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餘嬤嬤紮針

隨著銀針的拔出,很快顧初年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他先是雙眼空洞的看著天空,長長的睫毛就好像是蝴蝶翅膀一般落在他的眼皮上,在眼底落下一層深深的陰影,讓人分不清他是真的醒了還是在裝睡。

餘霜小心探過頭去,見顧初年一點反應都沒有,嘴裏念念有詞。

“不應該啊,過去這麽久了,他也應該醒過來了,難道是太長時間有沒有給別人紮針。手法生疏了?”

她看著手中的銀針,舉起來準備再試一試。

就在這時,方才一直沉默著的顧初年突然嘴唇微動,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直擊餘霜的耳膜,

“我本來沒什麽事,你要是這一針再紮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餘霜堪堪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有想到顧初年剛才居然真是在裝睡。

顧小時因為顧初年開了口,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哇的一聲撲到了顧初年的懷裏。

說到底他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看著自己的父親躺在地上那麽長時間跟死了一樣,他怎麽可能不擔心。

一切不過就是她的偽裝。

餘霜也鬆了口氣,語氣帶著責怪。

“既然醒了幹嘛還在那裏裝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顧初年撐起上半身,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卻並不影響他精致俊朗的臉龐,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當真就像是藝術家手下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誰說我在那裏裝死了?你總要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現在發生了些什麽吧?”

餘霜垂眸,顧初年這麽一說,她才想起來顧初年之所以和昏迷不醒,多半都是自己的原因,他原本可以不用下飛機的,也可以不用被水母蟄傷,但都因為自己,他將這些苦難全部挨了一遍。

她垂眸,輕輕的吐出一句,“抱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對不起。”

顧初年微微一愣,大概是因為剛剛恢複,沒什麽力氣的原因,說話似乎都帶上了幾分無力,語氣聽著也沒有那麽刺耳。

“誰說我要怪你了,你能不能別給自己添那麽多的戲,我不過是要保護小時,他可是我的親兒子,他的命就是我的命。”

顧小時揉著已經哭紅了的眼,別扭的將頭扭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對父子當真是一模一樣,性格都是一樣的傲嬌。

聽到顧初年說他們是親父子,餘霜不由得心中一酸。

小聲嘀咕了一句,“也對,你現在都已經是有家庭的人了,也不知道小時的母親在哪裏,要是讓她知道你對小時這麽好,想必一定會很放心吧。”

顧初年表情一變,若有所思的看向餘霜,反問,“小時的母親是誰,這就和你沒關係了,總之不是什麽身份不明的私生子就是了。”

說話歸說話,顧初年非要再懟上幾句,餘霜原本想反駁,但一看到他包裹著的手臂和黯淡無光的臉色,便隻好將那股子怨氣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你想怎麽說怎麽說吧,看在你為了保護孩子的份上受傷,就不和你計較了。”

說完餘霜,拿著一根木簽開始烤魚,這些都是笙歌和小時在水裏撈的。

這些個小孩子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情,不覺得恐懼,反倒當成了一場冒險,沒到一會兒的時間就抓了不少魚回來,總之算是把晚飯給解決了。

餘霜將烤好了的魚遞到顧初年手上,顧初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表情為難,似乎是在告訴餘霜,“你看我這個樣子,很方便吃嗎?”

餘霜抿了抿下唇。最後隻好認命的開始給顧初年分魚肉,然後一點點的喂到他的嘴中。

當她將魚肉喂到他的嘴邊時,無意中觸碰到了顧初年的嘴唇。

一瞬間,手觸碰到的地方就好像被電到了一般,一種酥麻感順著手指蔓延到了心間。

顧初年卻並沒有注意到,似乎很受用餘霜的投喂。

角落裏笙歌和念念一邊注視著顧初年餘霜,一邊竊竊私語。

“你看你看,媽咪和顧叔叔好像關係緩和了不少了。”

念念點頭,“是啊,之前他們都是一見麵就吵的,沒想到遭遇了空難竟然還能緩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早知道就早點騙他們坐飛機了。”

笙歌哭笑不得,“別說這些傻話了,咱們也快點吃,吃完了好休息。”

念念點頭,一邊吃一邊問,“那我們要怎麽回去,你剛剛不是說這個地方連個信號都沒有。而且你的設備也都進了水,你們會不會回不去了呀?”

笙歌笑道,“怎麽可能呢?你可別忘了我是誰,不過就是區區荒島,還能難得住我?一會兒吃完了,哥哥我就能聯係上救援。”

念念倒不擔心,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哥哥的能力。

次日,餘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靠在顧初年的肩膀上。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躲避,畢竟顧初年現在受了傷還沒有好全,她怕自己的重量全都壓在顧初年身上,他的肩膀會受不了。

可她剛一抬頭,便聽到了顧初年的聲音。

“別動,再睡一會兒。”

餘霜一頓,原本抬起的頭又給壓了回去。

隻不過這一次她壓得很輕,也很小心翼翼。

顧初年雖然受了傷,躲在這肮髒的山洞裏,但是他身上依舊帶著很好聞的香氣。

餘霜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香味,也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麽香水可以這麽好聞。

隻不過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不怎麽友好,像這種話題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問起過。

現在兩個人已然是離婚狀態,餘霜的膽子反而大了些。

她嗅了嗅鼻子,問道,“之前就很想知道你身上是什麽味道。很好聞。”

顧初年閉著眼睛,眉頭卻是輕輕揚起,很好脾氣的問,“你很喜歡?”

餘霜故作不在意,“倒也不是很喜歡,隻是覺得很好聞,從來沒有在別人的身上聞到過是什麽很特別的香味。”

顧初年故意挑逗,“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餘霜無語,她就知道像顧初年這麽惡劣的人,怎麽會乖乖告訴自己。

她翻了一個白眼。自己也將眼睛閉上,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惡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