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畫一張大宋的餅

要做長遠計,自就不是十幾條船,配上幾十船夫力士,在水麵上拉些貨物那般簡單。

因著河北東路局勢動**,高坎不得不做加緊考慮,原先議程都要提前。

金國兵馬多騎兵,擅路戰而不擅水戰,假若有船,再利用水道優勢,便可以來去自如,隻是要訓練一支水軍卻不簡單。

如是,高坎心中倒是忍不住羨慕宋江。

晁蓋帶人去救他時,已帶上了阮氏三兄弟,這會兒怕是不知躲在大名府周邊哪座山裏。

就算將來脫困,肯定也會隨路就去了梁山,想要招至自己麾下,怕是癡人說夢。

但也就歎息一聲而已,畢竟天下好漢無數,也不是立了浪裏白條就練不出水軍了。

念及此,高坎將林衝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林教頭,假若我們要借著這十幾條船,練一支水軍,你覺著可行否?”

林衝聞言詫異道:“公子想練水軍?”

高坎默然點頭算是應下。

見狀林衝確實皺眉難道:“公子不知,這水軍演練,與步兵大不相同,首要便是需有大批熟悉水性之人,還要有擅水戰的頭領教頭**。”

“就算二者齊備,也還需耗費巨量錢糧,緩慢排練,就是一兩年也不見能有成效。”

聞聽此言,高坎訝道:“有這般麻煩?”

“水上作戰與步戰不同,步戰隻要是個漢子,給他一把刀,隨便操練一番,便就可趕鴨子上架,多衝殺過幾趟,拚也拚會了。”

林衝搖頭肅道:“可是水戰全仗船來立身,水麵晃**,船板不穩,要是不熟悉船上生活的,連站都站不穩,更不要說拚殺了。”

高坎摸著下巴,仔細思量之下,也覺著林衝說的有道理。

不過他要的水軍,不必有多好的戰力。

隻要能在水麵上來去自如,能將人悄無聲息的送來送去,便就足以,反正大名府周邊也沒有多少水戰可打。

兩河河麵也不同長江黃河那般,能叫兩軍大船衝殺的。

忖度之間,便又道:“假若我隻是想練些熟悉水性,掌船熟練之人,幫忙運送奇兵呢?”

聞言林衝即道:“那就簡單許多,大名府兩河水麵上老把式不少,都是些熟悉水下情況,掌船也熟練的人,聚起來就成。”

“要是公子放心不下,疑惑不想牽連無辜,也可以叫這些人做個師傅,再分散自己人去學個三五月就成。”

“三五月?那該是來得及的。”高坎呢喃自語道。

“公子說什麽來得及?”林衝聞聲問到。

見狀高坎也不隱瞞,直道:“林教頭,此番大名府局勢你也瞧見了,梁中書怕各路匪類齊聚,威脅大名府,連夜下令封禁全城。”

“咱們不識得虛實,知府衙門難道不知?”

“而且如此大好機會,恐怕不隻是河北東路,包括河北西路,乃至於山東那邊的流寇匪賊都會趁機起事。”

“如此一來,那河北道全線不是都要亂成一鍋粥?”林衝驚道。

稍稍點頭,高坎神情冷冽道:“我之預料,待到各方綠林匯聚,宋江必會同晁蓋舉起大旗,此二人在綠林之間威望極高,特別是宋江,稱為‘山東呼保義’,山東多豪傑,俱都是悍勇義士。”

“宋江人在江州府吃了官司,他們都能從梁山趕去救人,現在就在大名府,豈能不來?”

“屆時大旗招展,須臾之間便能匯聚海量人眾,我觀大名府怕是撐不了幾時,然則此還不過細枝末節,就算來勢洶洶,也不過是些江湖草莽而已,要成氣候很難,隻要給朝廷時間,官軍早晚能一幹剿滅。”

“關鍵是東北的金國!”

原先高坎就跟林衝分析過,金國早晚耐不住要揮師南下,隻是時間問題。

假若河南道全線流寇四起,夾帶著山東跟著一起亂了,那麽大宋朝廷必定震動驚慌,各路人馬都會往這邊調集而來。

這樣邊境必定空虛,金國人會不抓住大好戰機?

林衝順著高坎之言,一路深思下來,不由得越想越怕,甚至恍若已經看到金國大軍拿下,在大宋疆域之內肆意縱橫。

“那……”半晌,他吐出一個字,卻說不出後麵的話來。

高坎直道:“朝堂上的事咱們管不著,宋軍羸弱,林教頭你是有感悟的,所以怕也是靠不住,咱們能做的,便是借勢而起,能攔多少攔多少,能救多少救多少。”

“當下還看不明白,但隻要戰事一起,必定有無數機會候著,到時候我隻要向朝廷請一封文書,打下一地,咱們便就有了根腳,那時才是當真大展宏圖,禦敵以外,乃至於覆滅金國,收複燕雲十六州,恢複我華夏大地之時。”

林衝聽著高坎這一番話,雙目圓瞪。

要叫是光聽前半部分,不曉得還以為高坎想的是裂土封王呢,就是聽後麵半段,也直叫人心突突個不停。

禦敵以外,覆滅金國,收複燕雲十六州。

這三條,那一條聽起來不像是天方夜譚?

不過林衝既打定了主意,就要跟在高坎左右,那便是橫豎都不做更改。

大不了就是一死,好男兒何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還可再來一次!

“公子遠見,屬下願隨公子左右,共赴大業!”林衝心中思著,旋即拱手拜到。

高坎忙扶住他道:“林教頭不必多力,你我兄弟,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現下緊要,還是要有人馬才行。”

林衝聞言又道:“我倒是識得一些有本事的好漢,就是散在各處,還要聯係才行。”

“如此甚好,林教頭隻管請人,隻要人來,我必優待!”

高坎知道林衝人脈廣,識得的英雄好漢比自己多,而且他也更有辦法能將這些人拉入夥。

要是光靠自己結合水滸及兩宋曆史,大勢雖能把握,細節上麵卻要差很多,總歸是後來人,當然比不上真活在當下的清楚。

一番言談時,聽得外麵官差疾步過來的聲音,兩人立即止住,他們說的一番話可不敢叫外人聽見,不然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