

齊盛楠是真不客氣,上去就給了金海兩拳。

金海躲都不敢躲,忍痛吃下兩拳,要是躲了的話,大郡主可就要抽刀了,那就不僅僅是皮肉之苦了,而且金海也不傻,知道這是做給外人看的,將這次事情給定性,自然不會不滿。

齊泰平的兩個寶貝郡主可都不簡單。

如果說定西軍的士卒們害怕的,非齊盛楠莫屬。

因為這個大郡主天生神力,從小學習武藝,甚至於可以說去定西軍軍營的次數比在家的次數還要多。

如果不是這次齊盛安回來了,齊盛楠出於教學武藝的目的回家,肯定還是在軍營之中和定西軍的士卒交手。

在場的有幾個沒被她打過呢?

是真的打不過,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品武者,五品卡師,還是一位術法卡師,在各種增加狀態的術法的加成下,一刀下去,不是誰都能接的,定西軍有武力的士卒對於齊盛楠多多少少都是有陰影的。

“好了,你會回營接受處罰,再有下次,軍法處置。”

齊盛楠揮了揮手,打發金海他們回去。

金海等人臨走的時候還對齊盛安做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兩位郡主的怒火,世子殿下你慢慢承受,我們先跑了。

邊上的張衛此時也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一邊沒有過多的言語。

“哎呦,姐,疼。”

齊盛楠突然給齊盛安的腦袋瓜來了一下子。

“老三啊,我看你好像有點彪,你倒是能啊,私自調兵,武裝進城,還殺傷人員,沒看出來啊。”

齊盛楠的眼中好像充滿了危險的光芒,揪著齊盛安的衣領就將他給提起來了。

“姐,你說笑了不是,你也知道我之前就是個普通百姓,看不得這樣的事。”

齊盛安選擇傻笑應對。

邊上的茜爾莎想要幫忙給人救下來,可是一看齊盛楠的眼睛,這個姐姐好像有點凶,團長你保重不是我不管你啊。

“好,我們回家談。”

說完齊盛楠翻身上馬,然後順手一撈,以公主抱的姿勢將齊盛安給抓到馬上。

“啊,姐,別這樣啊,在外麵給我留點麵子啊。”

“呸,你個惹事精,給我回去乖乖領罰。”

周圍的百姓見到了此情此景都是哈哈大笑,王爺家的三小隻真的有趣。

後麵的張衛咕嚕等隻能選擇跟上了。

事情看起來好像是告一段落了,不過大家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後麵直接牽扯到兩個大身份的人,百姓們樂於吃瓜。

至於民間的風傳上,自然是齊盛安占據了優勢地位。

三生幫的所作所為令人厭惡,聞人靖那個紈絝子弟也是如此,返還世子齊盛安建立西州義舍和西州食堂,又成立了黃巾義社讓大家能夠互幫互助,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等事跡相比,誰好誰壞,一眼可見。

這背後還有張角在帶領人暗中推動。

旁的不說,憑借著張角的魅力,黃巾義社還真的被他弄的有模有樣的。

曹安負責聯係重大事項,張角就負責籠絡人心,提升黃巾義社內部大家的認同感,當然同時也忘不了對齊盛安的吹捧,畢竟聲望值也是目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