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姚知州的經濟帳

王並翻身跪地便磕,直沒有半分血性。

高坎倒也不急,上前道:“聽說你借這驛站,常還來往客商富人,劫掠了不少,可有此事?”

“那搓鳥汙害我,也就一兩趟而已!”王並連口否認。

“這樣啊,那麽說來,你也沒有收拾多少銀錢咯?”

一模下巴,高坎即起身道:“沒什麽銀錢,拿什麽買命?”

“有,我有銀錢!”

王並聽到此話,哪裏不明白高坎的意思,連聲說到:“小人在小吳埽有一別院,以往搜刮劫掠,皆藏於其中,輒有萬兩銀錢,願盡獻與公子!”

“這麽多?那倒是夠買你一條命了。”高坎大喜,連點頭說道。

聞言魯智深卻是怒道:“你要饒他,灑家不饒,那些銀錢留著下輩子用吧!”

說話時,魯智深就要動手。

王並瞧見,當即便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舉手喊道:“公子救我,我還有好料!”

高坎連忙拉住魯智深,在他耳旁小聲說將幾句,這才轉過連來瞧向王並。

“王提轄,你有話還不快說完,大師父性子急,我可不一定回回都拉得住他。”

“是是是,我說,我全都說。”

王並瞧了魯智深一眼,神情間全是驚恐之色,連道:“小人有一撮人馬,吃水上飯,在臨河渡口有一碼頭,堆積有糧草無計,還有上等綢緞五百匹,銀錢若幹,其餘大船小船,皆有不少,合計十萬兩也有餘,皆可獻給公子,隻求公子饒小人一命!”

識得這個王並必定搜刮不少,卻不曾想竟有如此之巨。

算上別院那幾萬兩,他一個小小的臨河提轄,竟然就搜刮有家私十幾萬兩之巨。

端得是駭人聽聞!

高坎眉眼一挑,又問到:“你那五百匹綢緞,從何而來?”

“不敢瞞公子,原是月前有一隊布商,經由河段送綢緞至濮陽,小人提前得了信兒,命人化妝成水匪,鑿沉了他們的船,殺了人,奪來的綢緞!”王並連道。

“你倒是有一番滴水不漏的手段,這都能知曉。”高坎忍不住道。

“一些不入流的法子而已。”王並討饒道,“若是公子有意,此番河上來往不少,每年少說也能混個幾趟。”

“嗯,後話且說,先論眼下的,且告知那些銀錢如何取來?”高坎點頭問到。

“小人有密符一塊,隻要拿著小人的密符,便可向當管事人取。”

王並且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塊小木牌來。

高坎接過手,瞧了一眼,又問清楚了河口碼頭囤倉位置,以及小吳埽的別院位置,這才轉身。

“大師父,他歸你了!”

“多廢話,王並,你受死吧!”魯智深悶聲說著,就要動手。

王並見狀神色大駭,連道:“公子,你說饒我性命的!”

“是呀,我是說你交出銀錢家私,我便饒你性命,我不殺你。”

高坎笑道,一指魯智深:“殺你的是他,他不歸我管。”

“高衙內,你這狗東西言而無……”

話沒講完,魯智深一禪杖下去,便直取了王並項上人頭。

殺將了他,其餘人等連收拾屍首,不多時又聽得前麵有馬踏聲來,隻瞧見楊誌手中提著人頭歸來。

到了近前下馬,單膝跪地道:“公子,屬下辦事不利,讓一小廝逃了。”

“逃了也好,多個人替咱們報信,免得還要再走一趟。”

高坎麵露笑意,一邊將楊誌扶了起來:“楊教頭沒受傷吧?”

“無事。”楊誌答道。

“那就好,正巧剛才你不在時,這王並交代了些事,你且帶三五人,拿著這令牌去把咱們這一趟為民除害的辛苦錢取來。”

笑眯眯的說著,高坎將密牌交個楊誌。

王並交代得清楚,隻消有人拿著令牌去取,便一切無恙。

哪怕有什麽意外,楊誌帶著人也能應對,隻是這一夜休息便是休息不得了,高坎叫人收拾停當,便就趁夜出發,往濮陽府衙而來。

人到時天色已然大亮,才到府衙門前,便瞧見了衙內差役分列兩排,就在門口等著。

高坎車馬到近前,便有衙役來攔。

“甚麽人,敢闖府衙?”

“倒叫官差大哥識得,小人高坎,東京府人士,我等是從東京府而來,去往大名府運糧的客商,昨夜行至曹村驛站,為匪賊所害,一將惡鬥,這才殺了賊人,不敢久留,便連夜前來府衙求見知州大人好報官。”高坎笑眯眯的解釋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哪裏來的匪賊?”這官差臉色一冷,橫道。

“請官差大哥與知州大人說一聲,就說賊首我等業已斬首,正在車上,請大人一認便知。”高坎不急,慢慢說到。

聽聞此言,這官差還想開口嗬斥。

就在此時,衙門裏傳來一聲冷喝:“哪個一大早的在府衙門前喧鬧?”

官差聞聲連忙回轉稟報:“稟報知州大人,外麵來了個說是東京來的客商,昨夜在曹村驛站遭了匪賊襲擊,他們殺了匪賊,前來報官領賞。”

“叫得什麽名字?”

“說是叫高坎,還說那匪賊大人一認便知。”官差答到。

“叫過來問問。”

跟著官差才回身來叫高坎,高坎也連忙快步到衙門前。

一見麵便躬身道:“小人高衙內,高太尉乃小人之父,早聽尊父言濮陽姚知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姚知州聞言睨了高坎一眼,道:“倒叫太尉大人掛念。”

“知州大人治一方軍事,保一方平安,殫精竭力,實乃棟梁之臣,可惜竟敢有小人冒知州大人之名,在外喬莊匪賊,打家劫舍,攔路殺人,實在可恨!”

眼珠子一轉,高坎繼續說到:“小人昨日偶見,聽其狂妄之言,怒不可遏,索性將這般匪賊盡數伏誅,為知州大人正名!”

“衙內好手段,此番惡賊皆是我府上通緝要犯,此番被公子授首,正好來領賞銀。”

姚知州看了高坎一眼,也不知道心中想的什麽,如是說到。

“小人多謝知州大人。”高坎笑眯眯的道。

“應該的,且隨我來。”

姚知州說著,又對外麵官差說到:“你們還不去將賊人屍首解去,驗明正身,更待何時?”

官差人等不敢多問,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