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羅劍宗
飯桌上。
“耶！
今天又有烤鴨吃咯！”
這才一個時辰不到，林小弟的臉上哪裏還剩有半點傷心，完全是一副快樂無邊的表情，咬著牙，狠狠撕下一個鴨腿，一臉恭維地遞給了身旁的林小妹。
“姐姐先吃！”
“哼！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林小妹老氣很秋地笑罵一句，輕點他額頭，明柔的眼眸中，是滿足的幸福。
不過，她剛一接過那根肥碩的鴨腿，卻是看也不看，轉手便送到了韓冰的嘴邊，命令道：“張嘴！”
“你們倆個自己吃，我剛吃過了，不餓！”
“張嘴！”
林小妹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
韓冰嘴角一彎，裂出笑，盯著她的眼睛。
從小將她養大，韓冰太清楚這妮子的脾氣和秉性了，這丫頭看似柔弱乖巧，但若是一旦認定了什麽，八百頭牛都拽不回來，那些牛甚至都有可能被她拉著跑。
“那我就吃一口。”
韓冰張嘴撕下一塊肉，霎時滿臉回味。
“恩~好吃，你們也吃！”
“來，胖子！”
說完，林小妹隨手將整個鴨腿都放到了林小弟的碗中。
“不許叫我胖子！”
林小弟噘著嘴，氣急敗壞道。
可還不等氣上心頭，忽然聞到了那酥軟的鴨腿香味，立馬把持不住了。
“啊……”見他吃得開心，韓冰和林小妹也是樂嗬嗬，笑得合不攏嘴。
韓冰順勢揪下另一根鴨腿，放在了林小妹的碗中，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正宗的烤鴨，講究色澤紅豔，肉質細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膩……”“大哥吃，我不餓！”
林小妹皺起了眉頭，一字一頓道。
“你就吃吧，這算個屁。
想當年，老子吃過的那些美味佳肴，可不是你們能想象的……”說著說著，韓冰滿臉自豪，抑揚頓挫，念叨了起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哇！”
林小弟聽得滿臉羨豔，連忙抹了幾下滿是油漬的嘴巴，興奮道：“光聽名字就好好吃的樣子。
大哥，這些東西你都吃過麽？”
“我都沒吃過！”
“切！”
……
飯後。
韓冰坐在**，手上不停的變換著招式，細細一瞧，他正在做著針線。
“明天就是大羅劍宗招收弟子的日子，我已經給你們兩個報了名。”
韓冰抬起頭，看著林小妹，接著道：“大羅劍宗每五年招收一次弟子，今年若是趕不上，等到下次，你們兩個可就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紀。”
林小妹轉過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正淘氣地逗弄螞蟻的林小弟，又轉過了身，問道：“那大哥呢？”
韓冰伸手捏了捏她的嫩臉，笑道：“我一個殘疾人，在說年紀也不符合，人家是不會要我的……”大羅劍宗招收弟子的規度，極為嚴苛：潛力五十以下者不收，年齡十歲以上者不收，身體殘疾者不收……
別人或許隻占了一兩樣，可韓冰倒好，一個人占了個全乎。
“我還是將就活著吧！
隻要你們兩個能好好的，我就算……”“不許你這麽說！”
話音未落，林小妹忽然急得滿臉通紅，情不自禁地高喊出聲。
下方玩耍的林小弟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小妹低下了頭，低聲細語，似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見那聲音：“大哥以後會好起來的！”
沉默了片刻，她猛地抬起頭。
“你要是不去，那我們也不去！”
說完又狠狠踢了一腳林小弟，“呆子，你說話啊！”
“啊？”
林小弟抬起頭，呆呆地望著二人，滿眼幾乎迷茫，但瞧見姐姐那副要吃人的模樣，頓時狂點頭：“對，姐姐說的對！”
“姐姐說烤鴨不好吃！”
韓冰嚴肅道。
“啊？
真噠？
那……
那姐姐說得也對！”
“氣死我了……
你這個大笨蛋……
笨蛋！”
“這也不行？”
林小弟撓撓頭，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女人真是難伺候！
……
見二人如此，韓冰心中暖洋洋的，不經歎了口氣，道：“還是去試試吧，又不一定能行。
再說，這報名費都交了，三十兩銀子呢！
不去的話，太浪費！”
韓冰看似輕描淡寫，這報名費的確是三十兩白銀，但這人情費卻花了他整整三千兩黃金，是他好些年的積蓄。
……
蠟燭上的火苗不停跳動，像一條上下亂竄的瘋狗。
韓冰依舊在那微弱的燈光下，忙活著修補兄妹倆的衣服。
