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隻手遮天
總經理室的燈,又亮了。
馬路上,忽有一輛跑車疾馳而過。
隻是那車再快,也快不過我手裏的牌
轉瞬間,單手開扇,單手花切,單手疊洗……
但牌再快,也快不過孤獨蔓延。
這世上,最漫長的就是孤獨,最上頭的也是孤獨,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洗不盡牌,也洗不盡孤獨。
誠如易闌珊所說的那樣,一個男人身邊總要有個女人,若是沒有女人在旁,生活總覺得缺少一些情調,就連洗牌,也變得緩慢了。
可我,卻是個結過婚的男人。
道德猶如皇權,神聖而又不可侵犯,它早已淩駕在生理和欲望之上,一旦有人觸犯了它的權威,就會變得罪不可恕,十惡不赦,遭受這個社會唾棄。
一旦越過那條紅線,好人也就成了壞人,壞人也就成為了渣滓,帥哥成了渣男,妻子成了**。
所以,每當我即將要偷偷踏入那條紅線之時,天花板上總會冒出一個劉簾的身影,一臉憤恨地好言相勸:
為了愛情,為了尊嚴,為了孩子,你一定要守住底線!
音箱裏,歌很應景。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
高盧國著名心理學家古斯塔夫曾在《烏合之眾》一書中說過:
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嚴重降低,為了獲得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倍感安全的歸屬感。
由此可見,孤獨並非一無是處,最起碼,孤獨能讓人保持清醒。
貪財好色——正是人的本性,這四個字說起來不好聽,但仔細一想,絕對不是貶義詞。
貪財,說明一個人有上進心;好色,說明一個人的性取向正常。
如果一個人見錢眼不開,見色不起意,那麽,他就不屬於這個塵世了。
我輕嗯一聲,在按摩椅上搭起一個小帳篷。
可當新來的968號技師開始把手亂放之時,我咽了一口口水,還是忍住了,趕緊正聲道:
“嘿嘿,那地方不要**!”
968慌忙把手抽了回來,整理了一下胸衣,趕忙道歉,“對不起,老板,我在其他地方按習慣了!”
我抿了一口冰水,慢悠悠地說道:“你可不要讓我犯錯誤,老板娘暫時還沒遇到過對手。”
此話一出,968隻是輕輕點頭。
她無法回答。
她也不敢回答。
因為,這世上本就有許多令人難以啟齒之事。
隨後,我目光茫然地遙望著窗外的風雨,傳出一聲淒涼而又沉重的歎息。
不知不覺中,緩緩進入夢鄉。
有時候,壓力不是動力,而是一種最好的催眠藥。
睡了,也沒睡。
眼睛已經閉上,大腦卻從未停止思考。
剛極必折,慧極必傷,強極必辱,情深不壽。
四樣全占者,命不久矣!
記得劉簾曾對我說過,像我這種人,心思太深,運氣太好,技術太硬,還愛學習,再加上極好的脾氣,無論哪一樣,都很難讓人不妒忌。
所以,別人七、八個小時就能睡飽,而我,卻需要十個小時以上才行,要不然,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記得我當時還開玩笑道:鶴立雞群,人必抓之,或清蒸,或紅燒,或油炸,或燒烤……
她笑著補充道:一口快快長高,兩口仙氣飄飄,三口四口下了肚,保證你能在縫紉機前踩到老。
突然,半夢半醒之間,砰的一聲。
“姐夫,不好啦,真來人了!”
我撐開眼皮,驚坐而起,“不要慌,有什麽事,你慢慢說!”
說罷,我擺擺手,使了個眼色。
968見狀,匆匆離去。
小橘這才說道:“老千,一堆老千,雨兒姐已經先下去應付了。”
“有多少人?”
“二十個左右!”
我不由一愣,能組織二十個老千同時來犯,非各地千王不可。
可仔細一想,除了巴蠻和洗腳誠以外,我得罪的人可不多。
難不成,是陰晴不定的易闌珊?
不,她隻是做賊心虛,還不至於跟我魚死網破。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那麽,她隻需要打個電話,就可以將財神大酒店直接查封,根本不需要收買一幫老千團過來,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再三思索之下,我還是決定先把事情問問清楚。
“小橘,那些人來自哪裏,有什麽特征嗎?”
“口音很雜,哪裏都有,技術也很到位,骰子能贏山哥,麻將能贏玉手飛龍,他們每個人胸口處,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紋身,上麵紋著撲克,花色大小各不相同。”
話音剛落,我不禁想起了位於桑拿輝辦公室裏的那間密室,還有那盞由黑桃8組成的吊燈。
“這樣,你現在去把貴賓室騰空,我下去請他們上來。”
小橘聞言,欣然答應。
等我下樓時,雨兒姐正好洗完牌。
五個老千,正跟這位天下第一藍道大會(羊城)海選賽冠軍賭21點,各個賭桌上,賭客們圍上前來,都想看看這位撲克女王的風采。
這幫老千,很大方,出手便是十萬一注。
但我很清楚,那都是他們贏來的錢,畢竟,要不是明燈跟荷官全都落敗,又怎會輪到山哥和玉手飛龍這樣的老暗燈上場呢?
一輪下底。
發牌!
“等等!”其中一人忽地伸出花臂,擺手道:“過十二張。”
雨兒姐聞言,隻得照做,從牌靴裏抽出十二張牌,正準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說時遲,那時快,啪——
一根煙槍打在雨兒姐手上,她秀眉緊蹙,剛剛收攏的牌瞬間掉在桌麵。
西瓜怒起,直接罵道:“老王八羔子,你不想活了?”
可下一秒,他隻是輕輕一挑,十二張撲克映入眼簾。
除去第一張是黑桃A以外,其餘都是10、J、Q、K。
若按照剛才按照順序發,那麽,隻有雨兒姐是21點。
而其他人,都是20點,大概率不可能再要牌,即便要,也很容易爆!
如此一來,誰勝誰負,自然不言而喻。
眾人瞬間看傻眼。
而老頭則是微微一笑,“這位美女發的一手好牌啊!”
這話很明顯是在說雨兒姐趁著洗牌之機出千。
可下一秒,雨兒姐卻輕描淡寫地攔住西瓜,莞爾一笑道:“這位老板,還準備玩嗎?
若是玩,我們繼續,若是想搞事,我們財神從不主動惹事,但不代表我們怕事!”
話雖輕,麵子卻大,人群中不乏雨兒姐的徒子徒孫,若是振臂一呼,少不了一場肉搏戰。
可她,卻並沒有仗勢欺人,反倒給了對方一個台階。
那老頭訕笑一聲,“玩,為什麽不玩?
來。發牌!”
我趕緊朝可樂使了個眼色,令他先清場,將今晚上的損失降到最低,輸點錢不算什麽,遲早能賺回來,但若是損失了信譽,可就一去不複返了!