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賬本
“另外,把鋪子上的賬本拿過來。”
陳掌櫃聽到沈如霜的吩咐,臉上的神色略顯心虛,但還是去了賬房,把賬本拿了過來。
“小姐,這是鋪子最近的賬本。”
“行,你放在這裏,現在就將外麵那幾個人趕走。”
陳掌櫃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轉頭退了下去。
此時鋪子裏,三個夥計正湊著腦袋交頭接耳。
“剛才來的那位就是顧家的二夫人,將軍府的嫡長女?”
“應當就是,不過這鋪子不是給了如意嗎,她怎麽來了?”
“你說她這個過來,該不會是來找這麽麻煩的吧?”
這幾個小夥計都是顧家的遠方親戚,知道顧家搬進了京城,紛紛前來投靠。
顧如意為了徹底將這兩個胭脂水粉的鋪子掌握在自己手裏,就把鋪子裏的所有夥計,都換成了自己熟悉的人,將原先的夥計全都趕走了。
可這新來的幾個人,什麽也不懂,每天就知道偷懶耍滑,連著沒有多久的時間,鋪子的生意就大.大下滑,落到了如今的光景。
顧如意從小從村裏長大,根本就不懂得經營之道,鋪子的生意大不如前,她也隻能幹著急,想不出任何的對策。
就在這三個夥計嘰嘰喳
喳議論著的時候,陳掌櫃從後麵的休息室走了出來。
看到這幾個偷懶的夥計,陳掌櫃的臉色就極其難看。
這三個人仗著自己有後台,在鋪子裏無法無天,天天偷懶耍滑,甚至還會偷拿鋪子裏的胭脂水粉。
陳掌櫃早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奈何他也隻是個打工的,這些人根本不聽他的,甚至還拿這份工作威脅他。
當初是看在他會算數,這幾個人都不識字,他才勉強被留下。
陳掌櫃也害怕自己惹怒了這幾個人,這幾人告狀到東家跟前,他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真正的東家來了,那他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從後堂走出來,陳掌櫃看著幾人,麵色沉沉的開口,“你們幾個,收拾收拾東西可以走了。”
“什麽?”
其中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聽到這話,瞬間不滿的瞪大了眼睛,扯著嗓子質問:“陳掌櫃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今兒個不需要我們看店了?”
陳掌櫃麵無表情,“不是今兒個不需要你們看店了,是以後都不需要。”
一聽這話,幾個夥計頓時就不幹了,急赤白臉的和陳掌櫃吵吵。
“你這是要開了我們?但你也不看看
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我們可是顧小姐親自請來的,顧小姐知不知道?顧家唯一的大小姐,現在的鋪子是顧小姐的,顧小姐說了算。”
“你這份工作能留下,還是顧小姐手下留情,你現在竟然還敢開除我們,我看你這份工是不想要了。”
這幾個男人牙尖嘴利,一個比一個能說,他們的眼神裏不停往外噴著火,仿佛要把這家店給掀了。
沈如霜坐在後堂,翻看陳掌櫃遞過來的賬本,越看臉上的神色就越難看。
這賬本上的賬,明顯就對不上。
“小姐,這褲子這一個月以來,隻出不進呀。而且這貨,怎麽說少就少了,也不見得有銀子進賬。”
春枝就站在旁邊,賬本上的漏洞一目了然,她隻不過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沈如霜麵上神色越來越沉,一雙眉頭緊緊皺著,臉色黑沉如墨。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吵吵聲。
陳掌櫃看著眼前的幾個賴皮狗,麵色陰沉,“這鋪子一直都是將軍府的,是小姐的嫁妝,什麽時候成顧家的了?”
“剛才進來的那一位,才是這鋪子真正的東家。”
對麵幾個尖嘴猴腮的夥計,不屑的冷笑兩聲,聲
音極其囂張,“將軍府的大小姐既然嫁進了顧家,那就是顧家的人,嫁妝自然也不例外。這鋪子現在是顧家人說了算。”
沈如霜小臉上的神色越發陰沉,雙手緊緊的握了握拳,沉著一雙眸子,站起了身,抬腳但不朝外走去。
從後麵休息室走出,看到幾個爭論不休的人,她眼裏閃過一抹冷意,拔高的聲音,“陳掌櫃,你過來一下。”
陳掌櫃聽到沈如霜的話,狠狠的瞪了幾個人一眼,轉身湊到沈如霜跟前,恭敬的開口:“小姐,您還有什麽交代?”
啪的一聲,沈如霜將手裏的賬本摔在了桌上,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賬冊,“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掌櫃一看,臉上的神色變得惶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小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小的每日早晨來鋪子,都要先盤貨,可每次盤貨都會發現,少那麽一兩盒胭脂水粉。”
“之前顧小姐來時,小的反映過這個問題,可顧小姐並沒有放在心上。後麵貨物缺失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
沈如霜聽到這番話,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緩緩眯起,眼底閃過了一抹惱意。
這件事並不能怪
在陳掌櫃身上,是她之前對於這幾家鋪子不管不問,才造成了如今的結果。
是她之前糊塗,把所有的重心,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顧家人身上,真是愚蠢至極。
長長的輸出了一口氣,沈如霜眉頭冷凝著,緩聲開口,“好了,你一起來吧。”
“賬本上,每天都有一批貨物莫名其妙的缺失,這其中必有問題。既然陳掌櫃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你們幾個說說,這到底是為何?”
沈如霜說完,淩厲的視線掃向了那三個夥計。
這三個夥計低垂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明顯的心虛。
心虛是心虛,但臉皮卻一個比一個厚。
“你說什麽呢?我們怎麽可能知道。說不定是鋪子晚上遭了賊。”
“沒錯,指定是遭了賊,被偷了那也隻能認啞巴虧。”
沈如霜一雙犀利如刃的眸子緊緊盯著幾人,見他們不說實話,耐心漸漸喪失。
她緩緩站起身來,聲音不緊不慢,但卻莫名帶著一股威壓感。
“陳掌櫃,既然你們都不清楚,那這件事就報官吧,讓官服的人來查。我剛才已經算過,最近這段時間丟失的胭脂水粉,加起來已經超過了百兩,這個數額足以判重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