雖說他早已不缺銀錢，但自小這姐弟兩人的衣物便是出自他之手，似乎也養成了習慣。
林小弟早已睡死，像一頭小豬，呼呼地扯著嗓子，說夢話：“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林小妹卻打起精神，端了一個小凳子，一言不發，乖巧地坐在他身旁，雙手托著下巴，睜大了眼睛。
“去，睡覺！”
韓冰命令道。
“你睡，我就睡！”
林小妹鼓著腮幫子，模樣很是倔強。
看她那明顯困得要死，卻強忍住的樣子，韓冰忍不住笑出了聲：“聽話，我馬上就做完了！”
林小妹沒有說話，隻是堅決地搖搖頭。
“哎，真是個強丫頭。”
見她嘴角一彎，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溫柔地看著韓冰，柔聲喊道：“大～哥！”
“嗯？”
“你怎麽不賣烤鴨了呢？”
“我以後想當一個木匠！”
“你以前不是說，木匠不掙錢麽？”
“嗬嗬，現在咱們家也不缺錢了啊！”
“哦！”
也不知道她到底懂沒懂，不過既然是大哥喜歡，那就由他吧！
韓冰瞟了一眼林小妹那惺忪的模樣，有些心疼，道：“你還是去睡覺吧！”
“不！”
……
不過，畢竟是個六歲孩童，林小妹僅僅是堅持了一刻鍾，便再也睜不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後，撲倒在了韓冰懷中。
他將兩個小東西抱進了裏屋，又轉身出來，放下了門簾，吹滅了燭火。
“還有十幾件呢！
一個人怕是忙到明天也做不完！”
說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唰”一聲紙張撕裂的聲響默然響起。
詭異的一幕，悄然出現……
他原本隻是一人，但見旁邊空氣**起幾絲漪漣，隨即忽然一閃，屋內莫名風起，風散後，旁邊多出了一人，瞧這人的麵孔……
竟然還是韓冰！
！兩個韓冰都緊閉著眼，不過片刻，又是一閃，二人頓時化生成四，屋內出現了四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除了其中三人沒穿衣服之外，任你怎麽瞧，也完全無法尋找到絲毫差異，恰似一母同胞一般！
“幹活吧！”
……
當年，韓冰的神魂在浩瀚宇宙之中，遊**了不知多少時日，被蒼穹中的那些莫名而來的能量打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異變！
但對韓冰來講，這是一件好事，從此多了一招死中求活的技能——身外化身之術！
……
屋中那四人，不分主次，也無主奴之別，全都是他，全都是韓冰一人。
那些分身就像是他手掌上的指頭一樣，可以任意指揮！
指揮分身就如同指揮自己的肢體一樣，自然，隨意，沒有絲毫別扭！
至於他的思維，即是同時存在於四個大腦之中，又或者說，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分身即為主體，主體亦為分身，沒有任何差別！
他還發現，若是一個分身遭受了傷害，那傷害也會瞬間強加於別的分身之上，使其遭受同等的傷害，這就意味著，韓冰被人挑斷了腳筋，那麽他所有召喚出來所有的分身——都是殘疾！
毫無疑問，若是其中一名分身死亡，那等待他的，即是團滅。
除此之外，這化身之術，還有一個特性，韓冰也發現，所有分身的存在，相隔不能超過一定的距離，否者便會立即消失。
五年前，這相隔的距離隻能維持在百米之內，而到了今日，這距離變成了一千米。
似乎是隨著他修為的精進，在漸漸變長。
……
片刻之後，其中一個分身抬頭看了下窗外，見已過子時，而手中還有不少活計，若是按照此等進度，似乎還是有些趕不上！
話畢，四人又同時閉上了眼睛……
當他尚未步入武道之時，體內真氣稀薄，全力釋放之下，僅能夠喚出兩個分身。
而如今，他所能承受的最大分身數量，已經達到了八個之多！
似乎，隻要是體內真氣足夠支持，那這分身的數量，便是無限。
在修行閑暇之際，韓冰也時常幻想，等自己將來修為雄厚，揮手之間，喚出百萬分身……
到那時，天下之大，又有何處去不得？
天才雖多，又有那個打不過？
時間緩緩流逝。
人多力量大，不過兩個時辰，這手中的針線便全部完成，韓冰抬頭一望窗外，見天空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各位，辛苦了！”
韓冰們相互告辭。
“呼呼呼呼……”七聲悶響過後，屋內隻剩下了一個萎靡不振的韓冰和緩緩散開的青煙。
“累死我了！”
他哀歎一聲，隨即仰頭向後倒去，四肢大開，平躺在了**。
即使是八個分身，他現在也能維持兩個時辰左右。
“等兩個小東西離開後，也是時候去要個賬了。
這一雙腿，總不能白斷……”想著想著，他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