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有什麽
兩人也看到了權璟律所門口的薑山，不禁皆是微微一頓。
方才被懟得有點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一張臉都丟光了；實在沒想到，這會兒上來，又遇到了這個煞星。
正交談著的兩人都收了聲，從斜睨著他們的薑山身邊擦過，走進了權璟律所。
“嗨呀！”戴曦不禁叫道：“他們……”
薑山抬頭瞥了眼律所的招牌，道：“看來我找錯地方了，不虧是十大律所之一，這兒律師的德行，不一般啊。”
戴曦也是一臉無語狀。
誰能想到，訂外賣的是權璟的律師，電梯裏欺負她的兩個也是權璟的律師？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薑山笑起來：“我倒是想差了，像這種貨色，不要臉的，最是容易混出頭。”
說著對戴曦道：“走吧，這兒的風水跟咱相衝。”
戴曦深以為然。
重新走進電梯，這會兒下去，沒有別人，電梯裏空空如也。
戴曦就問薑山：“你雇律師做什麽呀？”
薑山道：“我準備入手一家公司，前前後後涉及一些法律問題。雇一個律師幫忙，免得被人坑。”
“買公司？”戴曦道：“看來你真的是有錢人？！”
合著這女孩以為之前薑山自謂有錢人是開玩笑呢。
畢竟薑山除了身材高大、氣質獨特，衣著卻很普通，手腕上沒有價值巨萬的手表，手機也隻是個三四千的夏威，一身打扮跟有錢人不搭邊。
薑山道：“雖然沒錢我照樣懟他們，但有錢懟起來才有底氣，你就沒看出我的底氣？”
戴曦眨了眨眼：“沒看出來。”
然後遲疑了一下，說：“你今天幫了我大忙，我得報答你。你買公司是吧？企業相關的法律法規我懂，要不我免費幫你參詳參詳？”
薑山一聽，報以懷疑的眼神。
“你這是什麽眼神？”戴曦不樂意道：“我可是政法大學的高材生，我是有律師執照的！”
又低聲說：“雖然才剛剛畢業。”
然後聲音大起來：“我雖然沒有經驗，但我保證我有過硬的職業素養！”
薑山聽了，也不禁詫異。這女孩，居然也是個律師！
“那你怎麽……”他指了指她身上的圍裙：“餐廳職員？”
戴曦道：“這不還沒找到工作嘛……我剛畢業一個月，沒有收入，隻能在餐廳兼職，賺點生活費。”
薑山聞言，心下了然。
點了點頭：“現在的應屆畢業生的確不太好找工作，尤其是專業對口的工作。”
便笑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如果不答應，未免不夠意思。”
戴曦一聽，哼哼道：“好像我求著你似的。我又不要你開工資！”
薑山大笑一聲：“那我得先看看你的律師執照。”
出了大樓，來到停車場，薑山拿出車鑰匙，打開勞斯萊斯的車門，示意戴曦上車。
戴曦吐槽道：“這是庫裏南？七八百萬吧？我現在終於確定，你真的是有錢人。”
上了車，又說：“你說你一個有錢人，開大幾百萬的車，怎麽就不好好給自己捯飭捯飭？戴上名牌手表、穿上奢侈西裝，走到哪裏亮到哪裏。”
薑山笑道：“沒有必要。我又不需要跟誰炫耀我多有錢。”
“你跟我炫耀呢！”戴曦哼哼道。
這女孩挺有意思，不扭捏、態度如一。
她說：“有車真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先送我去餐廳，我得跟經理說一聲，請個假。”
“地點。”薑山問。
然後便在戴曦的比劃之中，一路來到她供職的餐廳；薑山在車裏等了不到三分鍾，戴曦就出來了。
上了車，她說：“我請了一天假。經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不過我挺高興的。”
又吐槽：“現在工作可真難，找工作難，找到工作了工作的時候也難。到處都是刁難。你不知道，這屁大點一個餐廳，事兒多的出奇。”
薑山笑起來：“你才從象牙塔出來，社會的毒打剛剛開始。”
作為社會底層出身的一員，薑山經曆過的事，可比戴曦多多了。
刁難？
那簡直是小兒科。
沒明目張膽的欺壓，就已經很不錯了。
“說的你好像挺懂似的。”戴曦撇嘴道：“你一個有錢人，能體會到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痛苦嗎？”
薑山失笑，道：“我現在有錢，不代表以前有錢。小美女，我所遭受過的社會毒打，你還沒有體會到那兒來呢。”
戴曦詫異，她眨眨眼，看著薑山：“千萬別說你白手起家富一代！”
薑山道：“不像嗎？”
戴曦皺著眉沉吟了一下，忽然點了點頭：“像。”
說：“如果你是富二代，生下來富貴，眼高於頂、利益為先，今天你一定不會幫我。”
“聰明。”薑山笑嗬嗬的。
不多時，來到戴曦的住處，是一棟至少有大半個世紀的老樓子的樓梯間盡頭的小房間——不到十平，狹窄、擁擠，但布置的卻十分溫馨，很整潔。
聽說不少女孩租房內的環境衛生，比男孩的更髒亂差。較之而言，戴曦這兒值得稱讚。
然後戴曦像獻寶一樣，拿出了她的畢業證、學位證，還有律師執照各種證兒。
“這可是我含辛茹苦，讀了十幾年書得到的唯一收獲。”
她這麽說著，卻有點悵然的味道：“可是我畢業後，居然淪落到餐廳兼職，你說是不是個笑話？”
薑山翻看著她的一摞各種證兒，卻心中，有些羨慕。
他當初一心想上大學卻沒得上！
一個字，錢。
沒錢。
薑山輕輕吐出口氣，說：“這底子已經很不錯了。你不是魔都本地人吧？回家鄉考公，就是個不錯的出路。”
“我才不要呢！”她驕傲道：“我辛辛苦苦考到魔都，辛辛苦苦讀了四年大學，考了各種證兒，難道就是為了回老家考公嗎？”
她捏了捏小拳頭：“我一定要在魔都紮根，誰也擋不住我！”
薑山笑了起來，將一摞各種證兒還給她，問她：“你知道在魔都紮根有多難嗎？”
不等她回答，薑山就給她算道：“你得買房，魔都的房子有多貴不用我說；買了房你還得買車……隻房子這一樣，魔都就拒絕了絕大多數人。”
“當律師，不做到頭部，你一個月能拿多少？剛剛畢業的應屆畢業生，僥幸進了律所，一個月能有多少？”
“真正賺錢的隻有那些頭部律師，那些大律所的合夥人。但是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做到那個級別的嗎？人家背後有人，家裏有錢，外麵有關係！”
“你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