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思念

李相夷對秦耽說道：“秦莊主不必客氣，我們是來查案的，還請秦莊主將山莊近來狀況告知。”

秦耽才剛剛壓下的咳嗽又起來了：“不瞞……咳咳……不瞞李門主，其實是我夫人死了……咳咳……本來，我並不想要報官，這近日四顧門剛剛……咳咳……與朝堂簽訂合約，查探江湖之事……”

秦耽又是好一陣的咳嗽，而後說道：“想必是我的丈母請你們幾位前來查案的吧，真是有勞幾位了。”

“幾位也見到了……咳咳……秦某人身體一直抱恙，講幾句話便要……咳咳咳……咳嗽……這位是我的管家……”

跟在秦耽身旁的一位仆從適時上前，向著他們三個行禮：“小人姓趙，莊主身子不適不適合多講話，幾位若有什麽想要知道的，問小人即可。”

李相夷與方多病交換了個眼神，笛飛聲則是閉目聽著，並不做聲。

李相夷換上一個禮貌的笑：“那就有勞趙管家了。”

秦耽手撐在桌上，略有些顫顫巍巍地起身，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跌了下來。

方多病離他近，眼疾手快地撐住了他，但是畢竟是年幼的身子，顯得有些吃力。

李相夷見狀也趕忙去扶。

二人一人一邊將秦耽撐住了，方多病關切地問：“秦莊主，你沒事吧？”

秦耽穩住了自己的身子，低頭看了方多病一眼：“多謝……咳咳……方少俠。”

秦耽仿佛自嘲地笑了下：“想不到我已經虛弱到，要一個孩子來幫我了。”

秦耽拳擋在口前，又是咳嗽兩下後開口道：“那幾位有任何問題皆可問管家……我身子不適合招待各位，就不奉陪了……咳咳……”

秦耽顫顫巍巍地被另一個仆從扶了出去。

李相夷看著秦耽被人攙扶出去後才收回目光，轉頭問管家：“趙管家，敢問朱夫人是怎麽死的？”

趙管家回道：“夫人那日晚上獨自一人在房，等到有丫鬟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夫人已經死了。”

李相夷疑惑地看了趙管家一眼：“那朱夫人的死狀是何樣子，屍首可還在？”

趙管家低著頭回道：“夫人被發現時，滿身都是血，很是嚇人，前兩日屍身已經下葬了。”

方多病皺眉問道：“下葬了？這麽快便下葬了？朱夫人這才去世了幾日？”

趙管家回道：“夫人去世七日了。”

李相夷抿抿唇，與方多病對了個眼神，又看了看一旁端坐著的笛飛聲。

“可否帶我們去朱夫人出事的房間看一看？”

“當然可以，幾位請跟我來。”

方多病站起身，見笛飛聲依舊閉目坐著，忍不住靠過去，在桌上敲了敲：“阿飛，別是睡著了吧？”

笛飛聲睜開眼睛，瞪了方多病一眼，嚇他一跳。

“你才會睡著。”

說罷笛飛聲站起身，見方多病還蹲在那，不住地用手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說道：“你蹲在那是想等死人自己跳出來告訴你真相嗎？”

李相夷一把拉過將要發作的方多病，拍拍他的腦袋：“好了好了小寶，走了走了。”

方多病被李相夷拉起來，氣質昂揚地走過笛飛聲身旁。

笛飛聲無語地朝側邊翻了個白眼：“小屁孩。”

方多病念著這是在別人宅子裏，沒有接著回他嘴。

趙管家帶著他們三人到了朱夫人出事的那間房間，推開房間的門，一股沉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明明已過七日，這血腥味卻依舊濃烈。

三人走進房間。

方多病有些受不了，拎起衣領想要捂住自己的鼻子來抵擋這讓人作嘔的味道，但很顯然抵擋不了多少，他隻好強忍著在房間裏搜查著。

笛飛聲聞到這屋子裏的味道時隻是皺了皺眉，並未表現出什麽。

李相夷沒比方多病好受太多，這房間裏的血腥味仿佛發酵了似的，這麽多天都不消散就罷了，竟還如此惡臭無比。

但房間的地上有幾抹血跡李相夷注意到了，但不像是滴落下來的，反而像是染上去的。

李相夷蹲下來仔細查看，這幾抹血跡很像是，身體拖拽出來的。

李相夷還在思索著，就被方多病的招呼了過去。

“你們看這個！”

方多病從桌子底下發現了一張紙，那紙已經被撕毀了一半，僅剩的一半上寫著：思念。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趙管家驚地倒吸了口氣。

李相夷他們自然是沒有放過他這個反應，李相夷開口問道：“趙管家，你這般反應，難道是想起了什麽？”

趙管家很快變回了之前那副樣子：“不不，小的並不知曉。”

李相夷挑了下眉，還未等他動，笛飛聲就已經將刀架在了趙管家的肩膀上：“說。”

李相夷“哎呀”一聲，說道：“阿飛你這是做什麽？我們可從不做逼迫之事。”

說罷轉過頭看向已經被嚇傻的趙管家：“趙管家，我的仆從行事魯莽了些，向你道歉。”

話雖這麽說，但李相夷笑嘻嘻地看著他，並沒有叫笛飛聲收手的意思。

趙管家看了看那鋒利的，離自己脖頸僅一拳距離的刀，咽了咽口水。

“幾位客人，莫要動武，小的必然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